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鹰捉小鸡

　　李森明明是来找人，却莫名其妙的卷入到琢言和水曳的训练之中，并且作为拖油瓶，成为了实力更强的琢言的队友。两人没有给李森提出异议的机会，水曳悄无声息地隐去，意味着战斗的正式开始。
　　虽然只是日常训练，但是刀剑无眼，法术无情！李森心中叫苦不迭，怎么办呢？跑吧！
　　李森转身欲走，侧面呼地一声起，瞬间就觉刺骨冷风呼啸而至。李森忙勾住脚步，正此时，前方水雾聚形，显出半身隐约的人形，是水曳！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冰锥凝聚的匕首，猛地地朝李森刺去。
　　擅长隐身的冰系战斗法师！琢言救我！
　　水曳的冰匕首虽然出其不意，琢言的利剑却更快一筹，剑刃贴着李森的右耳刺破水曳的身形，只一挑便烟消雾散。接着，琢言左手轻揽，环抱李森腰际，然后手上发力一带，就把李森拉到身后去了。
　　李森站立未稳，前面琢言已经接连挥出几剑，将水曳击退数步。灰尘！
　　喘息中，李森也在尽可能多地跟上战斗节奏，虽然灰尘只是水曳忙于躲闪时才激起的，但李森第一时间的信息捕捉，也算是在他这个能力水平上的进步吧。
　　逼退水曳后，琢言立刻大步后撤到李森身前，空气中不寻常的能量波动预示了水曳的下一步行动——冰锥击！
　　一支锥形冰晶自两人前方的空气中冷冷绽出，加速袭来，李森在琢言身后看的真切，脚步却赶不上，而琢言也似知晓李森无从躲闪，便也不腾挪，正视着冰晶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锥形冰晶袭至琢言利剑范围之内时，琢言右脚前踩一步，腿弯向外曲张时身体前倾，随后剑身一抬，在剑尖快要遭遇冰晶的碰撞时接连发动腕劲，进行一连串飞快的小幅切削，将冰锥化解为一地碎屑。
　　琢言剑势停，身法却未停，因为水曳已趁着琢言化解攻势的当口，再次扑至近身。琢言小步侧避躲过水曳的下盘偷袭，同时利剑向右，一指一划，断开道路，不让水曳有机会对后面的李森下手。水曳寻机不成，迅速退避，再度隐身蓄势开展下一波攻势。
　　“我就是来……”稍获喘息之后，李森忙解释来此地的本意，可才开了话头，就被琢言一把拉到身边，水曳对李森的攻击则又一次落空了。
　　好呀水曳，知道攻击琢言不成，打从一开始就一直向我下手，真有你的！李森想着，又被琢言来回拉扯着在两人间战了三十几个回合……
　　三十几个回合之后，李森觉得骨头都要被拉散了，琢言也渐渐不似起初那般游刃有余，当然，本来实力就有差距的水曳消耗更大，连保持隐身都变得困难。
　　不远处，水曳的位置暴露在琢言和李森眼前，可以隐约看到他手臂耷拉着，正气喘吁吁。胜负大概明了，再打下去就成是消耗战，法力有限的水曳必然不是琢言的对手，但两个人却只是僵持，没有半点要停手的意思。
　　“我想这场战斗可以以水曳的落败作为结果了吧。”在两人相持的时候，李森开口道，在战斗中任人摆布的感觉——还是很糟糕的，弱者的感觉。
　　“作为弱者，我在这场战斗中的处境太过尴尬，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李森说道，这是他心中所想。
　　琢言站在李森前面一步之外的距离，整场战斗她都致力于将李森撂在他的身后，同时迎面朝向水曳。像是，像是在玩老鹰抓小鸡的少儿游戏，水曳扮演老鹰，李森扮演小鸡，琢言呢，扮演老母鸡。
　　噗，老母鸡！
　　李森心中暗笑自己这突然的联想，却不小心当场乐出声，水曳和琢言都纳闷，怎么刚刚还说尴尬，突然又怪笑一声？
　　这场面就更尴尬了呀。
　　“所以……”，水曳心知打不过，也不想再打了，他问道，“还要继续吗？”
　　琢言收剑回鞘作为应答，也不看李森，自顾自地便走，李森从后面喊她的名字，待她转身，李森却欲言又止。
　　“好奇心作怪，罢了，还是不问的好。”
　　琢言嘴角抽动，却未发出半点声响，她知道李森想问什么，而李森也明确事实应该就是怎样了。
　　“其实被保护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尴尬那么糟糕，”李森说道，有些信心不足，“主要是，我更希望自己能作为强者，去保护别人。”
　　琢言肯定地点头，站了一会儿，见李森已没别的要说，便就离去。看着琢言的步伐优雅，李森猛一皱眉。
　　总感觉哪里不对。
　　“通过锻炼变强是一个逐渐累积的漫长过程，每一次突破极限，都会提升你的上限，哪怕只是一点点。”等李森走近，水曳介绍道，“这是大多数人的途径。”
　　“少数人呢？”李森问道，比如他自己。
　　“天赋，神物，”水曳说道，“一日突飞猛进，胜过三年五载。”
　　水曳的话里似有深意，好像一夜之间，大家对李森的态度都起了变化，这不是错觉，也并非正常逻辑所能理解，一定有什么原因。难道是散琉璃从册子上找到了线索？不行，得赶快拿回册子才好。
　　李森和水曳一道返回时，院子里带着孩子们的竟成了北庄陵，他拿着一截竹竿，太过随意而又快速地挥舞，孩子们完全跟不上节奏，至于保赤丸，则仍然不见踪影。
　　堂屋，左侧正房里，此时只有散琉璃一人抱着书本阅读，李森叩了叩门，表示自己刚刚又把东西落在屋里了，散琉璃浅笑，把册子递上来，顺带邀请李森品尝此处特有的茶点，被李森婉言回绝了。
　　拿了册子，李森心满意足，盘算着找一处鲜少有人出没的地方，好好做个研究。李森出了院子，沿路一直走到村口，又穿过荒地，踏上一条大路。大路上偶有车马经过，李森四周远眺，道路两边都是平平无际的农田荒地。
　　“看来想找一处山洞是不可能了。”李森想着，同时他注意到，凡是装满货物的马车，都朝左边方向去了，那里应该有一处集市。看着车马来去，李森突然产生一走了之的念头，英雄行会什么的，他真的还不够格，要是不加入，那也只能选择离开。
　　李森向着集市的方向走了数百米，再又折返，内心犹疑不定。再加上夏日正午的日头，更让他觉得烦躁。
　　先不想那么多了，就在此处吧。。
　　李森就近找一颗大树，据着树荫坐下，背靠树干。他将册子放在大腿上，摩挲着册子表面的凹凸细纹，然后抬起头。阳光被枝叶所层层遮挡，光亮却从每一处树叶间的缝隙折射而出，连最底层的树叶都透着光辉。
　　“突如其来的仪式感。”李森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缓缓地看向册子，随后，庄严而又郑重地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