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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罡从不傲气，也不会谦虚，他说没有胜算，定是真的没有胜算。
李心湖亲眼见过，成罡能与勤耕打个旗鼓相当，以他只比冷炎年长些许的年纪，如此修为已经是十分了不得。只是，此时李心湖只盼乔大个子能力定乾坤，听他如是说，明知已经十分好，仍免不了心中失望。
学宫诸分院中，武院弟子最多，成罡毫无争议是年轻一辈中最杰出者。他若不能胜出，其他弟子更是无望。深绿森林弟子略少一些，号称天下木行道法天下第一，但李心湖熟知，明日上台的云馨岚学长，正是深绿森林年轻一辈中的最杰出者。藏剑山庄最杰出的是莫问道，已经上过场了。九曲水榭的沈沐，水行道法天下有名，弟子却没特别出众的，从开赛到如今，压根连一名上场弟子都没有。剩下流云洞、千机院、丹砂院更是没戏。而回魂谷无人，迷涂只有个米丑，这两个分院目前和不存在没有区别。
想来想去，竟是再找不到能上台挑战之人。
李心湖问道：“云馨岚学长有没有可能连胜三场?”
“不太可能吧?”楼长安的表情，像在笑话李心湖真敢想。
“能不能赢擂主陈君还不一定呢。”楼长安也有点丧气，“我们的情报上说，陈君完全不是宋逊的对手，宋逊又比梁秀谷略逊一筹。唉，换成成罡几年后连胜三场，我还能信，现在······”
楼长安对成罡年龄小了几岁的可惜之情溢于言表，众人无不深有同感。
莫问道扭着脖子盯着秦千谷，毫不见外问道：“老兄，你今年几岁?”
这公子哥扭头，秦千谷就直觉没好事，见问，很不客气顶回去：“关你屁事，问这个干什么?”
莫问道的问题忽然提醒了所有人，个个都盯着秦千谷。
莫问道极其鄙视地说道：“怎么不关我事?你这家伙，住着学宫的地盘，吃着学宫的水米，玩着学宫的小孩，还天天去无尽藏阁蹭典籍······你说你白得了我们学宫多少好处，天天在这看大戏，也不知道出点力，你还要不要脸?”
秦千谷还真不要脸，轻嗤一声，反驳道：“什么白得?我教了多少小崽子读书写字你知道吗?再说了，我也不是学宫的人啊。”
莫问道一愣，皱起眉头，也不多说了。秦千谷何等敏感，立时发觉身边伙伴们个个表情别扭，明白后面那话伤了众人感情。心怀歉疚，秦千谷抚着孟心月的秀肩，弱弱地讨好地问道：“我可没有号牌。这也算云下学宫弟子?”
李心湖几个听秦千谷这样说，面色好转许多。
忽然一个粗豪声音响起：“嗨，小秦先生果然在这里啊！”
来人是罗侠，李心湖口唤乾爹，其他人也行礼问好。罗侠只一摆手，笑呵呵凑近秦千谷问道：“小秦先生今年二十二了吧?”
“差不多。”
“嗯，不错，跟七星派梁秀谷那小子差不多年纪。”罗侠十分满意，一副讨喜的表情，像个上门说媒的。
老罗不太可能给人说媒，秦千谷别别扭扭问道：“老罗，有话直说行不行?你儿子都比你痛快。”
罗侠嘿嘿一笑：“你也看到了，学宫的小子们二十五六岁的青黄不接，像成罡莫问道这样的，都是好苗子，就是太嫩了，二十不到对战人家二十五六的，太亏！”
后面的话不必说，听者哪能不明白罗侠的用意。
秦千谷却故作不懂：“一开始怎么不把年龄限制定在二十一二岁，学宫肯定大赢啊?”
罗侠笑道：“还没比过谁知道······你觉得那梁秀谷学宫该谁去对付?”
秦千谷嘿嘿一笑：“急啥，说不定云馨岚公主三连胜呢。”
罗侠一副老子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小子你就别装了的表情。其他人也都一脸鄙视地看着秦千谷。
秦千谷挠了挠头，憋了半天，即憨且羞地怯声说道：“其实，我也还太嫩，有心无力啊。”
嗤！还能更无耻些么?
除了孟心月没什么反应，连李心湖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秦千谷苦笑，知道要再不答应，立马便要被千夫所指了。
“又不是学宫弟子，我上场合适吗?”秦千谷做最后的抵抗。
莫问道忍不住插话：“这还不容易，不就一个号牌的事?”
罗侠远比莫问道更能代表学宫立场，有他在场，申请个号牌确实轻而易举。
却没料到罗侠笑道：“不是更好，竞技论道，本就没门派限制。若是你赢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是不是?”
众人料想罗侠请秦千谷出手，给秦千谷一个学宫弟子的身份合情合理，听了罗侠的话，无不大感意外。
秦千谷也甚是意外，但转瞬便想到此间妙处，不禁叹服。只是不知这是秦长老的想法，还是齐掌院的主意。
众人也明白此举大妙，无不欣喜。却听秦千谷怨愤骂道：“反正也不是学宫弟子，学宫面子上过不过得去，关我屁事?我看看就好。老罗，谁这么会打算盘啊?”
罗侠知秦千谷是个促狭鬼，大笑，不答反问道：“要不，给你弄个号牌?”
秦千谷也不知他真的假的，无奈道：“算了算了，怎么着都行。再看再看，现在说还早着呢。”
这样说就是答应了。罗侠目的达成就走了，临走前小声告诉秦千谷：“学宫不是输不起，场面上的，都只是小事，学宫主要精力要放到场面下。”
意思是，场面下的，才是大事。
······
然而，场面上的未必都是小事。
翌日，白岚国香岚公主云馨岚对战七星派天权峰陈君。
天气睛朗，场地宽阔，观众热烈，一切与往日并无多少不同，直到李心湖发现擂台之下的人群中，立着的那位中年黄衫男人时，李心湖才忽然觉得，今日与往日明显不同，场面上的未必都是小事。
秦千谷他们来得稍晚，看到那人时也很意外。
“齐掌院怎么来了，春试以来他这是第一次露面呀。”秦千谷嘀咕道。
“公主上场，学宫着紧一些还不正常?”皮祥话里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