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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决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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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6am.伊苏恩的“神庙”上方。
  “呼......”
  泽德长出了一口气,理了理身上的教袍,站在植被保密的山坡上望着远处一片黑暗的天际线。
  知识教会的夏季款教袍尽管看上去比较臃肿,实际上采用的材质很轻,面料薄且容易透气,这样既能够保证教袍具有一定的保护能力,又不会让人穿着太累,光滑的表面还能够很大程度地避免在丛林环境中行进时被周围的植物枝丫挂住的情况,作为制式服装的品质极佳。
  感受着山间吹来的徐徐凉风,他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稍微消息一会。从昨天早上开始,他已经快24小时没有休息了,不管是成员的调度,事态的判断或是单纯从克鲁恩走到这里来都是很累人的事情。
  好在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除去眼睛有些酸之外,倒还没有到昏昏欲睡的地步。
  “泽德司铎?”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执事的呼唤声,泽德睁开眼睛,发现对方正拿着一个笔记本,有些忧虑地看着他。
  泽德摇摇头:
  “我没事......法术准备的如何了?”
  “是,‘深渊之泥’的法阵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布置下去了,‘荷鲁斯之眼’也做好了准备,请问侦测的范围要锁定在哪个位置?”
  “西南方,扩散角度40°,尽可能地将侦测范围往地下蔓延。”
  在对方问完的同时,泽德立刻就说出了早已想好的回答。
  “明白。”
  执事点头,顺着脚下的小道朝着山坡下方跑了下去。
  西南方是伊苏恩所说的“失去控制的法阵”所在的方位,从这个方向来考虑,说不定敌人从这边进攻过来的可能性更大。泽德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山坡下方作为防线,也是因为站在山坡之上更有可能注意到下方的情况,再加上侦查法术的双重保障,很有希望能够在异类来袭之前提前发现它们的踪影。
  为了对伊苏恩的法阵进行保护,他和L最终商量的结果是L带着审查队和知识教会的五十名猎魔人守在洞窟之内,而自己则带其他人来到外面,在外部设置防线。因为他们其实到现在也无法确认,即将到来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将战场彻底放在外面,要是它们直接越过外部,通过地面之下到达洞窟,情况将会非常糟糕,所以他们不得不留下人手待在洞窟内以防万一。
  当然,要是L和伊苏恩还做什么小动作,他将会毫不知情。不过那无所谓,虽然在各种传闻中审查队的首领的形象都不算太正面——比如几年前和格拉尼家族的族长交涉时,他将会议室里所有保镖带着的所有武器偷了个干净,然后将它们插在格拉尼族长面前的桌子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无视对方煞白的脸继续和他交谈——但在信守承诺这一点上,L一直做得很好。
  只要L将承诺好的东西交给他们,泽德都无所谓。
  “泽德司铎,”
  就在这时候,站在他旁边担任他的护卫的猎魔执事忽然轻声问道:
  “我们要面对的,真的是那些‘多米诺噬岩虫’么?”
  “多米诺噬岩虫”是他们将来到克鲁恩的那一天被维莉茜所杀死的那些白色掘地虫的尸体带回去研究之后,给它们取的名字。由于除去特殊情况之外很少有两只种类完全相同的异类,所以通常来说人们对于异类的命名都是用某种特征取的广义称呼。
  但那些掘地虫不同,它们显然同提尔巨猿一样存在着“种群”,所以研究员根据其在地面下时会利用它们的嘴咬碎挡在前面的岩石的推测,在档案上记录了它们的这个名字。
  “只是有可能......毕竟第一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种生物的踪影。或许他们还藏有别的东西。”
  泽德回答道,扭过头去看向对方的脸,
  “怎么,你很担心么?盖茨。”
  “不......是的,我,我只是......对,我很担心。”
  盖茨抿着嘴唇,说道,
  “我曾经面对过它们,虽然并不是亲手和它们战斗,但......那很令人难忘。它们或许没有巨猿的力量和防御,也没有人面蛛恐怖的毒素,但它们在战斗中表现出的智慧......根本不像是无理智的异类,如果不是维切尔小姐......”
  “我知道你的意思。”
  泽德止住了对方的话,朝他微笑着说道:
  “‘噬岩虫’很可怕,所以我们要加倍小心,然后勇敢地去面对它们......别忘了你作为猎魔人加入教会的初衷,盖茨执事。异类本就很强,令普通人恐惧,但既然你在成为猎魔人之前就有面对异类的勇气和决心,为何在成为猎魔人之后,还要畏惧这些只是比‘普通异类’更可怕一些的异类呢?”
  泽德这番话让盖茨愣了一下,接着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扶了扶眼镜:
  “抱歉......我是说,谢谢,泽德司铎。”
  “呵。”
  只是可惜......如果在这时候能够得到那位维切尔小姐的帮助,我们的战斗会方便很多。同时具备着幻想类的异能和庞大的灵素总量,她真的是一名天生的猎魔人......我们的敌人很聪明,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针对她吧。
  泽德摇了摇头,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4点17分,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
  属于异类的时间已经来到了最后,要是等到天亮,他们的情况就会安全很多了......所以如果“他们”真的要动手,大概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内了。
  抬起头来望着远处的天际线,泽德的眼神严肃庄重。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不管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放马过来吧!
  “......隆......”
  “嗯?”
  就在这时候,一阵某种重物坠地的响声忽然传入了泽德的耳中,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因为这声音异常地微弱,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可正当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同样的声音再次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声音的确存在......泽德虚起眼睛,想要仔细分辨出这阵声音的来源。
  它来自......西南方!
  泽德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双眼直视着那个方向,想要通过高处的视野捕捉到发生在下方的森林中的蛛丝马迹。
  “......隆......”
  就在泽德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森林中时,他的脚下也传来了些许微弱震动,同样的微不可查,但这一次却马上引起了泽德的注意。
  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地面的震动......巨猿么?......不,巨猿的体型无法将震动传到这么远的距离,如果是大规模的巨猿,声音和震动则不会这么规律,那它到底是什么?
  泽德忽然联想到了从远处观摩岩石从山崖上崩落坠入地下的动静,那和这样的情况很相似......但是,在这里哪儿有这么多岩石从山上崩落下来?
  他的眉头紧皱,满脸凝重地抬起头来,沿着天际线环视一圈,这只是一种在想到山体崩塌之类的情况时的习惯性反应,他并没有特意地去看什么特定的地方——然而就在他环视这一圈的时候,在他视线扫过的地方,远处的山峰忽然动了一下。
  什么?
  泽德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黑夜中只有月光做照明的情况下人总是很容易看错东西。于是他半虚起眼睛,想要仔细地确认一番——接着那座“山峰”就在他的目光之内再次动了一下,就像某种庞大的生物挪动自己的身体。
  “......!”
  一股寒意瞬间涌上了泽德的背脊,他看着远处那正随着“挪动”的动作,似乎正在不断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的“山峰”,脸上已经只剩下了呆滞。。
  它看上去就像是高山......但......它真的是某种生物。
  ——而且是以他们为目标,无可匹敌地碾碎挡在它的道路上的一切朝着他们缓缓移动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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