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赫柏小姐

　　菲涅亚·赫柏看到卡恩这副表情，她认真地点头，小声说道：“卡恩，之前我一直认为让你知道这些只会增加你的苦恼，但或许，有人能帮我分担也会让我好受很多。”她说着，不禁有些惆怅。
　　“你一直都装作很轻松，但说真的别人很容易看出来其实不是这么一回事。”卡恩轻声说。
　　“不会吧？”菲涅亚难以置信地说，“我还以为不会有人看出来，没想到又只是我的臆想...我总是这样，都是因为这样我才差点害了你。”
　　“我还活着，甚至我一点伤也没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菲涅亚，你不用纠结。”卡恩没有责怪她，而是安慰道，“你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你的弱点，对吗？”
　　菲涅亚犹豫地点头，说：“我的身份特殊，所以我必须这样。卡恩，你听说过我的家族吗？”
　　“你告诉那个马贼你是赫柏家族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我的确没听说过这个姓，不过你说说你的族徽我有可能会知道。”卡恩摇头说道。
　　菲涅亚也注意到了卡恩在听她说出赫柏这个姓时并没有感到意外，她就知道了他不知道魔法师家族赫柏之名。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以为那种时候我还会骗人吗？”菲涅亚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提刚刚的事，顿了顿说，“不过，你肯定知道赫柏家的族徽——石斛兰。”
　　卡恩听到“石斛兰”，愣了一下，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菲涅亚，难以置信地问：“石斛兰？你是指的怒神河畔的石斛兰家族？”
　　“不然呢？”她耸了耸肩，说道。
　　“也就是说，你是公爵家族的小姐？”卡恩又问道。
　　“怎么了，你答应要帮我的，难不成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就后悔了？”菲涅亚开玩笑地说。
　　“当然没有。”卡恩马上说道，尽管他的心跳又加快了。
　　“哦？”菲涅亚一挑眉毛，说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的父亲就是赫柏公爵。”
　　卡恩听到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是嫡系。”
　　“嗯。”菲涅亚点头，“而且，我还会继承爵位，成为下一任的赫柏公爵。”
　　“怎么可能呢...”卡恩咬住嘴唇，像是没听明白一样地摇头，说道：“这不可能，你一定在开玩笑，菲涅亚，我读过许多爵士的传记，那些爵士们不管是谁，都从来没有让自己的女儿继承过爵位。就算爵士本人没有子嗣，也会让旁系的男人来继位。我知道，家族的继承人必须到帝国军团服役至少两年，而军队是不收女人的······”
　　“我没骗你。”菲涅亚打断他说道，“听我说，卡恩，有许多事情不是书上能记载的，赫柏家族情况特殊，我需要慢慢给你解释。”
　　“好吧，这好像又证明了我的无知。”卡恩只好放下疑惑，点了点头。
　　“三年以前，我都一直随父亲生活在神火城，那时，我都还不是现在的样子。那时的我和别的贵族小姐一样，喜欢艳丽的花草，喜欢华贵的衣裳，喜欢故事里的骑士。我的哥哥在那年也成年了，我与他告别，父亲送他去了帝国的军团。但还没能再与他见面，我却听到了他战死在边疆的噩耗。”菲涅亚说着，回忆起往事，眼角微微湿润起来。
　　“我完全不敢相信，他才离开我一年，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但无奈事实就是如此，什么也不能改变。我有两个哥哥，布莱恩与哈利。布莱恩战死后，父亲又将刚成年的哈利从遗忘城直接送去了军队。那时，我们与坎缪尔特的纷争暂时结束，但没想到，不久后，父亲又告诉我，哈利也永远回不来了，只有我与我的妹妹伊迪丝还在父亲身边了。”菲涅亚很不甘地说。
　　“后来我才知道，布莱恩与哈利的死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但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只是父亲在不久后单独找了我谈话，他问我，想不想在以后成为赫柏公爵而不是赫柏小姐。我都忘记了为什么，我回答了想。”说道这里，菲涅亚停了下来，她看向卡恩，“在接着说下去之前，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你应该不会相信的事实。”
　　“我不信的事？”卡恩问，“你说吧。”
　　“嗯。”菲涅亚点点头，“你必须得接受，这个世界上是存在魔法的。”
　　“这···”卡恩语塞，虽然有心理准备了，但他还是难以置信，“魔法？菲涅亚，这，这种事···好吧，这也是我无知吗？”
　　对于卡恩来说，他是通过书籍来了解这个世界的。父亲留给他的书里没有记载过魔法，他从未见过魔法，魔法是只存在与故事里的东西，是只有孩童才会相信的。但实际上，他又不禁想到一些神奇到难以解释的事。他怎么会提前预制到地震的危险，海关城的废墟又是怎么消失不见的，还有他是如何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将那个马贼打晕的...好像，答案只有一个。
　　“你等等。”菲涅亚不慌不忙地说，她慢慢蹲下来，“我的魔力也恢复了一些，就让你看看。魔法不是不存在，只是你没见过而已。”
　　“魔力？你别开玩笑了，说真的，这真的不好玩。”卡恩紧张地说，但菲涅亚直接无视他，又将食指的一节插入泥土中，在草地上划起图案。
　　旁边就是她之前划的图案，但看得出来，这次划的图形是不同的。很快，她划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图形，她将手指上的泥弹掉，站起来对卡恩说道：“就这样了，卡恩，看着吧，现在就给你表演一下入门水平的魔法。”
　　“这···”卡恩说不出话来，而菲涅亚开始快速念起了一串咒语——当然，卡恩是听不懂的。
　　菲涅亚几秒钟就念完咒，随后，地上她刚划出的图形上不知怎么就烧了起来，像有谁在草地上点了火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元素魔法，不过也就是入门级别的，现在你能接受得了吧。”菲涅亚说。
　　但卡恩都看傻了，菲涅亚不禁摇头，说道：“好了，卡恩，快把火踩灭。”
　　火势虽小，但小小的火苗还是慢慢烧向图型之外。卡恩回过神，连忙几脚把火苗踩熄。
　　“唉。”卡恩突然叹了口气。
　　“嗯？”菲涅亚挑了挑眉。
　　“我只是不敢承认这个事实。我现在知道了，我是怎么一抬手就把一个马贼给干掉的了，一定是你用了魔法，对吧。”卡恩说。
　　菲涅亚点点头，看向地上划的第一个图案，说道：“其实我在地上划的东西是魔法阵，要使出魔法，魔法阵是必不可少的。”
　　卡恩又想了想，问道；“这么说来，海关城里那么大的动静，也是你做的？”
　　“你是指处理掉城里的废墟的话，那的确是我做的。”菲涅亚抿嘴说道，“为了把整座城市的废墟都变成尘埃，我把我所有魔力都耗尽了。”
　　“那帮我从家里逃出来，也是你用的魔法？”卡恩又问，但菲涅亚却皱起了眉头。
　　“你在说什么啊？”她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在卡恩的木屋倒塌时，从家族带出来的项链同时抽取了她的魔力形成了魔力屏障，将她保护起来，之后才能有卡恩救她的事。她想卡恩应该是指的这件事，便说道：“好了，既然你现在知道魔法存在了，就继续听我讲。”
　　“刚才我所说的和演示的魔法，其实一般来说，叫做旧魔法。”
　　“旧魔法？意思就是说还有新魔法了？”卡恩心想，他听得一头雾水，他连魔法到底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又哪里区分得出新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