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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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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着坐公交车的半小时眯瞪了一会儿,下车被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几分。
  八点半,他到了单位门口,看了眼时间转身进了大门对面的小食店,片刻之后,又拎了两个袋子出来。
  一袋装着两个热腾腾的香菇馅包子,一袋是冷豆浆一杯。
  昨晚三点才到家,不到五小时的睡眠实在有点不够,所以他起得稍微晚了点,没赶支队食堂的早饭,只能自己解决饿肚子的问题。等熬过了午,借着短暂午休时间办公桌趴一趴,又是生龙活虎的好汉。
  林枫咬了一大口包子,一边嚼着一边朝对门走去,却忽然瞥到一个高挑袅娜的身影。
  他眼角抽了抽,手里的口袋差点掉到地。
  竟然是何莞尔。
  她还穿着昨天那条淡绿的连衣裙,手里提着沉沉的包,站在支队门口岗哨旁的树荫下,一动不动。
  
  林枫好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几步走去,问何莞尔:“你怎么在这里?在等我?”
  何莞尔紧抿着唇点头,眼下的青黑很明显,但眸子闪亮。
  她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对林枫说:“师兄,我有些想法想和你讨论一下。关于安若愚的动机,我觉得我找到线索了……”
  “先别说工作!”林枫很有些头疼起来,摇头叹气,“你说你,昨晚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还是熬了通宵看资料?”
  何莞尔低下头沉默不语,默认了林枫的猜测。
  林枫本来还想训她几句,但看了眼何莞尔有些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你昨晚没睡觉,现在也没吃早饭吧?”
  何莞尔愣了愣:“我不饿。”
  
  然后看到林枫默默地转身,几步跨过街道,又进了刚才的小食店。
  不到一分钟,他拎了个食品袋过来,不由分说地塞给何莞尔:“包子吃完,再说公事!”
  在林枫的监视下,何莞尔吃了两个包子,喝了豆浆。
  包子是林枫重新给她买的牛肉馅——何莞尔不吃猪肉,林枫问都没问买对了品种,很有可能是从昨晚那碗被她吃了几口倒掉的猪肝粥得知的。
  她心间微微有些暖意——看来这位师兄也是粗有细。
  吃完包子林枫带着她进了办公楼,到了监听室。
  何莞尔迫不及待进入正题:“我基本可以认定,安若愚是举报人,至于他举报的目的,我有两个推测。”
  林枫眯了眯眼:“怎么说?”
  何莞尔翻开之前林枫给她的安若愚的简历,说:“安若愚今年四十七岁,至今未婚,在桐城路桥已经呆了十七年。他是水木大学的建筑学博士,还有过留洋的经历,回国后第一份工作是在帝都那边的大设计院,一入职参与了一项国家重点项目的施工设计。后来,他辞职后通过招聘进到当时还是国企的庆州路桥,一呆是十多年。”
  
  “那时候博士远现在的含金量高,放哪里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何况还是水木大学毕业的。”林枫感叹,“这样凤毛麟角的人物愿意纡尊降贵到一个走下坡路的国企来,按说应该很受重视,怎么坐了十几年冷板凳?”
  何莞尔接下来,向林枫详细叙述了那个许总曾经提到安若愚当项目经理时出过问题的项目。
  那是修建一座桥的工程,架在曲陵江的支流,工程造价四千万左右。这在桐城路桥承接的项目算不得大工程,当初总公司放安若愚下去,也是领导层让他做一两个项目积累经验、以后方便提拔的意思。
  结果那工程出了大问题——修了一年多,在竣工验收的前一个星期,主体工程的一部分,被一场雨浇塌。
  还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因此公司损失了千万。
  
  据说原因是出在混凝土,后来还查出项目一个出纳都贪了百万。
  当时项目从到下一帮子人都被相关部门讯问,安若愚大概是真的清白,所以最终被放出来了,但项目副经理,却与这事脱不了干系。
  这个副经理涉嫌收受巨额回扣,导致桥梁主体不合格,在审讯这人因为顶不住压力,趁着厕所时候监管人员打了个马虎,从六楼的窗户往下,一跳了之。
  他一死,问题倒是解决了——调查戛然而止,和这件事有关的某些人,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而原本意气风发的安若愚,因为在这个失败的项目有监管不力的责任,虽然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可在那之后,公司里再也没了他的好机会。
  所以才会出现一个难得的技术型人才,被安在安全部门里十来年的怪事。
  要知道,安若愚所在的安全部,实在是一个很边缘的部门,在建筑公司里的重要程度,远远不什么投标、施工、材料等部门。
  他在副部长的位置一呆是十年,能够升任正职都是因为莫春山的到来,那帮子斗来斗去的高管和层,大部分倒了霉,这才有他的出头之日。
  安若愚数十年如一日地扮演着默默无闻的老黄牛角色,这样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状态,何莞尔都能想象到他这些年遭遇到的白眼和轻视。
  
  “所以,我的第一个推测是,如果安若愚是举报人,那他举报内环路融资涉嫌犯罪,让警方介入调查工程,可以让本来有重病的陈经理扛不住压力住院,给他自己创造机会;再者,桐城路桥水太深,在莫春山的弹压下才能勉强不翻船,给公司制造点麻烦,更方便他乱取胜。”
  林枫没有马回答,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才说:“可如果这样的理由放在其他人的身,也完全说得通啊!”
  他挠了挠头,继续解释:“如那个许经理,举报内环路工程是不满意被占用太多的公司资源;举报莫春山,是因为莫春山这个空降的董事长,和他们不是一条船的人。”
  他越说越觉得何莞尔的推测不合常理:“不管怎么看,安若愚要乱取胜,也犯不着举报莫春山吧?莫春山对他有知遇之恩,把这个老板搞垮了,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对,所以我有了第二个推测。”何莞尔目光灼灼,因为些激动,声线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如果说,安若愚是个在职业有野心的人,那么,我对他在职业方向的选择有两个疑惑。一是他十七年前放弃帝都前途光明的工作到庆州来的举动;二是他在桐城路桥坐了十多年冷板凳还不肯离开。
  以他的履历,算项目失败,离开桐城路桥出去从头开始,必不能东山再起。但是他一直在桐城路桥呆着不走,隐忍多年后,直到莫春山位后才再一次担任项目经理。四十七岁看似黄金年龄,但对于安若愚这样的来说,简直可以说大器晚成了。”
  
  何莞尔又翻开一张表格,内容类似个人财产的明细:“你看,五年前公司市配股,他分得的股票有了几百万的市值,而在此之前,他只有一套不足百平米的房、一辆半新不旧的雅阁,寒酸得根本不像建筑公司的人。”
  “公司虐我千百遍,我待公司如初恋?安若愚对桐城路桥很有感情?留下来只是为了情怀?”林枫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何莞尔回答道:“桐城路桥市五年,安若愚的股份刚刚可以卖,他卖了其的大部分,差不多他持股的五分之三吧,折合现金大概两百万。”
  林枫愣了愣,马有了答案:“一能交易卖掉,看起来这个人一点都不爱公司。”
  “所以,他留下来不像是因为桐城路桥给了他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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