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海天盛筵

　　“亚瑟，你想的太简单了，”金伯纶夫人看着楚浚苦笑，眼神像在打量一个异想天开的孩子，“上流社会的人讲究的东西很多，只和相近的人交往，才会形成圈子，圈子就像墙一样牢固，轻易推不倒。那些绅士大多都是有钱人，从小就接受礼训教育，也最爱在公众面前标榜自己遵守传统，比你想的要顽固，如果他们觉得不习惯，就不会再来。”
　　“夫人，这些人也没你想的那么高级，他们早在自己的圈子里憋坏了，正盼着认识一些新朋友，那些富有的男人就更想认识新朋友。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庄园被强制拍卖之前，下决心试一试。”
　　楚浚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却在冷笑，在他这个混蛋的眼里，世界就像一个大垃圾场，真正高尚的人凤毛麟角，所谓的绅士风度和淑女风范不过是盖这个垃圾场上的一层遮羞布，看起来光鲜，一旦掀开，里面依旧臭不可闻。
　　他想的办法一定能成功，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女人喜欢优秀的男人，这是自然形成的法则，也是人的本性，用最低俗的说法，男人有谁不希望来一场艳遇，女人有谁不想邂逅一个土豪。
　　把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女人聚在一起，就会形成商机，前世的海天盛筵能发展起来就是一个例证，而他要开的就是一家会所式的海天盛筵。
　　至于道德，那从来不在他这个混蛋的考虑范围之内，真正有道德的人都能自觉抗拒诱惑，没抗拒住还说个屁，只是里面的门道就不便对金伯纶夫人这种传统贵妇明言了。
　　“你说的也对，反正家里已经成了这样，就算失败也不会变得更糟，我就冒险试一试。”
　　一句“庄园被强制拍卖”点中了金伯纶夫人的死穴，“不过家里账面上只有不到300金币，有相当一部分还是菲雅这两年的薪酬，够不够用？”
　　“这里其实没什么好改造的，”楚浚要的就是庄园纯天然的环境，“只需要一些桌椅和能飘在天上的魔能灯，再有就是一种特殊的牌，城里有能加工纸牌的地方么？”
　　“有，”金伯纶夫人点点头，“军工区的工匠广场，那里能加工最精致的塔罗牌。”
　　“那就妥了，我这就去办。”
　　楚浚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拖延症，现在也没时间拖延，当即朝金伯纶夫人要了些钱，直奔奥特兰克城。
　　不久，楚浚进了城，按照金伯纶夫人指引到了军工区的工匠广场。
　　广场几百米方圆，由青灰色的石板铺成，中央悬浮着一块纪念碑大小的魔能水晶，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一条颤动的光束从水晶下方射到石板上，又沿着数十条辐射状的沟槽，通到广场外围的商铺中，仿佛铺了一张由白光织成的蛛网。
　　楚浚找到一家加工店，制作出整整两箱扑克牌，又去经贸区的市场采购了一批魔能灯和一批桌椅，然后跟着运货的大板车一起回到庄园，开始着手布置。
　　一切布置妥当，天色也暗下来，楚浚拍了拍手，已经安放好的魔能灯纷纷亮起来。他选购的是白色的木质桌椅，摆放的位置很随意，有在湖边的，有在花圃边的，也有在密林下方的。
　　魔能灯则散乱的布置在了周围的树上，光线既不刺眼也不暗淡。光线下，白色的桌椅和五颜六色的花圃相映成趣，湖水也泛着粼粼波光，庄园立刻增添了一种安谧的神秘感。
　　“亚瑟，你以前真是名奴隶么，怎么懂这么多？”
　　看着眼前的一切，金伯纶夫人有些难以置信，“你明明只添了一小点东西，庄园就像变了个地方，我都不敢相信这里是我住了那么多年的家。”
　　“所以你就不用担心我的办法会失败了。”楚浚笑了笑，做了两年多商业包装，布置商品发布会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关键在于灯光，人的眼睛会自动追逐光，也会从光线中接收到很强的暗示，只要灯光到位，乡村土路都能营造出星光大道的感觉。
　　这也是他刻意把灯光布置得这么散乱的原因。
　　一来会给客人一种心理暗示，这里是个自由自在的地方，在潜意识驱使下，客人会自动放松下来，比他刻意去烘托什么气氛好得多。
　　二来光线偏暗，能营造一种暧昧感，能迅速增加两性的吸引力，两性一相吸，对周围环境的好感度就会倍增，也愿意停留更长时间，这也是夜总会里很少用亮色光的原因。
　　“我很庆幸当初在奴隶市场选中了你，”金伯纶夫人露出一个微笑，“等菲雅回来，看到这些一定很开心。”
　　楚浚看着金伯纶夫人恬静的笑脸，忽然有些惭愧，等这对儿温善的母女反应过来自己家变成了一个约炮圣地，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确实像金伯纶夫人说的，菲雅回来看到庄园的变化，非常开心，强烈要求把晚餐改在湖畔吃。席间，金伯纶夫人对菲雅和阿萨克说了庄园要改成会所的事，但怕女儿担心，对班杰管家上门催债只字未提。
　　楚浚考虑得倒比金伯纶夫人这个母亲还周全，菲雅在法理议会工作，如果莫伊家族真要走法律途径，她肯定第一时间知道，与其那时让她大吃一惊，倒不如提前打好铺垫。
　　于是趁菲雅晚上给他开课，透露了一些这笔债务的事，不过把班杰管家上门“催债”，改为班杰管家上门“商量”，一词之差，意思已经截然不同，菲雅倒没太过担心。
　　楚浚也松了口气，他真心希望在菲雅不知情的情况下，金伯纶家族的这场危机就平平静静地度过去。
　　次日，楚浚又去了趟奥特兰克大民报办事处，把金伯纶红酒庄园改建成休闲会所，以及年富力强的绅士和端庄典雅的淑女都可以免费来品红酒的消息，约定好刊登到次日的大民报上。
　　楚浚之所以特意点出“年富力强的绅士”和“端庄典雅的淑女”，一是想直接筛选出主要客群，二是两者之间自带相互吸引的属性，相当于打了一个巧妙的广告。
　　其实他还有心散布一些金伯纶夫人的花边新闻，他对自己想出来的经营模式相当有信心，但金伯纶家族背着商业欺诈的大帽子，还上了商会的黑名单，地方又那么远，邀请的还都是城里的上层人士，光刊登这么一条普通消息真不一定有客人愿意来。
　　除非有足够的噱头把客人吸引过来，比如金伯纶夫人要梅开二度之类的，但刊登这种消息，他肯定会被这位美妇扫地出门，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