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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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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不知所以,张着嘴“额”了半天还是没吐出一个原因来,整个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样,那名COS睡梦罗汉的男生依旧站着,双手搭在胸前,一脸平静地看着班主任,想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理由来。
  为什么要透露给某个人呢?这是一个没带书的男生都在思考的一个问题,谁也不想被区别对待,虽然这世上太多人被区别对待,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总是没那么舒服,尤其是一个小班级里,班主任在第一节课里就实行区别对待,而且实施起来就是一半的人,这也能忍的未免太大丈夫了。
  当然,永远都不缺置身事外的人,他们都很乐意或者很无所谓地看点被区别对待的人,在他们眼中自己是比那群人高出一个层次的存在,不需要什么理由,也不需要什么辩解,得益于自己的人从来都没这种善心。
  所以从古至今革命的人,都是一无所有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拥有太多的人。
  “要不这样吧……”班主任是在是想不出法子来圆场,得先把这件事盖过去,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上课。“要不两人看一本吧,那边拿了书的分些出来给其他的人。”
  高子路眼眉一挑,哟,这老师果然是够愚蠢的,现在还不清楚导火索在哪么?不过他可没心情去提醒老师怎样去解决师生关系,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他总算是看清楚了,在学校,老师是从来不会犯错的,错的都是学生,就算是老师错了,也不需要认错,只需要放一边就好,这样错误就以另一种形式解决了——忘记。
  当然不是学生忘记,是老师的假意忘记,学校的假意忘记,家长的忍气吞声,当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在意的时候,其实这件事是否存在都成了一个很有趣的论点。
  高子路不明白,什么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以从犯错者的口中说出来,而且还这么大义凛然,这么理直气壮,这么受人推崇,在需要的时候,师德就是老师用来惩罚反抗的学生的有力工具,在不需要的时候,这群饱读诗书的禽兽,比流氓还要流氓。
  “呵!”高子路轻笑一声,不尽的鄙夷。
  “呵呵!”那位一直站着的男生也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不尽鄙夷。
  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轻笑声,每一声轻笑都像是一个个毫不留情的巴掌扇在了班主任的脸上,班主任从刚才的不知所措瞬间转变为恼羞成怒,脸色铁青,胸中像是有一团火焰慢慢地升腾。
  每一个有权力的人都有一个通病,他们都会把自己的行为当成是恩赐,不管这个行为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会引发怎么样的情绪。
  我给了你们恩赐,你们不接受,那你们就是在作恶,就是刁民,就是侮辱老师。
  不管是给你一杯毒酒还是一尺白绫。
  高子路这时候已经猜到班主任接下来准备说哈了,所以他拍了拍赖明浩的肩膀,示意他看向那群拿了书本的得益者,说:“最佳男主角要诞生了。”
  果然,刚才的护花使者又站起来,高子路隐隐约约感到一股浓烈的懒蛤蟆味道扑面而来,令他忍不住想反胃。
  “够了,不就是没带书么?我的借给你们,别难为老师。”那名男生走出了座位,隔着2米多的距离把书扔在了裴智勇的桌面上,“啪”的一声,书本在桌面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三分之一的面积滑出了桌面范围。
  裴智勇等人看着那本书从那名男生的手中脱出,在空中划着飞行的轨迹,在桌面上移动的路径,从开始都结束的几秒钟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是宣战?还是嘲讽?
  一时间课室又寂静下来,不过这一次是不指望老师会圆场了,她还在为她那莫大的恩赐被拒绝而恼火,完全不会在意那群因为她而没有拿到书来上课的学生有怎样的心理反应,反正在学校,决定事情对错方向的老师怎么不会帮自己呢。
  裴智勇明显没想过居然这本书会落到自己桌面上,可能是自己做在离那群人最近的地方吧,他本来对这事没什么感觉,只是单纯地坐在课室里,如果老师要讲课,他就听,如果老师要2人一本书暂时看着,那也看,他只是一个很好商量,单纯地想来学习的人,因为他也知道,这件事不会有结果。
  但是现在这样子,好像不太想接受,像是坐在了路边突然某个走过的人给他扔了一块骨头。
  裴智勇思考了2秒,轻轻一推,书本剩下没悬空的三分之二的面积,全部被推出了桌面。
  “啪”的一声,书本掉到地下。
  这场战争,算是开始了。
  “哎,我回去拿书。”那名站起来的男生伸了个懒腰,音量像是在广场上喊麦,转过身就走出了课室,丝毫不在意班主任的脸色。
  真乃勇士也!高子路目送着这位罗汉的离去,不只是他,几乎全班都在目送这位勇士的离去。
  然后温子杰也站起身,什么也没说,也跟着那名男生走出课室,然后是赖明浩、裴智勇、尚少杰,高子路也跟在了后面,最后高子路走的时候,09宿舍剩3个人,顾华贤留下了,10宿舍的3个全走光了。
  高子路走出门口时突然想到,史书上那遥远的日子,风在咆,雪在哮,天地昏暗,易水岸边一群人衬着漫天的白雪穿着白衣戴着白帽子,一旁的歌手摆弄着拿手的筑,前去的勇士打着节拍和着调随口就是一段Rap,一步一步踩着雪慢慢地走,慢慢地远离他们,也慢慢地远离他们的生命。
  也许这就是这个样子了……
  第一堂课,就只能以剩下的人数来上了,留下一半受优待的人,和铁青色脸的班主任。
  李维正坐在楼梯口数手指,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出来了一个放荡不羁的男生,那男生看了李维一眼,没说什么,从他身边走过下楼去,李维还在发愣的时候,另一个人又走出来了,是一个看起来相对正常的人,同样地看了李维一眼,从他身边走过下楼去。
  “逃课?这么光明正大?”李维在有点吃惊的同时才想起,如果这些人走了,那班主任不就是马上就是要点名,用一定的后果来撑住自己作为班主任的威严。“靠腰!”
  李维刚想站起来走进课室里,却发现又一个人走出来,然后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直到赖明浩出来,他才像是终于在神经病人群中找到了一个正常人一样兴奋。
  “你们集体逃课?”
  “哦,比这个要好一点,老师让我们回去拿书,然后再回来上课。”赖明浩一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在形容着精要发生的事件的相对轨迹。
  “回去拿书了之后……我想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上课了对么……”
  赖明浩眯着眼,一边笑着一边看着李维,看得裴智勇出来了,看得尚少杰出来了,看得高子路也出来了,看得6608除了顾华贤都齐了,直至他头皮有些发麻,才说:“下次如果有人称赞你,不要让他只赞你帅知道不。”
  “堆在这干嘛呢?走,回去开黑去,郁闷!”尚少杰双手破开人群,做了6608的表率,第一个走下了楼梯。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回事呢?”李维拉住最后面的高子路。
  高子路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漏洞太多,而且疑点重重,如果是班主任刻意为之的,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也没啥事,就是班主任知道我们忘记拿书,所以特地将我们放假4节课。”
  李维发出一声“啧”的鄙视,向高子路竖起中指,说:“那咋只有你们出来,其他人呢?顾神呢?”
  “所以我说这是忘记拿书的人才有的福利,那你现在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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