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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安笑了笑,说道:“前辈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张九龄也笑道:“那你倒是说一说,真话是如何?假话又是如何?”
杨安道:“假话想来前辈必不爱听,晚辈就直说真话了,晚辈无意出仕原因有三,其一,晚辈不喜官场斗争,如今君主虽开明,朝堂却未必干净,各方势力盘根交错,为了自身利益,争权夺利,手段之恶,令人发指,这一点想必前辈是深有体会的了。”
张九龄点了点头,道:“这些想必是你师父跟你讲的吧!”他只以为杨安即便再如何天纵奇才,对朝堂之事也难有体会,他能讲出官场之陋习,多半是听了吕洞宾讲解。
杨安也不否认,说道:“如今朝中,能如前辈这般既贤且能之士,却也少有了,嫉贤妒能之辈却是越来越多,现今天下虽看似平靖,却已显露不少弊端,若不尽早设法应对,只怕终有爆发的一天。如今至尊正当壮年,许多隐患事情尚能驾驭,但他终究也是人,而非神,他也有老去的一天,再过十年二十年,等他精力衰退,那便再难把控。唉!在别人面前,晚辈这番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但前辈非是外人,又心怀天下,晚辈这才不吐不快。”
张九龄眼中闪现一丝惊异之色,以一种奇特的目光重新郑重的打量着杨安,许久之后,深深叹了口气,神色略显疲态,说道:“你小小年纪便能说出这一番话,老夫还是低估了你的才智,吕真人真是收了个好弟子啊。老夫倒想留你在身边,将你培养成国之栋梁。其二又是什么呢?”
杨安道:“前辈抬爱,晚辈愧不敢当。这其二么,晚辈本为修道之人,喜欢无拘无束的感觉,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若入朝为官,每日迎来送往,卑躬屈膝,实非晚辈所愿也。其三,都说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最是难测,依晚辈得性格,实在不喜每日心惊胆颤的过日子,若有不快之处,忍得一两次倒也可以,但若经常如此,必定会冲撞圣威。因此晚辈无出仕之心。”
张九龄问道:“那为何又要考明经呢?”
杨安叹了口气,说道:“晚辈虽无意出仕,但仍需跻身官场,说句前辈不爱听的话,民与官之间便是一道鸿沟,即便是普通的一方小吏,也比普通百姓拥有更多的特权,官者更甚之。晚辈要想在这大唐天下过得自在一些,却是少不了这些特权的。”
张九龄怔怔看着杨安,许久之后,才问道:“你真的只是个孩童么?”
杨安微微一凛,心中打了个突,随即平复,道:“或许晚辈是一个喜欢多看多想的孩童吧。”
张九龄叹道:“昔有王子安六岁能写文,九岁能指瑕,又有骆观关,七岁能诗。堪称神童,而你腹有诗书,人情达练,比这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需略作培养将来成就必定非凡。”
杨安颇为汗颜,暗想:“我身虽年幼,心却已是个老家伙了,又哪里能跟那两位大能先辈相提并论,只不过占了两世为人的便宜罢了,若真的相较起来,与他二人实在相差甚远,远远不如的。”
只听张九龄又说道:“好!这荐书老夫明日帮你写了送去礼部,也给你作保人。你如今尚且年轻,出不出仕留待以后再做定论。”
杨安喜道:“多谢前辈!”
张九龄挥了挥手说道:“你且先回去吧,老夫有些累了。”
杨安起身行礼道:“那晚辈便告辞了!”
……
出了张府,杨安心情大好,有当朝宰相举荐,只要自己不是个脓包,举明经想必不难。一路沿街而行,到得东市时,只见迎面走来一老叟,他服饰怪异,鼻子通红。
杨安心中一喜,上前拦住那老叟道:“马大哥,你来长安了?”
那老叟先是一愣,打量杨安一番,随后神情一喜,拍掌道:“哎哟!你是杨安杨兄弟?”
杨安笑道:“可不就是我么?几年不见马大哥别来无恙乎?”
那老叟笑道:“托兄弟的福,一切安好。当年巴州一别,如今再见杨兄弟已是翩翩少年了,哈哈哈!我竟一眼没认出来。”这老叟正是丐帮颇为特殊的九袋长老马天忌,当初杨安跟随吕洞宾、于睿返回华山之际,途经巴州,因宫敖之事,得以与马天忌、林诚二人结识,已是四五年前之事了,可惜林诚在恶人谷一役殒身,令人不胜惋惜。
杨安道:“他乡遇故交,实乃人生一大喜,当痛饮一番,以作庆贺。”
马天忌笑道:“哈哈!兄弟此言正合我意,走咱们找一处酒楼,老哥哥请你喝个痛快。”
杨安摇头道:“咦!兄弟如今为纯阳弟子,这长安与华山比邻,兄弟也算忝为地主,这顿酒非兄弟请不可的,马大哥请随兄弟来。”
马天忌见他拳拳盛意,便不推辞,说道:“好!那哥哥就不客气啦,到时候算酒钱,兄弟可不能心疼啊。”
杨安先行一步,在前引路道:“有钱难买朋友真,小弟虽也爱财,却更惜朋友。”
马天忌听他此言,不由肃然起敬。
两人一路来到安邑坊,马天忌见前方一栋三层高楼,门前悬挂一块书着“知味楼”三字的匾额,心中一愣,急忙拉住杨安道:“兄弟,莫非你要请哥哥去这知味楼喝酒不成?”
杨安道:“那是自然,莫不是马大哥不喜欢知味楼么?”
马天忌摇头道:“哪里,哪里,兄弟一番好意,哥哥心领神受。只是听闻这知味楼乃长安酒楼之最,里面随意吃些酒菜,便是数百文钱,可是个大大的销金窟,咱们实在不必去花这个冤枉钱。何况哥哥乃是丐帮中人,对吃喝倒不甚讲究,能填饱肚子就好。”他只以为杨安年幼,身上钱财有限,若去了知味楼吃喝一番,付账之时钱财不够,自己虽能出得起钱,但他必定觉得颜面无光,委实不美。马天忌又说道:“若兄弟执意要去,那这顿非由哥哥请客不可,你若同意咱们就去。”
杨安心思玲珑,自然明白马天忌的想法,颇为感动,当下笑道:“不瞒马大哥,这知味楼其实是兄弟的产业,只要马大哥高兴,随时来这里喝酒便是,小弟保证分文不收。”
马天忌心中一惊,问道:“此言当真?”
杨安点头笑道:“小弟说了分文不收,那必定分文不收。莫非马大哥怀疑兄弟的一番诚意么?”
马天忌摇头道:“我是说,这……这知味楼当真是兄弟开的么?”
杨安道:“那还有假,马大哥请放心大胆的随我来,一切自由兄弟安排。”便当先一步走入知味楼,马天忌心思揣揣跟着进去。
朱寿见得杨安进来,自柜台处过来招呼道:“东家,你回来了。”
杨安点头道:“老朱,劳烦你去后厨安排六个菜,加三坛杏花酒送到三楼侠义坊来,我要宴请一位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