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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妄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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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狄菈.绿荫,瓦兰托的护树者领袖。”
  艾狄菈调整好了情绪,重新恢复冷淡后开口。说话间,她的左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奇异的符文。
  那是一颗巨大而美丽的巨树,那纹身还微微发着光,甚至落离渊能隐约见到飞鸟和落叶缠绕它欢鸣着。
  蕾蒂雅微微点头,表示对这个身份的认可。
  眷顾之心,瓦兰托裔的专属破坏力,其最标准的特征就是身上某个部位的特异类型的符文。
  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护树者。
  “飞鸟落叶绕树扬,”这是文献上对这一眷顾之心的符文描述。
  拥有这一种眷顾之心的人,只要保持对森林和自然的敬畏和热爱,就可以获得树之灵的眷顾,除却可以短暂地化为神秘的树之元灵之外,只要身处或者靠近树林,就能获得极大的恢复力。可以说,只要不是毁灭性的伤害,一般的皮外伤乃至内伤都可以在瞬间痊愈。
  “我邀请你过来,是因为,也许你是这座城市里最可靠的,没有任何嫌疑的大贵族。也就是说,我可以把我最近在诺亚的发现完整地告知于你。”艾狄菈露出的严肃的表情。
  “请讲。”
  “在这之前,高个子,你叫什么名字?”
  “落离渊。”
  “那么,落离渊,你在城门口制伏的那个被腐化者,有没有某种最鲜明的特征?”
  “......狂热。”落离渊思考了一会,这样回答。
  当时蕾蒂雅的视线被自己的背部遮挡,所以,只有落离渊一人清晰地看见了那双眼睛。
  泛紫,甚至冒着烟气,瞳孔的深处甚至早已呈现出腐烂的姿态。
  但即便如此,在落离渊抓住他的手腕,将手套上的钉刺扎进他的肌肤之时,他却裂开嘴笑了。
  就像是某种深入骨髓的疯狂,他对疼痛表现出的不是恐惧和抗拒,而是某种瘾君子般的疯狂。
  就像是......
  他突然头疼欲裂,身体不正常地颤抖起来。
  但他隐藏的很好,依旧面无表情,让两个女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只是,他觉得,某种尘封已久的记忆正在揭开。
  刚进城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北行探索艾斯.弗艾尔的愿望,并没有在意这个插曲。
  可是此刻再度提起的时候,那抹紫色的气息就给他一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那么,这和你要谈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蕾蒂雅此时插话。
  “蕾蒂雅将军,如果我告诉你,这座城市里的贵族,乃至大部分的元术士,有半数以上都可能遭到那样类似的腐化和控制,你会怎么做?”艾狄菈眯起了眼睛,盯着蕾蒂雅的表情。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蕾蒂雅并没有表现出类似于惊讶的情绪。
  “口说无凭,而且,这种操纵木偶般的把戏,似乎一些专修土元素的元术士会非常擅长吧。”蕾蒂雅接话,显然并不相信艾狄菈单方面的说辞。
  拥有土元素天赋的元术士通常也是炼金方面的大师,操纵一些普通人的心智,恐怕不要太容易。
  至于贵族,甚至同为强大的元术士.....恐怕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因此,对她而言,城门口的闹剧只是某些家伙对于她的挑衅而已。
  “不,不是这样。”落离渊此刻却摇头反驳。
  艾狄菈展颜一笑。
  蕾蒂雅有些气恼这家伙拆自己的台。他到底懂不懂谈判要抓住主动权的道理!
  但是落离渊伸出右手后,两个人却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一股紫色的气息,正缓缓从他的指尖升腾,一如当日那个疯狂的士兵。
  而随之而来的,一些紫色的鳞片开始出现在他的手指之上。
  就像一层层的花瓣一样,从指根逐渐包裹上他的五指。
  椅子突然翻滚了起来。
  “兹拉...”弓弦拉开的声音。
  是艾狄菈。
  她一个翻滚就站在了酒馆的角落,背对着门,似乎早就预定好了撤退的路线。
  她的双眼里此刻闪烁着某种恐惧,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弓,直接拉成了满月,一根由绿色的光芒构成的箭矢直直地指着落离渊。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那绿色的光芒也缠绕在她身上,甚至震荡起一股气流。她的棕色长发中突然伸出尖尖的耳朵,树皮状的纹路由露出的脖子而起,爬上了已经显露出护树者符文的脸庞之上。
  蕾蒂雅也抽出了剑,就在落离渊以为她也要对自己刀剑相向的时候,她却出乎他意料的将剑指向了艾狄菈。
  “虽然我的近卫这样的表现出乎意料,但是你这么激烈的反应,很让我怀疑你的动机。”狮王般的气息再临,她也动用了她的破坏力。
  场面再度陷入僵持。
  “那个.....”
  连凯歌都停下了奏乐,放下琴似乎想要来劝阻,但却被威慑力全开的蕾蒂雅震撼的无法前行。
  原来....这个诺亚之刃认真起来,这么恐怖么。
  感受到那让人窒息的杀气,凯歌内心轻轻叹息,自己觉醒破坏力实在是太晚了,要不然还是有机会和她扳扳腕子的。
  只有名为凯洛的少女充耳不闻,依旧蹲在椅子上奋笔疾书。
  “它叫妄,是远古遗物。”落离渊开口。
  “那是什么?”艾狄菈依旧如临大敌一般沉默不言,倒是蕾蒂雅饶有兴致地回头询问。
  这个家伙,看上去似乎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反而带上了那么一丝神秘。
  他来自维利亚的西面,但是,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在大部分的世界地图上,只囊括了三个部分,东沙之海,中沃土世界,西维利亚巨漠。
  但是.....
  在家族书库里一本没有名字的破旧书本上——那是一本甚至比那些记载着艾斯.弗艾尔有关讯息的史册还要古老的旧书。
  有一张奇异的地图。
  在那张地图上,东沙之海和维利亚,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尽头。
  极东之地,极西之地,都被打上了代表着文明的符记。
  也就是说.....
  她对这个世界,似乎还是缺乏了解般的坐井观天。
  “我不知道..我...我只记得这些。”落离渊收起了右手手指上的紫色鳞片,试图继续回忆,却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趴在桌子上剧烈地喘息了起来。炸裂版的疼痛骤然间侵蚀着他的脑海,似乎某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的本能拒绝回忆起这样的知识。
  就像是运动到极限一般,他感觉自己的心口狂震,传来疲软版的酸痛感,内脏搅动着,干呕的感觉不断。
  “怎么了?”蕾蒂雅见状收剑,退到他身边,一手贴上落离渊的胸口,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艾狄菈也逐渐放下了警戒,似乎是因为受到过这种气息的某种伤害,她虽然依旧小心翼翼,但是收起了弓,恢复了正常形态,来到了落离渊的身边。
  但他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停止,窒息般的感觉环绕着他,耳边嗡鸣不断,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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