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萝莉

　　周六晚上9点，苏星墨没有像往常一样呆在网吧度过自己无聊的周末，因为今天豚爷不在，就他一个人的话，他是没有兴趣呆在网吧的。自从豚爷交了女朋友以后，苏星墨感觉自己在豚爷心中的地位简直直线下降。
　　“哎呀呀，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啊。”苏星墨晃着脑袋，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
　　人群来来往往，忙碌似乎就是这座城市的标签，人们三三两两从苏星墨身边走过，有说有笑。
　　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从苏星墨身边走过，偶有善意的，会冲着苏星墨投来一个善意的微笑，或许是一直以来被排斥产生的自卑感，苏星墨下意识的低下头快步离开，那种微笑，苏星墨总觉得有着嘲笑的意味。苏星墨茫然的从人群中穿过，嘈杂的喧嚣让苏星墨心情烦躁，他不由得加快脚步。
　　滨海这座城市实在太大了，大到你上一秒遇见的人，就是你们最后一次的对视。
　　“苏星墨，你从来都是悲伤的。”
　　老顾的话又一次在脑海里变响起，不知道为什么，老顾的话像烙印一样印在了苏星墨的脑海里，这几天，苏星墨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想到老顾的这句话。与其说是想知道所谓的答案，苏星墨更在意的是老顾和顾子辰两人，这两个人身上的秘密并不比自己少。
　　苏星墨在犹豫着要不要听老顾的话，去他家找他，说实话，苏星墨自己心里也有很多的疑惑，他也想让老顾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苏星墨也明白一个道理，人的快乐源于无知，知道的越少的人，生活的越容易。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断告诉自己远离老顾。直觉告诉他，老顾就是一个深渊，一旦自己踏进那个深渊，自己的生活将会产生巨大的改变，而且是那种他绝对不愿意牵扯的改变。
　　心里装着事情，苏星墨也没有注意自己的脚步，不知不觉间，苏星墨已经远离了市中心。等到苏星墨回过神，他已经走到了海边，不留神间他竟然横穿了整个滨海市，看看手表，苏星墨暗骂一声，无意间竟然走了三个多小时。刚刚出神，也没任何感觉，等到此刻回过神，苏星墨才觉得脚踝生疼。
　　四周环顾了一圈，身后滨海市的霓虹灯闪闪烁烁，苏星墨走到一旁，迎着大海坐在路边，一边揉着自己脚踝，一边拿出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
　　“嘟嘟嘟。”
　　“喂，谁啊？这大晚上的。”一个粗狂的东北口音从电话里传出。
　　听到声音，苏星墨脸色一喜，“老陈，我啊，苏星墨。”
　　老陈，滨海茫茫出租车司机中的一员，今年三十八岁，典型的东北汉子，跟苏星墨也是老相识了，至于怎么认识的，苏星墨也不太记得清楚了，反正每次跑到外边去玩，送他回学校的都是老陈，要是仔细算算的话，苏星墨也欠了他不少的车费了。
　　“哦，小苏墨啊，咋的啦？”
　　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老陈喝多了，固执地把苏星墨叫成苏墨，用老陈的话说，苏星墨在他眼里就是一**崽子，他爱叫啥就叫啥。自那以后就一直叫他小苏墨。
　　“老陈，我在滨海大桥这边呢，实在走不回去了，你看，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苏星墨讨好地说着。
　　“哎，这一天天儿的，搁那等着。”老陈嘟囔了一句，电话里传出嘻嘻索索的声音，看样子老陈已经睡下了，现在正在穿衣服起床。
　　苏星墨挂断电话心满意足地躺了下来，翘着二郎腿。除了蹲在厕所里玩手机以外，没有什么比走了一大段路以后，有人跟你说搁那等着，更让人感到幸福的了。
　　“哥哥，哥哥。”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苏星墨身后突兀响起，苏星墨惊出一身冷汗，直接从原地坐起。
　　苏星墨扭头看向身后，一个穿着连衣裙，手里抱着一只灰色小熊的小萝莉站在他身后，像是刚刚哭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苏星墨。
　　“呼。”苏星墨长出一口气，不露痕迹地抹掉额头的冷汗。虽然心中安慰着自己，大晚上，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一个小孩的声音，谁不害怕？但还是碍于面子，尽量表现的不动声色。
　　“小妹妹，你是谁啊？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苏星墨站起身，走到小萝莉身前蹲下，爱怜地帮小萝莉抹掉眼泪。
　　“我叫灵儿，妈妈带灵儿出来看海，我跟妈妈走丢了，哥哥可以送灵儿回家吗？”小萝莉奶声奶气，眼中满是天真。
　　苏星墨站起身，四周看了看，“恩，可以啊，那灵儿你记得回家的路怎么走吗？”
　　“恩恩。”小萝莉点点头，破涕为笑。
　　苏星墨拉起小萝莉的手，把她带到自己刚刚坐的路边坐下。他打算等老陈开车过来，然后再送小萝莉回去，以他的判断，既然小萝莉记得回家的路，却还呆在这里，那说明路途肯定不近。已经连续走了三个小时的路，苏星墨实在提不起兴趣再走，即使是十步，他也不愿意。
　　许久，老陈才开着他那辆绿色小出租慢悠悠地晃进苏星墨视野。老陈摇下车窗，满是胡渣的脸睡眼惺忪，看见站在路边疯狂挥手的苏星墨，老陈操着东北口音冲苏星墨骂骂咧咧一阵牢骚。
　　车子在苏星墨跟前停下，老陈叼着烟斜眼看着苏星墨，又回头打量了一下苏星墨身边的小萝莉，露出一丝暧昧的微笑。
　　“卧槽，我说你个小犊子大晚上不睡觉跑这么远，原来躲在这里搞猫腻呢？行啊，你小子。”老陈歪着嘴，一副不正经地摸样。
　　“去你妈的，”苏星墨没好气地怼了老陈一句，“我说你什么眼力啊？她就一五六岁的小孩，我有那么禽兽么？”
　　“啧啧啧，这个真不好说。”老陈斜着眼盯着苏星墨身旁的小萝莉，不怀好意。
　　似乎是被满脸横肉的老陈吓到，小萝莉缩到了苏星墨身后，伸出手紧紧抓着苏星墨的衣服。
　　“行了，老陈，别胡说了，她是灵儿，跟家里边走散了，你开车送她回家呗。”苏星墨回过头，轻轻拍了拍小萝莉的脑袋，示意她不怕。
　　“得得得，上车吧，真是两个祖宗。”老陈没好气地说。
　　苏星墨将小萝莉抱到后座做好，然后自己走到副驾的位置坐定，小萝莉指着滨海大桥另一边说了个地名，老陈点点头，那地方他跑过几次，可以算是熟门熟路了。
　　滨海大桥横跨在一条大海沟上，穿过这座桥，是去往另一个城市的道路，即使是最近的，也离滨海好几十公里，能把自己女儿丢到十几公里以外的滨海，她的父母也是心挺大的。
　　一边的老陈越发无奈，他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造了很大的孽，今晚才会遇上这么两个小祖宗。
　　苏星墨很自然的拿起老陈放在一边的烟盒，从里边抽出一支熟练地点燃。
　　“未成年禁止抽烟啊。”老陈打趣道。
　　“去，成年早已经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我正牌大学生了好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老陈不时询问一下小萝莉路线。
　　在两人都没注意的后排，小萝莉怀中的玩具熊两眼变得深红，两颗尖牙从它的嘴中冒出，一滴鲜血从嘴里边流出。就在这时，小萝莉伸手抚摸了一下玩具熊的脑袋，一瞬间，玩具熊又恢复成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