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真苦啊

　　范绍伯，河南南阳人。去年夏天的时候从首都郊区的一个三流大学毕业，迄今为止已经一年多了。现在回想起大学四年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非要他回忆的话，除了交了一个令室友羡慕的女朋友之外，实在是没什么了。女朋友爱学习，天天待在图书馆。自己的大学生活不外乎就是三点一线。额……不，是两点一线，食堂也是几乎不去的，通常只叫外卖，互联网时代就是好，什么东西都能在网上买的。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好像仅仅是一点并没有线，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三十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教室似乎也没怎么去过，去上过的几趟课，恐怕没有女朋友的催促，一趟课不去上也是可能地，否则，怎么可能连学位证也拿不到呢！这么一个屌丝宅男，居然也能有女朋友，而且还是又漂亮又学习好（仅限本学校）的那种？天理不容啊！
　　“嘿嘿嘿，幸好下手早，她没来得及了解清楚自己，哈哈哈，不然这漂亮的小妞不知是谁的了，哪有自己的份儿”。范绍伯得意地在心中说道。
　　毕业了，后悔了！没有学位证，没有计算机等级证，没有英语四六级证，什么证都没有。
　　找工作，难啊！只到现在女朋友醒悟了，天天闹着要分手。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通情达理”了。早知如今，当初就应该好好的学习了，哎，人生，真苦啊！
　　二零一八年八月十七日，农历七月初七，天气晴。今天又没找到工作，范绍伯垂头丧气的准备回出租屋睡懒觉。
　　……
　　拿出钥匙正要开门，看到门上贴着两张A4纸，仔细看一看，一张是女朋友的，一张是房东的。
　　女朋友的不用看，习惯了，每周都有一张，不就是要分手，回娘家住，你找到工作之后求我，我就回来这类东西。仔细看看今天写的有什么不同，女友曰：“闭着眼睛也知道你今天依然找不到工作（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呢，因为我当初瞎了眼了，看上了你，实在不愿再睁眼看你），今天是七夕情人节，你自己过吧！我走了，不是一周哦，我是彻底的走了，老娘宣布与你从今天起没有任何关系啦！拜拜。——你的前女友，郑一甜（呃……，恶心到我自己了）”。“我去，太不给面子了，情人节就走了。就不能陪我过完再走嘛！走就走吧，你个小娘们儿，还数落我一通。当时又不是我让你不睁眼的。人生，真苦啊！”范绍伯委屈地说道。
　　再看看房东写了什么，凑近一看，幸好没有多少字，数一数：“1，2，3……50，五十个字，又是一个臭娘们儿，写这么多，写的什么东西呀？”范绍伯又是怒又是哀地读到：“臭小子，你女朋友，呃，不，已经是前女友了。你前……女友拿着行李箱走了。月中了，该交房租的时候了，她没交房租，既然你还住着，那本小姐就和你要了。本小姐，额……，本房东命你三天之内交清房租，否则，嘿嘿，就把你扔出去（包括东西和‘狗’，嘻嘻嘻）”。“交房租就交房租，怎么骂人呢，真是的，这个可恶的小娘们儿”。范绍伯低声地嘟囔道，想了想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哪有钱交房租啊！这个只比自己大三个月的同班同学，美丽的少女，额……，美丽的东家可有点不好惹。嗯……，得想想办法了，看来得找房东老头子——少女的爷爷，求求情了，那个老头好说话，‘通情达理’，嗯，对，就这样”。
　　……
　　在小卖部买了一瓶挺好的白酒，本来他想着买一瓶便宜的就行了，可是又想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换了一瓶贵的。回了小区，朝着房东的屋子走去。
　　“咚咚咚”
　　“哪位？”一个霸气地女汉子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我去，挺漂亮的一个美女，这声音太TM……，真吓人”，范绍伯悄悄地对自己说道。
　　“计姐姐，计同学，是我，小范，范绍伯”，范绍伯恬不知耻地答道。
　　门开了，一个与声音极不相符地美女出现在了门口。头顶着一个“丸子”，向下是大眼、瑶鼻、樱桃小口。她那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以及上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再瞧那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股冲动之气涌上心头。
　　“淡定，淡定”，范绍伯心道。
　　再看，她的上身穿着一件露肩又露腰的小吊带背心。裸露着那圆滑细腻又白皙无瑕的玉肩和玉颈，把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里面黑色的bar，紧紧地勒着她那惊人的、规模不太巨大却又造型独特的、优美的好“身材”。裸露着的两条修长白皙无瑕的如同白粉色的嫩藕一样的手臂，纤纤玉手中的右手扶在门上，左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那细细的白皙粉嫩的小腰和平坦的没有一丝脂肪的小腹上的雪白、可爱的肚脐之间。
　　下身穿着一件粉红色、黑格子的小短裙，最惊人的是她的两条白得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由于穿着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裙，整个露在外面，那皮肤真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脚上穿着一双浅粉色的塑料凉鞋，裸露着那线条优美的小脚，真的太可爱了。再看那十个脚趾，脚趾头上都抹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白里透红，完美无瑕。
　　虽然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呵呵。由于不常上课，其实也没见过几面，但是关系还是非常不错……呃，挺好的。可是范绍伯还是流露出了贪婪的眼神，鼻子中的“岩浆”真的很想喷出“火山”口，腹下某物曰“我也想”。
　　计晓施对他那猥琐的眼神视而不见，不知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还是心中有其它的……什么想法。只见计晓施那薄薄的双唇微微地张开，“温柔的”调侃道：“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范少爷吗，来交房租了？”
　　“计晓施同学，好歹我们也是同班同学，不要这么刻薄嘛！”范绍伯说道。
　　“同班同学？我怎么不记得我们班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你确定吗？”计晓施嘲笑地说道。
　　范绍伯很是生气，却又无处发泄，不，是不能发泄，心想：“不是因为当初你把你家房子租给我，现在又得交房租，我有求于你，不然，哼，我懒得理你。冲我发横，把你压在下面，看你还能这么横。”
　　“计姐姐宽恕了小的三天，小的感激不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范绍伯感叹道：“人生，真苦啊！”“今天特意为爷爷买了一瓶好酒来表达感激之情。”范绍伯边说边从书本中取出白酒。
　　“xxx二锅头”计晓施惊讶地瞪大双眼，喊道。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满脸都是傲慢的表情，说道：“这酒多少钱，我想不会超过二十吧？”
　　范绍伯拍着马屁回答道：“计姐姐真聪明，十五块钱，确实不满二十。姐姐如此聪慧，小弟佩服、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卧槽，好臭好臭，哪儿来的马屁。”计晓施不假思索地说道。
　　“哈哈哈……，姐姐说得对，这屁真臭”范绍伯大笑道。
　　计晓施这才想到，自己的话确有不妥。自己是女孩子，怎么可以在男孩子面前说脏话呢。而且，汉字博大精深，一语双关的句子，一个不小心就到自己头上了。
　　她转移了话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把你的哈喇子擦一擦进来吧！我爷爷从来还没喝过这么廉价的酒呢，让他尝一尝，不知他嫌弃不嫌弃？”接着，她朝着二楼喊道：“爷爷，有人来拍你马屁啦，快下来。”
　　范绍伯心中想道：“嫌弃？你爷爷不知已经喝过多少回了，每次喝的都不亦乐乎，怎么可能会嫌弃呢？而且我还严重怀疑你们家欺负老头，不给老头酒喝，不然这老头见了酒，怎么就像不要命一样的贪婪，哈哈哈。”
　　“什么拍马屁，我这是孝敬爷爷。”范绍伯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满头白发、前额特大，脸盘的轮廓及其古怪的老头笑眯眯的边往楼梯下走边问道：“酒，哪里有酒？”因为他的牙齿近乎全部脱落。而且那眯着的眼睛里似乎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又敏锐，又细致，使你几乎觉得他有妖法。此时老头已经“飞”了下来，看计晓施惊讶而又担心地表情，就知道这老头下楼的速度有多么的快了。
　　“这老头多久没喝酒了，这么着急”范绍伯一边在心里说道一边向老头小跑过去“爷爷，爷爷，酒在这里。”
　　老头一把把酒夺了过去，迫不及待的拧开酒瓶盖，把头一仰，“咕咕咕”的灌了起来。这一灌不要紧，多半瓶酒直接没了。范绍伯吃惊的张着嘴巴，咽着口水，看着同样表情的计晓施跑到老头身边，扶着老头问道：“爷爷，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说着老头又把头一仰，将剩下的小半瓶也喝光了。四周瞅了瞅，好像在找什么，说着走向茶几，“咻”的一声，将酒瓶扔到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里。转过头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了范绍伯。“孙女儿，这个丑八怪是谁啊？”
　　计晓施喜笑颜开的说道：“爷爷，这个丑八怪是……。”
　　听着这爷俩儿的话，求范绍伯心里的阴影面积。
　　“爷爷，您也忒不够意思了，上个月我还给您买酒喝呢。”范绍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打断计晓施的话接着说道：“爷爷，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范，范绍伯呀！”
　　“这个丑八怪……小范……范邵伯……”老头扳着手指头，小声嘀咕着、想着。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我孙女婿小范吗。”
　　“啊……！”范绍伯吃惊地看着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老头，又扭头看了看满脸彤红的计晓施，她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她见范绍伯看她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范绍伯一眼。她的脸红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似的。范绍伯发觉了计晓施的表情变化，心想：“她害羞啦？她为什么会害羞，莫非她……她喜欢我？不可能吧，她一见我就损我，怎么会喜欢我呢？一定是我猥琐了。”
　　“爷爷，您胡说什么呢？您……”“范绍伯，我爷爷喝多了，你不要听他胡说。”计晓施娇滴滴的尴尬地说道。她想起刚才……刚才突然间有个羞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在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头，好像做了什么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又想起爷爷的话和范绍伯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心想：“难道……难道我真的喜欢他，不可能啊！他就是个屌丝，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不会的，计晓施不要胡思乱想，清醒点。当时，只是和爷爷开了一个玩笑，说男朋友姓范，纯属巧合，对……纯属巧合。”
　　“不会，不会”范绍伯也尴尬地笑着说道。
　　老头看了看这两个尴尬的小孩儿，笑道：“开个玩笑，老头子开个玩笑。大姑娘，大小伙子了，一个玩笑而已，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施儿，拿一瓶你爸的好酒，爷爷和你男……同学喝点。”
　　“爷爷，您还认得我？”范邵伯疑惑地问道。
　　“爷爷，我爸妈快下班回来了，他们不让您喝酒。”计晓施小心翼翼地说道，深怕爷爷又出什么幺蛾子。
　　“你这孩子，爷爷又不是老糊涂，只是开个玩笑，你差不多每个月都给老头子我带酒喝，爷爷怎么会不记得你。”老爷子对着范绍伯说道。紧接着又对计晓施说道：“孙女儿，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爸妈下班快回来了，他们不让您喝酒，您看怎么办，如果您喝了酒，他们又要唠叨您了。”计晓施无可奈何地又说了一遍。接着生气地对范邵伯说道：“原来是你一直给我爷爷喝劣质酒，喝的我爷爷胃不舒服，让我爸和我二叔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哼！”说完她走到老头身边扶着老头坐在了沙发上。对着范绍伯说：“你也坐吧，请你进来，还没让你坐呢，对不起啊！”
　　“没关系”范邵伯说着坐了下来。
　　计晓施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似乎在说：“我只是客气一下，你还‘没关系’”。
　　老头子不满地说道：“那怎么办，小范好不容易来一趟。嗯？我很怕他们吗？我是长辈，他们谁敢管我。我就喝，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哼！”
　　计晓施露出为难的表情，因为她知道爷爷拗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恶狠狠地看着范绍伯。
　　范邵伯看到了计晓施那恶狠狠的眼神，挠了挠头表面说道：“爷爷，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心中又道“我不这么说，你孙女儿能打死我，人生，真苦啊。”说着站起来准备离开，走到门口转过身对送自己到门口的爷孙俩说道：“爷爷，想喝酒，明天去我家喝，怎么样？”
　　“你……。”
　　“好，一言为定。”老头兴高采烈地打断计晓施的话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明天在家恭候爷爷大驾光临。”说完，范绍伯深深一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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