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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债主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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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素旋涡缓缓运转,清晰感受着脉搏跳动,周身血液自心脏潺潺涌出遍布全身,每循环一圈,生命元素莹润的绿芒便蕴于其中,滋养强壮所经器官。比亚闭目盘坐,化为一个无形磁场,用意念沟通天地间生命的法则,吸引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元素分子汇于体内。
  冥想可以替代睡眠,甚至对身体益处更多,不过能量消耗较大,比亚从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奢侈过,这一坐,走道上悬挂的时钟整整转了半圈。
  当然冥想不是越久越好,一般来说五个时辰足以,超时意念会出现迟钝,汲取的元素分子越来越少,有胜于无。理论上从觉醒元素之力开始,正常冥想,人人皆可登上实力顶峰,可元素之力阶级不是坐出来的,元素旋涡积攒满元素分子后,顿悟便是升段越阶关键所在。
  有些人活得不明不白,浑浑噩噩度日,根本弄不清拥有元素的本质,道听途说,非自己感悟,终沦为酒囊饭袋;有些人饱经沧桑,历非人之苦,心有万千世界,得以打开天选之门;还有些人一生卑微,垂老之际豁然开悟,傲视余生。
  总之大道三千,任尔闯之,燕雀鸿鹄各有所志,脚踏之路各有不同。
  比亚坚信自己的道,却惋惜那些年流逝的光阴,一睁眼,朦胧间,仿佛光阴就在眼前。
  夜姬面无表情,手握回天露瓶子挡住比亚视线,下颚冷酷往前顶了顶,示意比亚收下。
  比亚用手挡开回天露瓶子,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要的会自己买,别惦记着我让你武器的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武器也是,举手之劳拿人报酬,心里会不安的,比亚意志坚定。
  夜姬眼瞳微缩,咬了咬下唇,直盯着比亚,觉得有点难搞,本想用回天露一笔勾销,寻遍百层不见他踪影,累得筋疲力尽,没想到打开地图,来住所开拓点遇到了,而且自己的开拓点就在他旁边!
  她在心里默念了声不知好歹,这点钱对于她来说不是很多,评估下自己实力能够创造的价值,纤指猛一用力“啪嗒”捏碎回天露瓶子,作出副爱要不要冷漠嘴脸。
  “你...!”露水晶莹剔透,掺杂少许金色颗粒,爆了一地,比亚心疼至极,急得顾不得形象,趁未四处流散前双手捧起,连忙送入口中。
  这可是十八万的东西啊!浪费可耻,因为骨气拒绝赠与,那是自尊,因为骨气糟蹋赠与,那是自贱,比亚已经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欠账。
  “命在帐在,我会还你的!”比亚湛蓝眼瞳坚毅如炬。
  夜姬嘴角微扬,蔑视一笑,仿佛见得多了,一声不吭退出比亚棺材小窝,拔出双生魔切准备发动技能切割住所,不经意瞟过掌心,眉头紧皱,那里不知何时被瓶子碎片刺开个小口,一小滴血痕印入目中。
  有痕必有血滴落,夜姬心头一紧,她是贝拉姆斯最后的纳斯达克人,一旦别人饮下自己血液,便会触发血继限界效果‘心链’,在一定范围内,能够彼此聆听心声,毫无隐私可言,属于家族血脉秘密,代代相训不可述于外人。
  夜姬唯恐血液混在回天露中,被面前银发少年饮下,试探性在心里喊了声:“无耻之徒!”
  “说谁?谁在说话?”比亚茫然四顾,只有他两人在此,是个清脆女声,但夜姬嘴唇纹丝不动,有些摸不着头脑。
  “去死吧!”
  比亚闻声从棺材房中探头左右张望,却还是找不到人,第六感危险警告徒然袭来,脖子一缩,躲开双生魔切一击,连滚带爬跑出来,怒道:“疯子,你干什么?都说了会还你钱的!”
  “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你得死!”夜姬双生魔切高举,黑瞳杀气腾腾,黑色元素气息狂暴而起。
  “玩真的?”比亚见状拔腿就跑,一方面因为组织规定,另一方面是感应到少女元素气息,至少比他高好几段,说不定都是中阶元素之力掌握者了。
  夜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紧追其后,虽然家族仅剩她一人,有些家训深刻灵魂,是不得越线的。
  九转十八弯,一路吸引众多注视,夜姬觉得不能再拖,双刃紧握,黑色雾体喷薄而出附于其上,一跃而起,瞄准比亚后背,将双刃当做飞刀脱手甩出。
  “黑暗元素-侵蚀”
  虽然还搞不清状况,旁人听不见,比亚可听得见,一定是她发招了,回身站定,左手‘轻钢’横扫挑开双生魔切之一,右手‘水影’向前格挡住另一柄魔切。
  “嗙!”水影受力弯曲,元素之力差距太大,身体素质跟不上,比亚被冲击力反弹撞上墙壁,胸口一阵闷痛。
  夜姬看准时机,催生出大片黑色雾体,与双生魔切相连,以手作形,凌空驭刃,果断挥击指向比亚,自信附加在双刃上的侵蚀能力,只需一击,眼前无耻的银发少年,必将殒命。
  比亚见势生命枯萎发动,刀剑黑色符咒窜动,全力迎击,不求伤人但求自保,毕竟债主难缠。
  “放肆,胆敢在组织内部动武!”
  “金属元素-铜墙铁壁”
  一堵光亮铁墙拔地而起,及时将两人隔开,不远处泰戈尔带着守卫小跑赶来。
  本以为今天轮到自己值班,可以像往常一样喝喝茶、打打牌,正准备打出一对王炸,收割其他风纪队长票子时,突然就有了工作,那些赖皮玩意把牌一丢,打得稀乱,还人模狗样劝他工作为重......
  越想越气,懒得啰嗦,虎目怒视喝道:“当众斗殴,你们跟我前去领刑吧!反抗原地击毙!”
  比亚小脑筋转了转,收起架势,笑道:“我们闹着玩呢,住在一个点,想互相切磋下元素之力,长长见识。”
  泰戈尔随即转头看向夜姬,问道:“当真?”
  夜姬见未得手,只好作罢,眼下情形不得不服软点头应允。
  “哈哈!”泰戈尔仰头一笑,脸色立马转为阴沉:“你们以为我会信么?小女娃娃出招狠辣,没有一点留手余地,拿命切磋?”
  “是我让她狠一点的,激发我的潜力。”比亚如是说。
  “那好,当众喧闹,造成不良影响,遵循破晓组织第三十二条,鞭责六十,禁闭半月,带走!”泰戈尔发号施令,守卫听令行动,围住二人押送前往刑部。
  “慢,老头我想和这个少年说句话。”一名年约六七十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杵着拐棍,乍一看甚是吓人,他的右腿右臂齐根而断,半边脸皮尽毁,齐肩白发乱糟糟的打着死结。
  “佐老先生,我们正在处理违规成员,希望您不要耽误时间。”泰戈尔虎头直立,一本正经道。
  “呵呵,小虎子,年轻一代不认识我就罢了,你也不给我这个老头面子?”。佐老头眼皮一沉,面容阴森,不怒自威,褴褛衣衫遮不住浑然霸气。
  “时代在不断推进,过去式就别老拿出来显摆了,你是前辈,我尊敬您,但希望您记住,倚老卖老没有下次。”泰戈尔回想十几年前那一战,面子得给,自己威严也要保全。
  佐老头鼻息轻哼,不墨迹,一瘸一拐走到比亚跟前,递给他一张名片道:“老头我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如此独特的生命元素气息,禁闭完来找我。”
  单看佐老头与泰戈尔对话细节,比亚便能感受出老头绝不简单,察言观色这一套,经过矿场奴隶般生涯打磨,几乎成为最先觉醒的技能。比亚握住名片,没等细看便被推搡着前往刑部,顺手把名片丢入空间腰带。
  刑部签发刑令,比亚夜姬双手双脚皆被特质金属捆绑,跪在涂鸦满组织条例的壁前。两名鞭刑手黑布遮面立于后方,显然是不想得罪人。
  “行刑!”泰戈尔一声令下。
  魔兽背筋所制九节长鞭拉出个飘逸弧度,伴随卷尾巨响“啪啪”乱打,鞭鞭到肉,一会背部,一会臂腿,未见重叠,比亚肌群紧缩,周身火辣辣的疼,动用生命元素护体,不见奏效,体内元素刚一聚集,就被打散。
  余光扫向一边,夜姬跪姿端正,闭目凝神,不是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根本看不出她有分毫痛觉,比亚内心暗道:“比我能装,棒。”
  心链效果不是盖的,夜姬闻声回应:“场外见。”
  充满气的皮球看着很膨胀硬气,泄了气也就焉了,鞭刑手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似乎感觉还很刺激,一记全力鞭挞,扫得夜姬黯然倒下,侧视着比亚,意识渐渐模糊,只听心中传来比亚呼喊:“喂,你有没有问题?喂?先还你点利息可以么?”
  比亚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脑筋一闪滚了过去,用身体护住夜姬,任由两名鞭手无情鞭挞。
  “风纪队长,这样可以么?”对夜姬施刑的鞭手向泰戈尔问询道。
  “没问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鞭都不能少。”泰戈尔坐到一旁泡起了茶。
  鞭子格外的重,他并不知道,行刑鞭手由于施刑对象元素之力阶级不同,分配的鞭手力量也不同,差距太大是没办法皮开肉绽的。
  血痕遍布,比亚终是昏了过去,双手依然死死护着夜姬,代她受这皮肉之苦,比亚无怨无悔,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想做便做了。
  夜姬醒来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手脚还是被捆绑着。门“咔嚓”一声开了,光照了进来,周围一切慢慢变得清晰,银发少年躺在她的不远处,崭新的衣服被打得稀烂,背部交错着细一条、粗一条的鞭痕,她心里仿佛一瞬间洒入一壶滚烫的沸水,在广阔无垠的冰原荡起一圈涟漪。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女仆装扮的大妈走了进来,放下一个篮子,礼貌的说:“收缴的装备在刑部,禁闭出来后可以去认领,这里面有恢复药剂,食物、水,免费!组织的宗旨是惩罚违规者,并不是置人于死地,良好的秩序需要大家共同维持,再见。”
  门关上了,重回黑暗,身上的疼痛还能忍受,夜姬倒是蛮喜欢这种氛围,开启夜视瞳力,天花板上垂挂的小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的她并没有食欲,和自己商量许久,一蹭一挪靠近篮子,皓齿衔住药剂,用手肘固定咬开瓶盖,轻呼兰气,盖子转了转圈一路滚去,直到碰到屋角,肚皮朝上停了下来...
  夜姬好像有什么心事,瞳力随着盖子方向望去,赫然看见上面写着:“再来一瓶!”
  小女孩时期玩的花瓣占卜游戏,到现在都影响着她,尽管换了一种几率更低的占卜方式...
  还是中了!!
  极不情愿地挪到比亚身边,仰头饮入药剂含在口中,味道很苦涩,心里更苦涩。
  心狂跳不止,跪着的膝盖有些发酸,她从来没有觉得体质那么差过,慢慢俯身,唇小心翼翼贴上比亚的面庞,除了逝去父母,她第一次离陌生人那么的近,近到呼吸的气味都冲入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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