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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北辰少年 / 第八章 莲的过去

第八章 莲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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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你睡了以后,我姐跟我说,妈妈不见了。现在也没找到。我俩觉得,我妈应该是找不回来了,很可能是死了。被发现死在什么地方,只是个时间问题。”
  马赛克没想到司马莲能用这么轻松的语调,说出这么吓人的事情。“你认真的吗?”
  司马莲抬起下巴:“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你们的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今天早上还那么轻松?”
  “一点也不轻松,昨晚我哄了她一晚上。等到你看见的时候,她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再说,她还是很坚强的一个人。”
  马赛克皱眉:“那你呢?”
  “我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什么感觉。”司马莲咧了咧嘴。“至于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判断,就说来话长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司马莲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喽,正是这个。但目前事情还不清楚,解释起来很麻烦。我们应该会等警察的消息。到时候,如果大哥你愿意帮忙,我们会再来找你的。”
  如果我和月能够在这次事件里活下来,一定是因为你的出现。司马莲心想。
  马赛克的胸口处,升起了一股暖流,就好像刚得到“北辰”那会儿。司马莲为什么会跟普普通通的自己套近乎,甚至不惜出卖色相;司马月为什么愿意为自己下厨房做早餐,唯恐伺候得不周到……他现在明白了。他们很需要自己的力量。
  但这一家人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不能通过正常手段解决,必须借助超能力呢?
  “大哥,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或许我这样的行为,让你觉得有些恬不知耻……但确实如此,我们很需要你。而且,我要向你坦白,这次的事情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理由,索取你的帮助。这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司马莲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去学校以后,一定要好好思考,如果不想插手此事,我们今后不会有任何联系,这样才能确保你的安全。如果……”
  “我再问问。需要我做的,是违法乱纪的事吗?”
  司马莲食指在胸前交叉:“在这件事里,我们是被害者。如果一定要说违法乱纪,那应该是正当防卫。”
  “那好。如果我帮助了你们,我能和司马月……”马赛克此时已经想好要帮助这对姐弟,说这句话,只是开个玩笑。
  “姐姐昨晚亲口说了哦。”
  “她说什么?”
  “如果真的有人能解决这次的事件,她以身相许也不为过。”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马赛克分辨不清此话是真是假。
  马赛克去了学校以后,司马莲就在学校周围的街道上溜达。这一块他不经常来,路边有书店,网吧之类的。他们姐弟两今天其实都无心上学,司马月个性如此,再发生什么事情,上学也是雷打不动,而司马莲就不同了,心情不好,就不上了。
  闲来无事,摩托车也坏了,他找了家网吧,准备开两局游戏。今天的游戏水平异常的菜,选了个亚索,队友疯狂互动,要换往常司马莲就顺着网线去揍人了,但此时他心里很累,没力气生气。他默默点了根烟。十三岁的少年,看着冉冉烟尘升起在黑白的屏幕,想起了过去。
  小时候的记忆,就像这个游戏,是黑白的。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司马坚持的儿子。没错,他们的父亲,叫司马坚持。从他出生,到五岁入学,这段时间里,他根本没见过这所谓的“父母”。如果是亲生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他被放在乡下,跟一群大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些大人,现在想来,都没有脸。他没记住任何一个人的长相,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大人们管理着他的衣食住行,每当夜幕降临,安顿好司马莲,大人们就会回自己房间,留下一个人陪他睡觉。
  这些人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当他学会走路,大人们就放他去田埂上玩。他和其他小孩接触的时候,大人们就在隐秘的角落观察。所有伤害过他的小孩,甚至狗,在一段时间后,都消失不见。到最后,所有的人,看见他,都远远的逃走。
  他的世界观,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型。
  也许是大人们忘了教,他五岁时,还只能说出零星的词语。
  当没有人再和他接触,司马莲开始试图与世界交谈。他和田里的牲畜交谈,和小溪交谈,和岸边的青草交谈,和风雨交谈,和天空交谈。这种交谈不通过语言,他认为,只要自己想念着某些事物,就必然会获得回应。在多年以后他学会了一句话,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他最好的朋友,是星空。小小的司马莲躺在院子里,日复一日的望着星空。这世间所有的事物里,只有星空的话语,最深邃。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令人眼花缭乱,但司马莲渐渐认得它们。
  自从离开了乡下,他就很少再这样望着星空了。
  他失去了广袤的星空。
  那年,大人们纷纷收拾离开那个院落。他第一次见到司马坚持,当时他吓得哭了出来。司马坚持身边的人们都哈哈大笑,说:“你叫司马莲,这是你爸爸。”
  当时人们都以为他怕生,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那一刻,司马坚持身上所散发的邪恶气息,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寒彻骨髓。
  只是,好像其他人都看不到。
  他就这么被拎到了市里面,有了豪宅,玩具,美食,疼爱他的父母,还有一个美丽的姐姐。但他并不快乐。
  在小学里,他因为讲话不利索,被很多人欺负。但这一次,欺负他的人依旧生龙活虎的存在着,并没有消失不见。司马莲感受到了慌乱。司马坚持把他抱在怀里,宽慰他:“莲,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自己面对了。”
  “爸爸,我怎么做?”
  “放手去做吧,有爸爸在呢。”
  之后,他开始了无穷无尽的堕落。他成了最大的祸害,手下有无数的小弟。可他的心里总是有一个黑洞,无论怎么疯狂,都无法填满。司马坚持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鼓励着,仿佛对自己很欣赏。
  司马莲,有太多太多的困惑了。
  但他不敢问,也不敢说。
  父亲入狱后,家境每况愈下,母亲不得不出去工作。而司马莲的小弟们,也对他失去了原本的尊重。他渐渐成了一头凶悍的独狼。在这样萧条的家庭里,只有司马月还和从前一样,高雅,优秀,纯洁。
  或许她想靠自己撑起这个家吧。
  但司马莲知道,阴影,在扩散。曾经些微的不适,在这几年,放大到了如坐针毡的地步。从妈妈那日渐憔悴的形容可以看出,她也和自己有一样的感觉——只有姐姐毫无察觉。司马莲不能确定这份不适来源于哪里,和妈妈说起来,她也是讳莫如深。
  但他很可以确定,这一切都是因为司马坚持。
  因为现在屋里散发出的气息,和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司马坚持时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他彻底的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也就是在这份压力达到临界点的时候,他选择了自杀。一来是因为,活下去实在煎熬,二来,他认为自己在司马坚持的心里,必然有一定地位,就此死去,可能会破坏司马坚持的打算——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可是在他路过这个叫马赛克的人的时候,莫名的想拉他一起死。可能是因为,他看见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了金色的光——在和某些小太妹交涉的时候。
  那种光芒,太正能量了。司马莲决不允许有人这么乐观的活着。
  这个决定,改变了命运。
  现在,他们一家人的命运,可能都维系在这个萍水相逢的男高中生身上。。
  妈妈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
  屏幕里,亚索释放出了狂风绝息斩,随后再次归于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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