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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破晓，村中的灯已经熙熙攘攘的点亮了许多。
“哥，这鱼快死了。”
明露用手戳了戳翻着的鲤鱼，轻轻一点，鲤鱼就这么缓缓向下沉去。
“沉……沉啦，哥!”
“我看看。”
明瑟随手抓起一件东西扔进水缸，圈圈波澜荡起，鲤鱼一摆尾巴，晃晃身子，从水中浮起。
“你看，这不是没事嘛。”
“可是哥，你把竹简丢下去了。”
明瑟忙扒着水缸向下看去，缸底沉着一捆竹简，其上还缠着一截红绳。看见红绳，明瑟松了口气，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那件没事，齐老早就说要把鱼和竹简放在一起，我担心会把竹简泡坏，就没放，现在好了，不用管它。”
“哥，你说这鱼是不是有问题，不然还是炖了吧。”
鲤鱼听了这话，用尾巴猛拍水面，差点溅了明露一身水，明瑟则叹了口气，继续收拾东西。
“别闹，齐爷爷说了这鱼不能吃，再说当时抓了那么多鱼你还没吃够吗。”
说话的空档，明瑟将一些肉干打成个包裹，背着出了屋。
明露则看着浮在水上的鲤鱼，面无表情。
“果然，还是炖了吧。”
鲤鱼一摆尾巴，又沉到水底。
“先生，学生到了。”
“进来吧。”
明瑟背着个包裹进了院子，恭恭敬敬的将包裹递到大先生面前，大先生略一打量，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把东西放在这里吧，昨日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都在这里，请先生过目。”明瑟应答，将几卷竹简交予大先生。
大先生接过竹简，开始批阅明瑟的功课。
明瑟端坐在书案面前，眼神被书案上的一件事物所吸引。那是一枚鳞片，像是蛇类的，有明瑟的半个巴掌那么大。通体翠绿，晶莹如玉。这枚鳞片对明瑟散发一种吸引力。
“很漂亮？”
“是。”
明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抬眼见到大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本就是为你准备的，拿着吧，这是这几天我为你准备的礼物，齐兄给了你一件法兵，我就送你一件防身之物吧，那枚玉佩不算本就是要交给你的。”
“多谢大先生，只是……我能不能把这件防身的宝物送与家人。”
大先生笑了：“你想为家人准备防身的护符，直说便是，不必这样吞吞吐吐的。你看。”
说着，大先生在那鳞片上轻轻一揭，又是一枚鳞片出现。两枚鳞片的大小都与方才无二。
“此物给明露那丫头护身之用，至于你的父母，他们自有防身的宝物，就不用你这小鬼头担心了。”
得到大先生示意，明瑟将鳞片收入怀中，表面光滑，边缘经过打磨，手感很好。
只是看上去有些眼熟。
……
“请爹为我做主！”
一处山洞中，一位黑发女子跪于地上，以头抢地，额头上磕出鲜血，浸红了地面。
“你还回来做什么，孽障！”
女子面前的石台，一头白毛老虎伏卧在一张虎皮上，毛发晶莹，虎眼微咪，但从那缝隙里透出的暴虐足以让人肝胆俱裂。
“我说过，不要回来，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说话间，一阵庞大的气势压下，话语中的杀意若凝成实体，黑发女子只觉身处寒冬之中，呼啸的冷风如刀子般刮开皮肉，细腻的分割一条条纤维，粗暴的把骨头搅成碎末与骨髓一并吹散，方才被冷汗浸没得的衣裙再次把身体紧紧包裹，在上位血脉的威慑下，黑衣女子瑟瑟发抖，但仍是努力控制身体不住的向白虎磕头。
“那怎么说也是您的孙儿......”
“我没那种孙儿，孽种而已，死了活该！”
黑衣女人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白虎的咆哮打断，虎目圆瞪，眼神中若烈焰熊熊燃烧，爪子在身下的虎皮上挠出一道抓痕，杀气比方才更加强烈，黑衣女子被气势所摄，无法呼吸，面色涨红。
虎目扫过，见黑衣女子的面上已是鲜血横流，血液从额头涌出流过面颊顺着身体滑落在地上已汇成个小小的血泊。
白虎的眼神中透出些许不耐，又一声咆哮，有碎裂之声响起，不少在山林附近的动物纷纷逃窜，飞鸟自天空坠落，连天上的星星都隐隐有些晃动。
“滚，两天后我要举行大宴所有修行有成的妖怪都要请过来，你，不准参加！别让我在宴会上看见，不然我就活撕了你！“
“多谢父王，多谢父王！”
黑衣女子面带喜色，又磕了几个响头，躬身退出山洞，伏于地上变成一头黑虎，架起黑风，几下窜跃远离此处。
“鬼鬼祟祟的狐狸，出来！”
黑虎远去，洞中的白虎打了个哈欠，话音落下，洞中角落有声响起，一只白毛的狐狸从阴影中踱着步子慢慢走出，六条尾巴不断摆动。身形不断变化，到白虎面已前化为一二八少女，身后六条狐尾如同背景板一样在身后张开。
少女浅笑对着白虎行了一礼“青丘国有苏氏第七世女苏芸见过白虎灵尊，并代我家娘娘向灵尊问好。”
“我只是得到传承罢了，可当不起灵尊的称呼。”看得出，白虎对狐族少女的称谓非常受用，又眯上了眼睛，懒洋洋的趴在虎皮上享受着阳光。
“不出四百年，现在的白虎灵尊即将脱离此方大天地，到时尊上继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在此先称呼您这一声灵尊也是应该的。”
“那有何用，在这里的妖都知道，实力越强，在这桃源里的限制就越大，像我们这般境界限制更是可怕。我连这片小天地都出不去，何谈继承那位的位置。”
“那要是我能让您出去呢？”
“谁告诉你的，说来听听。”
白虎的依旧微眯，耳朵却是竖了起来，不管她是从哪来的自信，只要这狐族少女下句说的有什么不对，就是被撕成碎片的下场。
“自是娘娘告诉的。”
苏芸神态自若，无视了缓缓将她缠绕的杀气。
“苏妲己可还不够这资格！”
声音微冷，爪子微微弹出，准备在下一刻就将眼前的狐族少女撕成碎片。
“青丘狐族的娘娘可不止一个，比如......涂山氏的的那位帝后娘娘。”
苏芸依旧面带微笑，说出这句话后，语气停顿，手中托起一团白光。
白虎略微感应，杀气如潮水般退散，阳光从上方投下，白虎依旧是懒洋洋的晒着阳光，一副无害的的模样。但少女收起
了方才的心中的轻视，态度更加谦卑，与这位喜怒无常还杀心重的主打交道，可是随时会丧命的。
“说吧，是什么让涂山氏的那位娘娘派你来到这里，尤其是你们还在那位秦朝人皇的统治下。”
听到白虎的这话，少女的微笑更甚，朱唇轻启。
“这就是我想跟灵尊说的一部分，你们已经被封闭的太久了，那位祖龙......已经死了五百多年了......”
听闻此语，白虎的眼睛猛地睁大，话语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这不可能！”
......
天色已黑，今夜月明星稀，黑色的老虎在丛林中穿梭，脚下有风助力，悄无声息。被狐族少女将那几个伥鬼打散后，实力下降不少，但自己对与风的操纵倒是强了不少。
不多时，黑虎就到了村子的外围，火把插在围墙上，还有很多人类在守夜，但那都不用担心，都是弱鸡，自己可以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死他们。
但是，黑虎看向村子，那几道隐隐约约的气势才是让她忌惮的，有两道比自己的父王也不逞多让。那才是让这些弱小的人类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自己不需要杀得很多，只要几个幼崽，让他们也感受到自己的痛苦。
黑虎站在山头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一道气势的旁边离开，向自己这里看了一眼。
似乎感应到了那龙潭那条鱼的力量，黑虎看着那个小人，眼中露出几分人性化得的思索，但很快就再次被猩红覆盖。
快了，快了，就两天......如此想到，黑虎强行忍耐住自己嗜血的欲望，黑风刮过，乌云遮盖月光，黑虎跃下山头，远远的见那个幼崽进了一间屋子，摇身钻入密林中，当月华再次洒落，黑虎已然消失无踪。
明瑟一路小跑回到家里，用身体将门板堵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今日从大先生家回来，研习功课到很晚了。明色走在回家的路上就感到有股莫名的寒意，明明天气还算得上炎热，但就是有种坠入冰窖的感觉。
明瑟四处张望，今晚的月光很明亮，在远处的山头上明瑟好像看到两点红芒，一阵大风刮起，乌云将月光遮住。明瑟再去看时那里以是空空如也，
“可能是看错了吧。”明瑟心中想到，活动活动身子觉得没方才那么冷了快步向家里跑去。
明瑟没有看到的是，怀中的鳞片微微闪着光，复又不见。
今夜依旧平静，但或许，这是最后的宁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