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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五代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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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末,藩镇之祸,宦官之乱,黄巢起义,朋党之争令光辉灿烂的唐帝国终告崩溃。起而代之的是中国继春秋战国,三国,南北朝的另一次大分裂时期。自唐末朱全忠篡唐自立,公元907年改国号为梁,史称后粱,建都於开封。公元923年,沙陀族人李克用之子李存勖(庄宗)灭梁,改国号为唐,建都洛阳,史称后唐,公元926年发生魏州(河贝大名东南)兵变,庄宗毙于流矢,李克用养子李嗣源入洛阳称帝(明宗)。即位后改名亶,改元天成。杀酷吏孔谦,褒廉吏,罢宫人、伶官,废内库,注意民间疾苦。在唐明宗李亶实施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政策,使社会出现小康的局面。已是公元930年,也就是长兴元年,
  甄大善人的血案,衙门已接手,一帮捕快在大屋子里细细搜索,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但屋里屋外竞十分干净,就连死者身上也找不出一点血迹。
  “郭先生,您怎么看这案子?据仵作验尸,死者甄浩54岁,身上没发现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您看这会是凶杀案吗,我看是不是自己意外扑死的。”陆捕头向郭嘉阐述着案情。没错!这郭嘉就是人称军师小郭嘉的那位传奇人士。衙门见此案影响重大,甄大善人又有很高的名望,才特请来有着“无案不破”之名郭嘉前来调查。
  “非也,这就是凶杀案,而且会让本县震惊的大案。”郭嘉说得陆续捕头更是迷糊:“你们看……死者身体之所以看不出外伤,是因为他的伤在头部,看似非常小的一点瘀伤不足以致命,但他是死在一位武功绝顶的冷血杀手。”
  “什么?难道传言都是真的!”捕快们已哗声一片。
  “没有错!他就是被白无常肖云所杀。”
  “那怎么?”“他杀人不是都留下刻字竹片吗?”“对啊!现场都没找到。”“据说谁有一片竹片就能保住一命,如今价格都炒到黄金百两了。”“是不是你们谁私吞了!”“谁第一个进来的?”“不对呀!我们是三个一走起进来,有的话我们都会看见了!”“这就太奇怪了!”这捕快们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停……!你们吵死了!如果确实不是你们拿的,那就只有一个原由,死者家里人。”郭嘉一拍桌面,手指门外。
  “对!真不亏是‘无案不破’的军师小郭嘉!快把他们都叫出来,交出竹片,交出证物!”陆续大手一挥,捕快们陆续把死者家人带到房前。好家伙,一家子托儿带小连同下人竟有三十二人。
  “快把证物交出来!否则大刑侍候!”陆捕头人前一站,手指点点。
  “大人,我们犯的什么法?老爷刚走,你们不抓犯人,抓我们干什么呀!”甄夫人早已哭得无力,心中无限的委屈。
  “一案归一案,鉴此案件重大,不交出竹片不足以给案件定性,你看我们弟兄都很狼胎的!”
  “快交出来!”“你们不想为主子讨回公道了吗?”“再不交出来,兄弟可要发作啦……”“我们可不想为这案都丢了性命!”“你们把竹片留在身上,只会引来更多的窥视!”一帮的乌合捕快。
  “你们欺人太甚!我们不报案了,你们走吧!我儿子就是死于意外得了。行了吧!”甄老太太气得冒火,扶手抖颤。
  “甄老太太,现在你儿子死的事,已然全民通传,甄大善人可是我们县的大人物,乐善好施,你怎么能这么诋毁本县的英才呢!而且,他还是你儿子。再不交出证物,全都下大狱,吃干饭去!”
  “好,我交出来……我家里人可不能坐牢啊!你可拿好咯!报应啊……”老太太抖抖手掏出一小竹片,递向陆捕头……大家伙瞪直着眼盯着一片不起眼的竹片,都难以置信这就是能保命身价百金的小竹条。
  “这才像话吗!”陆续边说边伸手去接……
  “呼……”一风声。陆续再看老太太手中的竹片,不见了!再定眼一看……傍边竟多了个人,手中正拿着竹片。
  “哪死来的臭丫头!竟敢抢本大爷的证物!你昨天就活得老腻老腻呢!”陆续话音一落,一群捕快已团团把这女子死死围住。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特么爱多管闲事的方宁素。
  “你这是要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咯!”
  “我们官家办事,你这小姑娘敢来碍事,快交出来,否则办你个阻差办公,让你下狱再坐牢。”
  “我可以说一句公道话吗?”
  “有屁快放,别把证物弄坏了!”
  “这样啊!你要这东西干嘛?”
  “给案件定性,是自杀是他杀的重要证物!”
  “无聊!你看到咯,可以定案了吧!所以证物也该归还家属了吧。”
  “少费话!”陆续说话同时迅速伸手去夺,可是在轻功号称第一的方宁素面前就显得太慢。她一跃三转身远远把捕快们甩开,轻尘落地,近似无一丝声响。换作夜晚都拟为贞子来了。捕快们见状拔脚去追,又立即刹住……原来宁素把竹片双手前握,欲折之势。小林兄弟,小美正好赶来,并排而立,气势好像有点张扬。
  “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你手里握着的可是能抵百金的竹片,别冲动,大家都别冲动!”陆续一哈腰,大右手伸直禁止之势。
  “不是吧!”小林兄弟,“这小东西这么值钱!”小美,异口齐声。
  “真的吗?这东西值百金?哦,原来你们是冲着这东西的钱来的,什么证物?大人物?都不过是借口。”虽然宁素很火大,但这东西这么值钱,着实让她心里抓狂!“但这是甄大善人家人的东西,我们谁也不能占为己有!”
  “啊…对对对!我们谁也不能动,应该还给甄老太太。”
  陆续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盘算,到了甄家就好办了!这时郭嘉从屋内走出来,他一直都未有响动:“我看交于我暂待保管吧!”
  “你谁呀你?我们为什么要交给你!”小美向眼质疑,“对!凭什么交给你!”兄弟齐言,他们看郭嘉也不过和自已一般年纪。
  “‘军师小郭嘉’也信不过吗?”
  “你就是写《奇记》的小郭嘉!人传奇谋郭嘉非正非邪。交给你不是不可以,但小女子很是好奇,这小小竹片为何就能值百金?”宁素对钱一直都有着无限好奇。
  “难道你们连江湖盛传的‘小刻竹,换命赎’都未所耳闻!”
  “嗯……”四人齐摇头,拍药一般齐。
  “陆捕头,你嘴多,你来讲吧!”
  “话说江湖,不,应该说自大唐分崩,天下藩镇割踞,以致十国并起,各自为政。为图天下,不择手段,使得杀手行业盛起,杀手集团林立,江湖怪人辈出。什么‘采花判官’唐建,‘九曲飞刀’薛门集团,等等等。一些古怪的杀手都好留名号,为恐天下不知!又以黑白无常尤为恐怖。黑无常青松道长杀人自盖印章,白无常杀人留竹片刻,而竹片只有一字,非死者名,非杀者名,至今都是个谜。更奇特的是谁有此竹片,白无常便不会杀此人者。所以怕死的财主权贵争相寻求,以致一片小小的竹片,身价百金。”这陆续好似说书先生上身般陆续道哉,让人为之一震。
  “哦……!”四人长声惊讶,又各有所思。宁素心里暗骂:“又是这该死的肖云!”小美神色哀伤心中自语:“怎么会这样!”
  然后看着宁素,神色凝重的说:“对不起!”宁素一蒙:“什么!”
  话音刚落,小美慎然抽走宁素手中的竹片,一蹬脚跃到屋顶,顺势踏步飞出屋外。众人惊呼,捕快们蜂拥夺门直追,陆捕头沿着小美路径翻身过墙,第一个追出屋外,看到的小美已是远远的身影,死命直追。小林兄弟虽不明就理,但生怕小美不利,本能的跃墙而出追着陆续。
  郭嘉没有动,是因为他没有动的理由。宁素也没动,是因为她不知怎么动?因为一刻间她想得太多,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小美会这般举动,但她应该想得到小美会有这举动。就算小美这举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小美也不应该这般胡闹吧!毕竟东西是人家的,宁素有什么东西她都可随手拿去,无所较计。
  “就因为肖云的刻的东西吗!但这还欠着一条命!”自言自语的宁素真的生气了。甑家人上上下下“哇”一叹声,看着宁素瞬间跃起消失。再看小美拼命的逃去,上窜下跳……她知道轻功不及宁素,虽然都是宁家轻功,但真正正宗的传人只有方宁素。摆脱捕快很小事,小林兄弟也不会以她为难,就怕宁素发疯。她已抱着打一架的决心,论武功,大林最高,小林次之,素美相差无几。捕快们早以放弃,哈腰扶膝,气喘嘘嘘……突觉一阵风声,抬头只见飞影掠过,那个掠影当然就是方宁素。
  陆捕头气虽不喘,心很急,直叹气!追着追着跟丢了。小林兄弟紧追在后,远远看到小美身影,就是追不上。
  “你们回去吧!别忘了我们的事!”说话间宁素已追过兄弟连,他们才突然想起来甄家的目地,原先他们就是来甄家装机关门的,却不曾想会出这么多事。但现在他们也不好回去,只好找间客店住下先。
  “叶小美!”宁素已跃过小美人前,三丈开外,站立对视,右手横举,掌心向外。左手拎剑,自然垂着。
  “你叫那么响干嘛!第一次偷东西,心情已经够紧张了!”小美也立定站住,保持着与宁素的距离,脸上形色不安。
  “你这是偷吗?这叫抢!那是人家的东西,拿给我,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
  “谁的东西?这是云的!这是他亲手刻的!你也想要是不是?它值百两黄金呢,我不会给你的,你现在这样子才叫抢呢!”
  “小美,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是,我是很想要黄金百两,但这东西是人家的!还有,它还背负着一条命……”
  “我不要知道!你让开吧!我求你了!宁素!我不想对你出手,你让着我,我会伤到你的。”
  “叶小美!我不能让你接近肖云,会受伤的是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那我们唯有打一架了,你拦不住我的。对不起了,宁素!”小美已拔出短创,长三尺与宁素的逆剑相当。与轻盈的移动步法,芊芊身姿,小美把剑舞得很灵动。而宁素的剑法更简要,也不花俏。由于都是轻功好手,她们的打斗场域非常广阔,飞跃间,三枫五树……相互间你来我往,攻守互换……树上地下,树丫土巴,打得天上下起雨,打得头发鬓角凌乱,打得外衣树技间划破,打得一身雨水,打得姑娘要饭么。一身泥水,两个姑娘家,剑雨相击。突然,她们震住了,刑昕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们面前,而且就在宁素旁边。小美趁机跳出困斗,向一个人影追去……这人影当然就是肖云。
  “小美……!叶小美!不要过去!”宁素喊破嗓子都没让小美听进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宁素急了,她真的急了,急得两行热泪,在分不清泪水的雨天,这句话都不知说给谁听,在刑昕面前,她竟然动弹不得,在肖云前面,她又挡不住小美。
  “走开…”宁素低沉一声。她看着一袭白衣的刑昕也面向她,小雨打在刑昕脸上,早已湿塌的头发,但脸上还是浮现出着那种从容神秘的纳笑,丝丝而自信:“我又没绑着你!”的确,刑昕只是站着,右手提着捆麻绳。但宁素就是不敢动,她突然收剑入鞘,斜插在后腰间。既不想被抢也不想剑对刑昕,因为她要出狠招。她知道短距内,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刑昕。她要以指代剑,一击打中刑昕的死穴,机会就只有一次。以刑昕的功力,点普通穴位都是徒劳的,只有打中死穴,才能将其制住,以她的功力还杀不死刑昕,最多也只能让其短暂晕迷。雨水滴答,在宁素起手一瞬间,仿佛世间都已慢了下来,雨点都似悬空,她要以平生最快速度,最小阻力,最短距离,手掌穿梭雨点间隙,半途掌变剑指,直击刑昕的期门穴,人体36死穴,期门穴离宁素右手最近。
  “啪”一声急响……后脚水花溅起,非常迅猛的一击…打空了,刑昕只是轻然小侧身一抬左手,手掌已抚在宁素脸上,拇指顺势划过眼角泪痕,相近而视:“女侠不能轻易流泪!”
  惊恐的宁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手呆在刑昕肋侧,其实是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敢想象怎么这么轻松就被刑昕化解,轻轻一声:“我不要被绑着!”
  “你干嘛你,不是说不要绑我的吗!还绑得这么紧!”宁素双手被重重捆着,麻绳一头牵着刑昕。
  “是啊!本来绳子买来是做悬崖的秋千,我看到一群孩子围在树下荡秋千,我就突然在想,要是悬崖上绑张秋千椅应该有点意思!”
  “你意思绑我干嘛?我不是秋千!”
  “这样啊!顺便绑绑嘛,既可试试绳的结实,又不用费心看你这猴子,省心多了!”
  “你才猴子了!没心情跟你说笑!为什么你都一点不担心小美,求求你放过我,小美真的会出事的。”
  “放了你…你又能怎样?好了,师兄杀人是要收钱的,哦!是我收钱。除非是找死的人,就像你这样的人,叶小美不找死就不会死,最多也就生不如死!”
  “我…我真的要疯掉了,你…你…我真的怕了你,你能说些人听得懂话吗!还有,你不要说钱!你那是草菅人命的钱。你要那么多钱干嘛!你又不打扮,不花俏,比我还素的人!黑白门的大事你不去理,你管我这样的小角色干嘛吗!说你是大小姐,你又没有大小姐的娇气,说你不是大小姐,你又比大小姐任性!我的大小姐,你…你给点表情好不好,我在骂你呢!”
  “不是骂完了吗!”
  “什么人啊!我还没骂够了!我现在代表正派人士,骂的就是你这样的大反派……”
  “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避避雨,这天都要黑了,我怕你会怕我着凉什么的。”
  “嗯…走吧!找个地方生堆火把衣服烤干。什么我怕你会怕我着凉!你发烧了更好。”
  “一边走一边把衣服淋干净,我遛着你顺便找找有没有吃的。”
  “我不是狗……!”
  “我遛猪呢!你叫什么狗!”刑昕牵着宁素走在傍晚的山间小路,人声被大雨掩盖,越下越大,这样的天却走着两个这样的姑娘,厮厮斜斜……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块种地,地上还种有红薯,不远处还有一座山庙,夜色下,有些阴森。摸黑着她们走了进去。“有人吗?”宁素喊喊嗓子提提胆,“别叫了!庙里没人!”刑昕点着了堂前的一支蜡烛。
  “你怎么就知道没人了?”
  “在方圆五里内有动静我能都知道,你学了我教你的内功心法,慢慢你也会听到。”
  “真的吗?我有练过,就是十年太长啦!你还有没有别的招?速成的!”
  “你的内功根基太差,练什么也练不成一流高手!”说完刑昕手掌轻动就把地上随意一拍,打出了个坑。吓得宁素一跳:“你干嘛!”
  “我们去挖些红薯放坑里再盖层土,点堆火在上面不就可以边烤衣服边烤红薯了吗,一举两得的事!”
  “这样啊!你内功好就大晒啦!又挖土又刨地的,你也不怕土地公公怪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呀你…今天冒犯山神,又得罪土地,最严重的还是,竟然绑架本仙子。你犯下的都是仙家大忌,看你长得人模鬼样,又年芳幼稚,今天就什么暂且放你一马,快速速逃命去吧!门在那边。”宁素一本正经的道来。
  “那我是不是可以很怕的样子!”
  “知道就好,告诉你,我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我是非常的普通人!”
  “走了,绑架仙子!”刑昕一拽绳子。
  “你还没求饶呢……”宁素一长声又淋雨来到地里挖红薯。“剪子,石头,布……给钱”她们一比手,刑昕输了,埋下一块碎银在地里。不一会她们埋了红薯,点着堆火。宁素双手拿支细柴条去叉红薯,红薯又滚来滚去。“你干嘛?”刑昕看着好笑。
  “烤红薯啊!你绑着我不好弄。”宁素费劲的赶着红薯。
  “唉!红薯不能明火烤,烧焦了吃着对身体有不好!”
  “那你说怎么办?”宁素把技条一甩,望着刑昕,前额头发还在滴水。
  “用湿泥包裹住再放火里烤,保证一点不焦,完全原味!”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嗯……秘密!”刑昕欣然一笑,然后她竟解开宁素的绳子,脱下外衣作烘焙。
  再说小美这边,她一直在后面跟着肖云,而肖云一直走着。她很忐忑,看着熟悉的背影在雨中前行,她想迎过去但又不知说什么好。终于她下定决心,轻身跃过肖云,正面的望向他。肃然间小美面色惨白,她没想到三年不见肖云会这款式。满是胡子,目光停滞,木无表情。还没开口已把话生生咽下,小美呆立着说不话来,全身冰凉,潇潇雨声肖云从小美身旁走过,仿佛在他面前就不曾发生过什么。
  小美顿时如雷重击,双眼慢慢合闭……嘴角却得意一笑,转身轻快着步伐,又跟在肖云背后,不时跳着小步。她突然觉得三年前因为有方宁青,而现在一切又像回到始点。她知道比不过刑昕,但方宁青也没刑昕长得好看,而她自认不会比宁青差,并且她比这对双胞胎更会打扮,更女人。走了一夜雨路,小美就这样跟着淋了一夜雨。突然肖云飞身以轻功在树间穿行,小美也在后边直追着。
  一身青衣缓缓落地,小美来到了小溪流水泉边。温泉热气如仙境般林间迷漫,水中央还有间小屋,她轻轻跃过水面,三两踩水换脚如仙女般飘在溪间,就后停在小屋前。她猛然知道这就是刑昕的私人天然浴室,在这雨天泡一个热水澡还有什么比这更舒适的享受。她躺着都不想动了,一天里太累人,她望着树上小屋,手中的竹片才仔细打量起来:两寸么约来长的竹片上只刻着一个“莲”字,让人很是不知头绪。小美换了刑昕的一身紫衣,才发现刑昕连个化妆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堆各颜色的衣服。连发簪不是木质就是竹质,简单得朴素,比方宁素还素。树上灯亮着,肖云坐在地板上,双手在小桌上刻着竹片。小美看在眼里,慢慢从窗口走来,打量着屋里的各角落。屋里非常简单,除了一屋角放了些杂物,基本就没什么其它东西,连张床都没有。在小桌边上小美看到了那把刀,那把方宁青的刀,外表和宁素手中的剑一模样。她坐在小桌前方,细细的望着肖云,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衣服还是湿的,悄然她的眼睛变得模糊,眼泪在打转。小美缓缓站起慢往后退,退到窗口,世所震惊的肖云就卷缩在一角落里刻竹片。她再慢慢走到肖云背后看着肖云两手忙着,都一直没看她一眼,好像屋里就不曾有人进来过。小美心里难受,都不敢想象这三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她伸手拉住肖云右臂,突然一声惨叫,从屋外看去,一人从窗口飞出,后背在前,撞在树上住下掉,重重的摔在湿地上,很虚弱的在咳血,挣扎着躺靠在树干,气息犹弱,雨水打着血污的脸,早已失声痛哭,她心里的痛比胸口的一掌痛何止千倍。慢慢的都已意识不清,全身发冷,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左手还紧紧的握住竹片,右手无力的抓着领口,满脑子只有“为什么?为什么?”
  天亮了,还下着小雨,宁素刑昕已赶来,“小美!”宁素跪坐在小美身旁:“叶小美……”宁素只是摇了一下小美,小美随即嘴角口流血。“肖云!”宁素大怒,才转身已看肖云竟站在身后,她二话不说拔剑就刺……肖云闪身躲进树林,宁素单脚才着地,即转身追出数丈。
  刑昕扶起小美,先用内力护住她心脉,再为其打通经脉,小美伤得很重,要长时间慢慢调理,刑昕一时走不开。而宁素疯了似的找肖云,在树林里,她完全不知肖云会躲在哪棵树后,虽然她知道就在附近。嗡一声,她立即瞳孔放大,后脊发凉,惊得一身冷汗,因为肖云就站在身后。她虽然怕成第二个小美,但还是立即挥剑转身。只是太慢,肖云一掌拍来宁素顿时失重旋滚出数丈远。她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摇摇晃晃竟站了起来,一脸嘲笑:“为什么不杀我,你是不是怕我,是不是?我像宁青吧!”仇恨会让人心灵扭曲,特别是只为报仇的人,宁素已然被仇恨侵蚀:“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一定……”宁素眼一黑“啪”一声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肖云已走,树林里只有宁素一人倒在湿冷的地上,雨水不停的打在她身上,迷糊中她醒了,全身疼痛,晃悠的走出林子,仇视的从树屋下走过,来到溪边房子。小美静静的躺在床上,宁素快步过去抚在小美脸庞轻声的说:“小美……小美……你醒醒啊!叶小美……”
  “她睡着了,你别吵着她。”刑昕站在门口,宁素一把推着刑昕:“你说她会没事的!你看她都成什么样了!”
  “她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看现在有事的是你吧!”
  “是吗……”宁素眼前一黑晕倒在刑昕怀里。醒来时已躺在温泉房,水流缓缓,光着身子才知道身上多处瘀伤。看到刑昕就躺靠在对面,好似睡着了。她们淋了一天雨又一夜没睡,都累趴了。宁素趴过去超近距离看着刑昕,她要看看这个永远让人看不透的女人。但是她看到的刑昕却是那样的平静,静得似仙女凡尘,漂亮得让人妒忌。
  “李菲也不过如此”宁素心里想着,刑昕突然说话:“你靠这么近,是不是要娶我!”宁素被吓一促“我才不嫁给你!”突然她们都笑了。宁素看刑昕眼睛都没睁一下,“我要是男人可能都会看上你!我都不知道该喜欢你还是该恨你。昕,我们终有一天会成敌人的!”
  “嗯,好吧。”刑昕都没看宁素一眼就像小孩说梦话。宁素一听就来气:“为什么你总是漫不经心!以前我觉得你清纯脱俗,思想宁静,不柒尘世一点烟火的那种干净。总让人遥不可及,让人妒忌。真不敢相信你会变,你已经是最好的了,你还要什么?”
  “我变了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你帮肖云杀了那么多人了,你都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太冷漠了。”
  “人都死了,还想着干嘛!反证钱我已袋袋平安。你好吵,让我睡一会。”刑昕一直就半睡着搭理宁素,眼睛始终都没睁开一下。
  “啊……!你这个死昕臭昕!我真的想现在就把你掐死!你真的太可怕了!你这个小巫女!”
  “好的,我是小巫女,别吵了…”
  “啊……!”宁素都被气炸了,但是转了声调:“好啦,走了,温泉不能泡太久,会头晕的!”她们回到溪边小屋,看到小美还躺着,只是凝视着左手拿的竹条,眼角还有泪痕。宁素一把抢过竹片,“小美,你醒醒吧!不值得为这魔头流泪!”
  “对不起!”小美哇一声痛哭,满脸都是泪水,伤得太重,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哭出来就好!很快就会没事的,我们哪有谁对不起谁的。你放心的慢慢哭,哭久一点,哭累了一切就过去了。”宁素靠在床边,双手抓着小美左手注视的目光。
  “哪有这样安慰人的!但我的心真的很痛!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宁素?为什么…”小美情绪很激动,哭晕了过去。
  “小美,小美……昕,快看小美怎么了?”宁素面色惊慌。
  “没事的,她只是昏睡了,别吵着她。”刑昕坐椅上双手趴桌子睡着。
  “我看昏睡的是你吧!你都没看一眼,怎么知道小美没事,你也太不靠谱了吧!”宁素转过身时看蒙了。
  “她呼吸顺畅,明天就能中气十足的跟你吵架了。你别再吵着我,小心我把你也打晕。”
  宁素欣慰的把小美左手放回被窝,凝视着这块竹片,她也很迷惑这“莲”字,看着看着趴在床边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傍晚,醒来时看小美还在睡着,再看刑昕不见了,桌面上只放着食物,有点心也有菜肴。宁素悚然起身,才发现身上盖了件披风。她走出屋外,雨停了,黄昏夕照让眼前一片温暖,来到溪边洗把脸,光影里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就在石崖的树下。仔细看去,竟然有人坐在靠椅上荡秋千。
  她真的做了秋千,一张双人的靠背宽椅被麻绳四角绑着悬空在横枝老树的悬崖。夕阳西下,昕逸天崖,秋千伴女,仙慕人家。
  宁素高兴得跑回屋里,左手不忘拿上大包,右手还抓个馒头,纵身一跃,一手大包一口馒头,燕子般掠过水面,踏过青石,蹬越树顶,轻巧的落在秋千椅上。嘴里吃着馒头难掩心中兴奋,含糊着急急说话:“刑昕,你真的用绑我的东西做了这东西,这东西真是太特么帅了,坐这东西上吃东西看着远处那东西,真那个…什么…不是东西……”
  “住口……!你再喷我一脸东西,我就把你这个东西踢下去……”
  “不是吗!在悬崖的秋千上,吃着刑昕妹子不知哪弄的馒头,一眼看到咸蛋太阳,脚下全是金黄一片,左边还有一往情深的妹子…陪着…这样吃东西简直幸福得要死!”
  “你是怎么长大的!这么诗意的画面你竟然能和吃想到一起!”
  “什么,难道要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我就只知道一句,难不成像宁青那样跟你诗情画意。我才不要!我也不会,我书读得少,你不要老针对这我唯一弱点。”
  “唯一弱点?除了轻功,你还有哪一项强的?”
  “那你不能以你的标准来衡量,我打不过你,也漂亮不过你。但我大你两岁,我会照着你的。”
  “独立望秋草,野人耕夕阳。”
  “什么,你是不是暗着骂我?告诉你,你明着骂我,我也拿你没辙。”
  “黄昏万里,昕素千秋。”
  “黄昏万里,素昕千秋。我要在前面,我大过你的。”
  “这不是年龄问题。是平仄工整问题。”
  “我才不管什么平仄,工不工整,反证你记你的,我记我的。”然后宁素盯着刑昕看了很久,她看到刑昕还是那样的纯真,她不懂为什么满手血案的人还能如此天真,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是多好。“你还没找到你的天下英雄吗,我真希望你早点嫁出去,不要再这样的过日子了,你觉得林风怎滴,他会用生命照顾你的。”
  “他很好啊!武功虽差些但文采还行。”
  “那你什么嫁给他?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这个满手鲜血的人怎么配得上人家呢,我觉小美跟他比较般配。”
  “你也觉得,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喂,现在说你这块,别扯开话题,我觉他还是比较靠得住的,虽然有些书生气,但我觉得他还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你这是答应咯,我马上叫他十六人大轿来迎娶你。”
  “恨嫁的人是你吧!你觉得他这么好为什么你不去嫁。”
  “唉,我哪有时间嫁人,这三年我都……现在是我问你耶!你就点点头吧!我求你了刑昕,你不能再跟着白无常闹下去了!又或者你重掌黑白门,我们都会帮你重建门派的。”
  “那我问你了,你会不会放弃报仇!”
  “这是两码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就是不想与你为敌,你明不明白,我真的怕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那你千万记得不要手软,我们无法改变同门师兄妹的事实。嗯……不提这么沉重的话题了。那你意中人呢,告诉我,我去给你绑来。”
  “我这人哪有什么意中人,我都没想过这问题。我嘛,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样子也不出众,没有气质只有脾气。谁会看上我!”
  “你真这么看自己?其实你缺少的是磨砺。你不也是名刃山庄的当家人吗,你那么爱钱不就是为了重建山庄!宁青就没你这份孝心。”
  “不要拿我跟宁青比!她生前常年不在山庄,我都不明白她在忙什么?哦…对了,你知道她葬在哪里,我要找回那本铸造秘籍。”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那是师兄的家事。我们说回你出嫁的事……”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有事都要满着我,爹是这样,宁青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我就那么无知吗?”
  “那是为你好,你知道的。”
  “为我好,就让我知道,让我自己选择怎么走。”
  “是啊!所以你就让我自己选择怎么走,不要再为我乱点鸳鸯谱了。”刑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嘴角又现梨窝。一纵身,雪白的衣服在风中扬动,恰似玄女九天才落凡尘,淹没黄昏无边的普照中,飘逸间回到溪边小屋。
  宁素被刑昕答得哑口无言,一翻身,急速下坠,借着冲力,双脚水面换步,停住,身体惯性的在水面划行,一路水花飞溅,最后一脚跃起正好站在门前。刑昕小美齐齐看着她,小美很惊讶:“你掉水里啦?”宁素不加思索:“你才掉水里去!啊……!叶小美,你醒啦!来抱一个!”
  “不要,你衣服这么湿!”
  “哦!出了一点点小失误。”宁素一抹额头上的湿发。
  “你们一天里要换我多少套衣服才肯罢休,首饰东西我没有,还好衣服有几件。你俩今天把脏衣服都给我洗了,否则不准吃饭。”
  “唉!你别管她!洗东西的事很小事,我们吃饱再去弄。”宁素一身水的坐下就吃,“小美,你脸色苍白要多吃点,你看起来好虚弱,你真没事了?昕,你再给小美把把脉吧……”宁素看向刑昕,发现她已倒床睡着了,吓得手一抖:“哇……什么人啊!”
  “我吃过了,我们早点走吧!趁天还没有黑,我不想待在这里。”小美神色有些不安。
  “走半路天就黑了,明早我们再走吧!小美,你怎么呢?你的手在抖。小美,你不用怕,我不会再让他伤害到你!我们先洗个澡,看你一身臭汗的。”宁素拉着小美的手刚来到澡房,小美一头缩在木房的角落,双手抱膝,神志慌张,嘴上乱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宁素立即坐近她身旁,双手抱着她脸庞大声喊:“小美……小美……你冷静点……”小美惊慌中死抱着宁素,全身都在发抖,眼泪不停的狂流,大声的痛哭:“不要杀我,云……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杀我,云……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小美的抽泣让宁素心痛不已,又恨又气,但此时她只能让小美痛哭一场,哭过了就好。当她解开小美衣服,才发现小美浑身都是伤,檫伤,瘀伤,内伤,青紫一片。其实宁素身上也好不到那去,两个受伤的女人躺在温池里极像受伤的羔羊。而肖云才是属羊的,她们属马,虚岁廿一,都出生在庚午年;后梁开平四年;南吴天祐七年;前蜀武成三年;南诏始元元年;吴越天宝三年;闽开平四年。也就是公元910年(农历),十世纪的一零后。
  五代十国就这么乱,各自为国,各自为政。小美是伤心的,等了三年,竟然是这样结果,三年前她才年方二九,她把最美好的青春等来了却是一个冷血的杀手。宁素也等了三年,三年时间让她的仇恨充分发酵。人世间的爱恨情仇都会让人失去理智,小美可以哭泣,痛哭一场,事情就会淡。但宁素不是那种易哭的人,就算流泪也是无声的泪,从来就不曾大声哭过,这与她顽强的个性分不开。她们都为自己的选择搭上了各自的幸福,古人廿一早就相教子了,而她们还一事无成。女儿家本该得到男人的庇护,但她们却被男人打得一身是伤。小美平生从未有过的恐惧,就像被整个江湖抛弃般痛苦。她害怕得不敢动,穿好衣服也不想出去。宁素把那些脏衣服放温池里泡一会再挑到冷池清洗,毕竟只是弄湿了而已。她们原本的衣服又血污又破烂的扔掉了。就在这时,两个身影飞快离去,隐约听到女人的声音“师妹,你逃不掉的……”吓得宁素脸色巨变,她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重的杀气!当她跑去找刑昕时,才嗡然知道被追的正是刑昕,一时间她的脑子全乱了,她不明白刑昕为什么要逃,这世上怎么还有比刑昕还强的女人。她想追上去,但又放不下小美,因为肖云并没有动作,而且刑昕不在是杀肖云的最好机会。她能感知刑昕越来越远了,刑昕的门主令牌与她的剑都是同一块寒铁铸成(前一章节已说明过)。就在此刻,一个身影飞快闪过,消失在夜色里,他就是肖云。
  宁素急忙找到小美,“走了走了……刑昕有危险!”但小美却一点紧张都没有,恐怖的杀气在她看来远远不及肖云对她的冷酷。漫不经心的说:“你找到她们又怎样,你打得过人家吗?”
  “但我们不能看着刑昕有事啊!快快…快拿你的剑,我们马上就走!”
  “开始叫你走你又不走!”
  “好啦……别啰嗦了!穿好鞋走了!”
  “你别走那么快!我有伤提不上气,用不了轻功……”小美捂着胸口,说话都没力气。
  “哎呀……我带着你了!”宁素背起小美飞快的穿越树林,来到山脚下,实在太累了,放下小美。走到三更天才回到小镇上,沿着小林留下的暗号来到一间客栈。
  房间里一片黑暗,正坐着两个黑影。床上即刻蹦出一个人剑指黑影:“是人是鬼,报上名来!”说话的正是小林。
  “你姑奶奶都认不出来,还叫这么大声!”
  “是你们啊!两个姑娘家三更半夜跳窗到男人的房间,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了!”小林刚点着油灯,看见一个馒头飞来,他一张口把馒头咬住。
  “你再臭美,我们赶了一晚夜路都累死了!我们的客房呢?”宁素把竟那一包食物都带上了。
  “你方宁素叫到,我们当然早就订好客房啦!只是发扬你宁素知省识俭的作风,所以我们只订了两间房。别扔!我这就过我哥那房间里睡。”说完小林拿起外衣飞快跑人。
  “小美,你怎么都没说一句话?”
  “宁素,你不要太逞强了!能让刑昕都跑佬的人,可想有多可怕。”
  “你放心,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立刻跑人的。论逃跑我方宁素认第二,谁能认第一。反而是你要好好休息,他们会保护你的。”说完宁素已追出好几个屋顶,只有窗门还在微微晃动。小美静静的坐床边,久久的望着窗外的夜色,很茫然。终于她走到窗边,准备关窗睡觉。惊讶的看到窗外屋顶站着一黑影,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捂住嘴,无助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不想让小林他们听到,但脸上早已泪如雨下。她无力的缓缓后退,直到脚跟撞住床榻,直直的站着,没有一点反抗力。她眼前已站着肖云,近得四眼相对,小美第一次这么看着肖云的眼睛,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生命,没有一点表情,就像深深的空洞,装着无限的哀愁。和刑昕一样没有一丝杀气,杀手没有杀气这是多么恐怖的事。小美已瘫坐在床,挣扎着往后挪,卷缩在床角,眼睛一直盯着肖云。突然肖云自己倒在地上睡了,小美还是一动不敢动,她的心情很复杂。她不敢喊,喊来人只会死更多;不敢说,害怕说了会是最后一句;不敢动,已再承受不起任何一掌。就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眼泪大颗大颗流。一个她最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她却不敢近前眼。强烈的恐怖加之一夜劳累赶路,又内伤在身,一摆手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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