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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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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课过后三天,就是除夕了。所有的节假日里,陆西宁第一讨厌过生日、第二讨厌过除夕、第三讨厌过中秋节,因为每年的这三天,她亲爱的妈妈都会把她驱赶到陆家大宅——哪怕妈妈早和爸爸分开了,不能陪她去大宅,也非得逼着她去。
  
  赵女士宁可除夕没有女儿陪伴,也要让她去爸爸那边过节,并不是因为无私,而是想陆西宁去刷存在感——同样是陆家的孩子,不能单单陆西宁在外头过年,陆西宁也是陆家的亲骨肉,不能厚此薄彼。
  
  陆西宁的爸爸白手起家,创下了丰厚的家业,聪明、律己、待人谦和,口碑数十年来一直很好,唯一遭人议论的便是他的私生活。
  
  因为过于多情,三十出头他便离了婚,前妻把女儿丢给他,自己出国了。陆西宁的姐姐是陆家唯一的婚生子女,陆爸爸怜惜她五岁时就因为父母离婚,跟妈妈分开,哪怕忙到昏天黑地,也从没忽略过大女儿。
  陆西宁的姐姐是在溺爱里长大的,想要星星月亮都有人替她摘,十八岁前唯一的不愉快,大约就是在她十五岁那年,爸爸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女儿。叛逆期的少女战斗力惊人,陆妈妈靠女儿嫁进陆家的梦想瞬间碎成了粉末。
  
  不止陆妈妈,为了顾及姐姐的感受,陆西宁五岁前也从未去过陆家大宅。五岁后之所以能去,是因为陆浔从天而降。陆爸爸颇有些重男轻女,年近五十,突然间发现分手八年多的前女友给自己生过一个儿子,十分欢喜,当即给了前女友一大笔钱让她离开,把八岁的儿子接回了身边。
  
  被妈妈抛弃的陆浔,刚到陆家时谁也不搭理,陆爸爸一心想讨儿子欢心、弥补八年的空白,自然不容许已经二十岁的大女儿怠慢弟弟。陆西宁的奶奶好不容易得了男孙,宝贝到不让保姆动手、日日亲自下厨。
  无论爸爸在不在家、出没出差,有奶奶盯着,陆姐姐都没法、也不敢欺负性格冷硬的陆浔。
  
  从天而降的弟弟分走了自己的关注、宠爱和家产,霸道惯了的陆西宁姐姐自然满心不痛快,她把目光转移到了被赵女士强塞进大宅、无人关注的陆西宁身上,使劲儿地欺负她解气。
  不到六岁的陆西宁住在陆家大宅的那三个月,日日哭着给妈妈打电话,要她接自己回家,赵女士只当女儿年纪小,过一段就会适应。
  终于盼到妈妈松口接自己离开,陆西宁欢天喜地扑到妈妈怀里时,迎接她的却是一句“没出息”。
  
  赵女士原本想再生一个,可没等她研究出来怎么一举得男,陆爸爸就已经心生厌倦、跟她提了分手。
  陆爸爸多情归多情,但从不劈腿,一段时间内只和一个女性来往,厌倦分手时也会给一大笔补偿,虽然不值得夸耀,但他从一开始就讲明了自己不适合婚姻、不会再娶,与这些前任也算是愿打愿挨。
  
  跟他交往过的女性里,不乏有赵女士这样心存幻想、认为自己有能力让男朋友改变主意、迎娶自己的,在她们当中,赵女士无疑算是佼佼者。因为哪怕离婚、
  分手,陆爸爸对给自己生过孩子的女性也格外好,他一早就说过,在感情上他亏待了陆西宁妈妈,无论以后陆妈妈嫁不嫁人、找不找男朋友,他都会每月给赡养费,让她一辈子享受闲适、优渥的生活。
  
  认识陆爸爸前,赵女士只是一名十八线小歌星,如今不用工作也能一辈子住豪宅、开豪车、按时领大笔赡养费,也算是过上了年轻时想要的生活。可她并不满意,一闲下来又惦记上了陆家的家产,不断对陆西宁说,咱们不和三代单传的陆浔比,也得和姐姐比,她有什么,你也必须有,否则就是没本事。
  
  尽管分手多年,为了陆西宁,陆爸爸再忙,每周也会抽时间陪母女俩吃顿晚饭,让小女儿享受一下完整的家庭温暖。从不记事起,每次爸爸离开,陆西宁都会被妈妈逼着站到楼梯间,用可怜巴巴的语气一声声叫“爸爸”,以此显示对爸爸的爱和留恋,期待陆爸爸更心软、更愧疚、分给她更多的爱和财产。
  
  陆西宁非常非常厌恶此类行为,稍大一些,便开始以各种方式反抗,耐心分析不行,那就吵架、离家出走,她希望妈妈明白,偏爱是争不来的。陆浔那么冷漠,对爸爸奶奶姑姑们爱搭不理,也一样被关注被宠爱。爸爸爱陆浔,并不全是因为他是儿子,或许人性本贱,就爱拿热脸贴冷屁股。
  
  妈妈虽然市侩、好胜、爱钱,可也非常爱她,为了不让女儿在拘谨的环境下长大,两次放弃结婚的机会。
  爸爸更爱姐姐和哥哥,却也不是不爱她,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爸爸总是会满足。哥哥看见姐姐就皱眉,待她还是不错的——陆西宁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所以不敢贪心,对于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完完全全不想再去争什么。
  
  赵女士却没有女儿这么想得开,除夕一早把陆西宁赶出门时千叮万嘱,让她把自己编好的话讲给爸爸听,要陆爸爸给她买套房子当压岁钱。
  陆西宁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不到八点,街上远没有平常热闹,路人行色匆匆,或是采买年货、或是往家里赶,陆西宁把手抄进羽绒服口袋,一边踢路上的石子,一边盘算去哪儿打发时间。
  
  晚上肯定是要回陆家吃团圆饭的,如果她不出现、不接电话,爸爸或姑姑必然会给妈妈打电话,可现在离傍晚还有十个小时,她并不想立刻就回去。
  姑姑们和她们的家人、奶奶、姐姐和她的两个孩子,爸爸的女朋友……这么多人,要赔着笑脸挨个应酬,想想就头痛。
  
  陆西宁没法像陆浔那样待在自己的房间,全程不出来,并冷着脸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也不想留在客厅应酬,干脆在街上逛到晚饭时间再出现。
  她给同样讨厌过年的姜棠打了通电话,问她要不要出来看电影,哪知姜棠已经在跟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合家欢”了。
  
  “我出不来,真羡慕你,能一个人躲清静。”姜棠爸妈结婚多年,夫妻俩的关系还没分开十几年的陆西宁爸妈融洽。
  “羡慕什么,我一没地方去,二没心情玩。我妈让我跟我爸要房子,我才不要说,等着吧,明天回家,她一准跟我吵架。”
  
  “那你就要呗,有了自己的房子,你明年除夕就有地方躲了。”
  “跟我爸怎么说、怎么要,我妈都已经给我编好了,你听着哈……”
  
  姜棠听完,在电话那头笑了好一会儿:“咱俩的妈真是同款,智商情商双低,心气却比谁都高,她俩要是去宫斗,第一集就得下线。”
  “斗什么斗,有这个时间精力折腾,靠自己赚钱也能什么都有。”
  因为各自妈妈的经历,姜棠和陆西宁不约而同地认为,高嫁并不值得羡慕,如果灰姑娘除了美貌和青春一无所有,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人的尊重。
  
  挂上电话,陆西宁步行到了最近的电影院,她感兴趣的两部电影都是初一才上映,只好随意挑几部看到晚上。她刚买好爆米花,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居然是司裴。
  陆西宁一脸惊喜地跑到司裴面前:“司先生,你也一个人出来看电影?”
  
  “刚刚在路上看到你,你戴着耳机踢石子,我开窗叫你,你没听到。”
  陆西宁怔了怔:“我刚刚没听到,所以你追到这儿来打招呼?”
  
  司裴没应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没听到他否认,受宠若惊之余、陆西宁也有些讶异,原来司裴这样的人也会犯傻:“我戴着耳机听不到,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司裴愣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话一出口,陆西宁立刻反应过来不对,人家司先生难道不要面子的吗!他可以偶尔犯傻,身边的人坚决不能揭穿!
  为了打破尴尬,陆西宁当即把怀中的超大号爆米花捧到司裴面前:“司先生,爆米花请你吃。”
  
  司裴自然不吃这个:“你还有朋友要过来?”
  陆西宁摇了摇头:“我一个人来的。”
  “那还买超大桶?”
  “我准备在这儿待一天,懒,不想来回走,这是我的早饭和午饭。”
  
  “你一个人在电影院里过年?”
  “家里人太多,我怕吵、喜欢安静,准备待到晚上吃饭再回去。”
  司裴看了陆西宁片刻,完全看不出她是喜欢安静、讨厌热闹的人。
  
  “你是要回家,还是有事忙?”
  司裴顿了顿才说:“无聊,一个人闲逛。”
  
  难怪会为了和她打招呼,特地追进来,原来他也正无聊着:“你家也很吵,也有很多人吗?”
  “我父母出国度假了,我一个人过节。”
  
  “你为什么不一起去度假?一个人过春节多凄惨。”
  “他们是去瑞士滑雪,我奶奶家很热闹。”
  陆西宁“哦”了一声,做职业乐手,最惨的倒不是要坚持每天练琴,而是很多有可能伤到手的娱乐活动都不可以参加,比如滑雪这种。
  
  “你现在要去你奶奶家吗?”
  “晚上再去。”鬼使神差的,司裴说了这么一句。事实上,如果不是半路遇到陆西宁,他现在大概已经见到爷爷奶奶了。
  
  大年三十的早晨,一个人开着车到处逛,听起来比看无聊电影更无聊,陆西宁便提议道:“外面挺冷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电影?”
  “好。”
  
  司裴抬头看了下电子屏,没发现感兴趣的,便对陆西宁说:“选你想看的,我都行。”
  “这儿没我想看的,选部时间最近的,要是无聊,咱们就戴上耳机睡觉。”
  
  “你……”司裴沉吟了一秒才问,“要不要去我家看电影?”
  陆西宁怔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地问:“我可以去你家吗?好呀好呀!”
  看到她脸上的雀跃,司裴不由地笑了:“我的车就在外面。”
  
  陆西宁抱着超大桶爆米花跟着司裴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车就停在路边,走近一点一看,果然被贴了罚单。这个地方停一下要两百,他这招呼打得可真贵。
  
  司裴的公寓地处CBD,一共六十六层,下面是百货公司和超五星酒店,上面是可以看到海的豪宅。他的家在六十一楼,上下两层,约莫四百余平,装修风格和他本人的气质很搭——轻奢性冷淡风。
  “你一个人住,还是跟爸妈住?”
  “一个人。去年跟我堂弟换过房子,他住不惯这里,又催着我换回来,一直忙,搬回来后还没收拾。”
  
  “你说的堂弟是裴湛先生吗?你们感情真好,房子也能换着住。”
  两人虽然都高冷寡言,但从小一起长大,裴家的氛围又格外友善和睦,感情并不比亲兄弟差。司裴很少请客人到家里做客,进门后,他转头问陆西宁:“喝咖啡吗?”
  
  “喝呀。”
  司裴放下钥匙、走到厨房,岛台上有两部咖啡机,他没自己做过咖啡,研究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用,正翻橱柜找说明书,陆西宁就走了过来:“还是我来吧,你想喝什么?”
  “都行。”
  
  陆西宁翻了翻胶囊架,找到咖啡杯,做了两杯摩卡,端出去递了一杯给司裴。司裴道过谢,又问:“想看什么电影?”
  “我自己找。”陆西宁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投影机,找了一圈没发现特别想看的,便问司裴,“司先生,你平时在家都爱做什么?”
  
  “我很少在家。”看出陆西宁对电影没兴趣,司裴放下只喝了一口的咖啡,起身说,“去练琴。”
  “咦?”
  
  在司裴家里听他演奏,简直太太太奢侈了,要不是担心被他当做奇怪的人,陆西宁一定会录个视频发朋友圈炫耀。
  她三口两口喝光杯中的咖啡,摇着尾巴、步履欢快地跟着司裴走到钢琴边,拉过旁边的木椅坐了下来。
  
  陆西宁一边托着腮等待司裴开始、一边吹彩虹屁:“司先生,真想不到你这种天才中的天才居然这么努力,大年三十也坚持练琴!你比我们普通人有天赋一万倍,还比我们普通人勤奋,难怪能成为载入古典音乐史的顶尖钢琴家。”
  
  司裴笑纳了陆西宁的赞美,却迟迟没有开始,他指了指钢琴椅,对陆西宁说:“不是我,是你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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