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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浅色爱情和盛夏 / 第四十六章 比天空还远的季节 09

第四十六章 比天空还远的季节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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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委员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安语沫替补谈思微的名额去参加校运会,林诺书表示很奇怪,其实她不知道安语沫和体育委员初中时就同窗过三年。
  只是安语沫没想到,林诺书会提议每天早上去操场上晨跑。
  若不是夏黎说纪云哲也参加了校运会,安语沫好在感慨林诺书真是个大义凛然的好姐妹。
  而且听夏黎说纪云哲参加了两个跑步项目,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林诺书偶尔跑跑操都是怨声载道,这会儿好说每天早上晨跑,如果不是想打着陪安语沫晨跑的幌子和肯定也会为了校运会而练跑的纪云哲相处的话,那才真的是日从西升。
  果然第二天清晨来到操场上,就看到塑胶跑道上纪云哲奔扬的身影。
  被林诺书早早就吵醒并且连拖带拽拉到操场上的夏黎冗长地叹一口气后凑到安语沫耳边:“诺书对纪云哲是走火入魔了,昨天还特意跑到我们班来找他,说这两个星期你、我、她天天都会晨跑,然后邀请纪云哲一起,美其名曰是青春向上。”
  安语沫听完忍不住翻了过白眼。
  跑道上的纪云哲止住了脚步,明澈的视线看过来,示意着挥一挥手。
  他灿烂的笑很温暖,就像有两颗小太阳镶嵌在他嘴角,绚丽的光彩闪烁在他洁白的小虎牙上。
  林诺书兴冲冲地走过去,喜笑颜开:“你来得真早,跑几圈了?”
  纪云哲理着他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两圈还没跑完就看见了你们,再说早就该不好意思了。”
  安语沫和夏黎上前,纪云哲又“嗨”了一声:“两位早上好啊!”
  夏黎不说什么,眼神戏谑地在纪云哲于林诺书之间来回转换,看地纪云哲莫名其妙:“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你们没发现,你们穿了一样的鞋子吗?”夏黎分别指了指面前两人的鞋,然后笑着把手放进衣袋里。
  白色的运动鞋,鞋带像两尾蝴蝶一样滞留在鞋子上,纪云哲和林诺书目光交会片刻,又略显羞怯地各自别开脸。
  一向大大咧咧的林诺书竟也扭捏起来:“这有什么了不得,撞衫的人那么多,两双鞋一样也无可厚非啊!而且这个款式男女都可以穿的。”
  已经笑意盎然的安语沫插科打诨:“看来你们不只性格一样臭屁,就连style都相像。”
  林诺书打着哈哈,不置可否。
  纪云哲却突然视线转移看向场外:“哲生!”
  清晨的空气很凉,迷蒙的雾浓郁地飘渺,韩哲生挺硕的身影出现在浓雾中,朦胧夹带神秘,像一团光由远而近。
  几声鸟啼清脆婉转,安语沫突然感觉心旷神怡。
  韩哲生小跑过来,身影逐渐清晰,那道伴随着他的无形光芒似乎也愈加炽烈,灼灼地直刺人双目。
  纪云哲问:“哲生,你怎么这么早来啊?”
  安语沫记得韩哲生是走宿生,现在六点一刻,从小区到学校乘公交也要十几分钟,再加上他在家洗漱的时间,他可能差不多五点半多就起来了,学校执行的是春秋季的作息时间,学生起床铃在六点半响起,他这么早来,不会也是林诺书邀请来晨跑的吧?
  韩哲生倒是轻描淡写:“你们不是参加了校运会吗?我早点来陪你们练练跑,有什么不好的?”
  他说的是“你们”,所以参赛名额刚上报的安语沫也囊括其中。
  纪云哲嘻嘻着:“当然好,不过要是前几个星期你这样说我会认为更好,这周安语沫才报名校运会,你就迫不及待来陪练了,我练跑几个礼拜了你都没来陪过我一次,我能不能说你见色忘友啊?”
  这样赤裸裸的调侃安语沫怎么会听不出,脸上倒也因此染了一抹红晕,她不知道是该气纪云哲的言简意赅,还是该感谢他不知不觉中就表达出了一份欢喜。
  就连林诺书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韩哲生,然后又转眼看了看安语沫,最后恍然大悟地兀自点点头,眉开眼笑。
  纪云哲还在嬉皮笑脸:“开玩笑啦!我哪需要你来陪我练跑呢?你就陪一下安语沫吧!我先运动咯!”语罢便开始跑起来。
  林诺书咯咯笑了两声出来,也跟上纪云哲的脚步。
  安语沫感觉心跳地厉害,抬眼,眸光和韩哲生的视线交会。他愣愣地保持姿势一动不动,两人盯着彼此看了许久,默契感史无前例地合拍。
  还是夏黎“咳”了两声才让他们清醒,夏黎呃呃着:“你们……”之后的语气徒然转了个调:“你们之间貌似有问题。”
  天晓得安语沫怎么会表现地恍然无措,竟面容失色手舞足蹈:“雪梨你可不能乱猜,我跟韩哲生什么关系你也清楚,就跟你和他的友谊是一样的,诺书对纪云哲才真的是……”
  “哎呦我又没说什么,你解释个什么劲!”夏黎伸手拍上安语沫甩来甩去的手:“我也知道你和哲生要好啊!嘿嘿,我也去运动了。”
  夏黎雀跃地跑掉,偏偏她最后那两声笑让安语沫摸不着头脑。
  场上只剩下她和韩哲生。
  韩哲生看起来有些局促。
  沉默,良久的沉默。
  还是安语沫先开了口:“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每天整那么神经有什么意思,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跑两圈。”
  韩哲生却话不投机:“刚刚云哲他们那样莫名其妙,你有没有感觉不自然?”
  这下安语沫一慌,语不着调:“没……没有啊……他们神神叨叨惯了吧,应该是早上没睡醒。”
  然而韩哲生不假思索:“我感觉他们会一直这样神叨下去。”
  安语沫脱口而出:“那就让他们神叨吧!我清醒就行了。”
  然后,韩哲生话锋一转:“你不是报了三个跑步项目吗?现在还不抓紧时间练一练。”
  她不由自主就问出口:“韩木头,你陪我一起跑吗?”
  韩哲生点点头,不语。
  她平常云淡风轻的样子此刻全然不在,眼神似乎不自觉地会在她脸上定格,像现在这样,他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动了动身体,然后大步跑了出去。
  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韩哲生迈开脚步时安语沫已经离他十米开外。
  安语沫是刻意跑那么快的,只觉自己双颊滚烫地厉害,心慌地厉害。她感觉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已经被别人发现了,她只有马不停蹄地跑下去才能让自己保持理智。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理,费尽心思想和自己喜欢的人更亲近一点,可现在那个少年无理由地和自己暧昧了那么多,自己又后知后觉地不知所措了。
  或许害怕自己日思夜想的幸福越来越清晰到地靠近过去吧!就像对待一件特别值得珍藏的东西,一直小心翼翼连踫都是轻手轻脚,最后却被告之那件东西原本就属于自己。
  这是一种矛盾,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绪在打架,一种是欣喜,是那种感觉自己喜欢的人可能也喜欢自己的欣喜,一种是忧愁,是那种感觉自己喜欢的人也可能喜欢自己但那仅仅只是一种错觉的忧愁。
  她知道自己对韩哲生的喜欢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那种和他在一起时的满足,那种做什么都会想到他的情不自禁,那种心心念念时的魂不守舍,那种看电影都会把男女主角当成是自己和他正在相处的臆想,那种上课盯着他的背影傻乐的习惯,那种迷恋已经达到一种高度,没喜欢过的人根本企及不到。
  她发现在对待情感这件事上,自己一直在表露于心和守口如瓶这两种选择之间举棋不定,总想笃定地选定一种方式,却总也抉择不了。
  她不像林诺书那般洒脱,那种青春爱恋的苦旅,她或许永远也品尝不出其中让人一辈子都怀念和难忘的滋味。
  所以她默默的在心里一遍一遍将守口如瓶这种方式划掉却又一遍一遍丢掉表露于心的勇气,尽管她清楚,一直这样擦肩而过,最后可能会成为永远的错过。
  她心头那座岛上突然就野草疯长,整座岛漫山遍野一片墨绿,虽然荒芜自此消失殆尽,但悄然生长的慌张却开始漫无天际。
  再坐到韩哲生旁边去问题目时,她居然会感觉周围有说有笑的同学都是在对着自己和韩哲生近距离窃窃私语,一不小心胡思乱想,结果韩哲生怎样循循善诱,她都一直茅塞不开。
  似乎风里,不可遏制地就飘起了流言蜚语。
  这是她无头无尾凭空冒出的己见,纵使这根本只是她的心理在作祟,但她就是觉得所有人都已经窥探到了她喜欢韩哲生这个秘密。
  所谓的庸人自扰,在她身上表现地淋漓尽致。
  夏黎仿佛一直有什么话想说,又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安语沫甚至很直白地问起这个话题,可夏黎摇摇头,扬一扬嘴角,一笑带过。
  大概夏黎是猜晓到了安语沫对韩哲生异样的情愫,就像她看出来林诺书对纪云哲的那份悸动。
  只是安语沫不明白,夏黎知道了又不道破到底是为什么。
  韩哲生也明显不像以前那么自然了,安语沫有好几次都感觉到他正往自己这边望,结果抬起眼,视线还真和他的眸光不期然交织在一起。
  他原本可能是在出神,目光和安语沫的眼神交会后也是愣了几秒才向别处转移。
  他上课也不怎么做笔记了,眼睛就那样直直地盯着课本在发呆倒是每天晚自习都会去画室,有一次安语沫去食堂夜宵路过画室,正好见他出来,他烟灰色的外套上沾染了许些颜料,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木讷地“嗯”一句,然后讪讪地离开了。
  安语沫走宿的申请暂时还未上交,因为校运会之前要早起晨练,她便决定将这个打算搁置到校运会过后再进行。
  时光慢慢的往前推移,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却仿佛谁都没有勇气向谁倾诉出口,于是就那样倔强地任凭它们蒙上一层灰,然后渐渐陈旧。
  无异往常的是林诺书和纪云哲,两人在一起还是言笑晏晏,林诺书早上陪纪云哲跑步一阵后又和他一起连跳远,她在寝室里会喋喋不休地称赞纪云哲,和所有热恋中的少女那般,林诺书眼中的纪云哲全身上下也尽是优点而缺点毫无,让安语沫觉得可惜的是林诺书自始至终都在扮演一个单相思者,夏黎说她这是太会隐藏。
  每天早上的晨练五人都会到场,奇怪的是他们跑步时的前后位置,纪云哲和林诺书并排着跑在前面说说笑笑的位置是最正常的。夏黎和安语沫一前一后地慢跑,脸上时不时露着思索问题的表情。韩哲生跑在最后面,他倒还算不上是在跑步,走走停停的频率让人捉摸不定,有时干脆就坐在塑胶跑道上看别人跑圈圈。
  然而在这样奇怪的氛围里,他们还是没忘记晨练的目的,在校运会来临的前一天早上,林诺书惊乍地叫嚷自己瘦了两斤。
  当周四的校园里热闹沸腾起来时,一年一度的校运会终于伴随着礼炮鸣响隆重地举行了开幕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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