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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明末美僮传奇 / 第三章 巡按御史

第三章 巡按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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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已经日上三竿了,张安国仍在呼呼大睡,李安国却早已醒来。
  李安国觉得有些奇怪,别人穿越之后与前主人都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怎么自己却和这以前的灵魂还是水火不相容?
  不过对方的记忆自己倒能探知,不知道那张安国能否获取自己的记忆?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在睡觉时,另一个却醒着,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卫兵,在这明末乱世简直是多了一项“异能”。
  一觉醒来,张安国感觉浑身轻松,刚才的李安国倒是想多了,张安国并不能获取李安国的记忆。
  张安国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又活动了几下,自己的身手至少恢复了七八成,对周围环境感知的灵敏性还更胜一筹,现在也就是力气还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的状况,估计是“死”过之后自身的潜能又被激发了,抑或是那后世来来的李安国的加成?
  想到这厮,他明显感到他已经醒着,却并没有闹腾,“算你识相!”
  煮了一大锅粥饱餐一顿后,他看了看屋里两人一狗的尸体,心想这只土狗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狗,便拎出去挖了个坑将它埋了。
  干完此事后想了想又将齐腰甲、外袍脱下来,将齐腰甲穿在里面,镶蓝袍穿在外面,背上弓箭和米袋,挎着两柄腰刀,黑色的大氅一披,大包裹拎在手里,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先是朝南走,准备沿着大别山的南缘一路经舒城、桐城、潜山、太湖、宿松回到湖北。
  刚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下了,因为那李安国又说话了。
  “喂,你准备去哪里?”
  “自然是去湖广,追我义父去,有什么问题吗?”
  “傻瓜,你即使回到张献忠的身边,他会怎么看你你知道吗?”
  “这……,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不做前营总管了,回到义父身边做一名亲卫就行了”
  “哼,瞧你这个熊样儿,现在是乱世,你就不想做一番大事业盖过孙可望、李定国?”
  听到这里张安国也有些犹豫了,如果说是以前的张安国绝对没有这个心思,不过自从这个李安国驻扎进来后,自己好像有些受到了他的影响,特别是那句“盖过孙可望、李定国的话”。
  孙可望诨号“一堵墙”,意思是他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都面不改色沉稳以对,就像一堵墙似的,而李定国是西营里少有的文武双全的人物,十七岁时张献忠便让他独领一营,很多大战实际上是他在统筹指挥。
  而前营的第一任总管,那蒙古鞑子黑沙,以及接任的王兴国都是悍勇之辈,年岁虽比李定国大许多,不过地位却远在他之下,以前的自己也不比这二位强多少,如果没有这李安国的“侵入”,自己早就步黑沙、王兴国的覆辙死去了。
  “那以你的意思?”
  “英霍山区一带,估计还有不少义军的残部,我等何不前往收拢,再挑选精锐编成自己的嫡系亲军,然后以这些人为依托在西营里闯出一番天地?”
  听了这话,张安国不禁有些动心,西营四大营虽然只是扎营时的临时组织,不过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三人都有自己的核心人马,这也是他们在以往征战中能如臂使指地指挥军队屡获胜绩的重要原因,而前营则是流水的兵,一直当做先锋部队在使用,猛冲猛打打完后再从其它营头补充。
  如果有一支自己能完全控制的人马那就好了。
  “好是好,不过就怕我等收拢完毕了,义父的大军也走远了”
  “不怕,老爷我可是后世来的,放心,半年之内西营大军都会在武昌附近盘桓”
  “真的?”
  “废话,你以为老子我多出来的这几百年见识是没用的东西?”
  “那具体如何行事?”
  “去六安州,在从那里去霍山县,再从那里上山,你现在有身份文牒,有银两,一路大摇大摆地过去也没问题”
  “现在湖北东部是张献忠,整个河南又被李自成搞得如火如荼的,朝廷的大军都被吸引到了这两处,就算我等闹出动静了,估计也没有人理会,就算朝廷前来“清剿”,最多也是地方卫所兵和团练”
  张安国最后同意了,便又折向西北。
  庐州到六安州的官道附近,原本是大片良田,此时由于流贼、兵灾、大干旱已经完全荒废了,沿途的房舍也大多没有人烟,有的被义军裹挟走了,有的被官军祸害了,有的逃到了淮安、泗水一带。
  官道上,除了骑着马快速奔驰的官军,几乎没有人烟,张安国孤零零一个人走在驿道上煞是惹眼,不过他一身生员的打扮倒也没有人敢为难他,他曾经遇到了一小队骑兵,但他将“自己”的身份文牒拿出来后,这些人吓得一个个跪在地上。
  “还是读书人好哇”,事后他感叹道。
  “他们也威风不了几年了”,李安国插道。
  “为何?”
  “你以后便知”
  “.…..”
  就这样,张安国一个人在官道上跋涉着,饿了就煮一锅粥,五日后便抵达六安州。
  六安州城池靠近英霍山区,城门口的盘查还是很严的。
  当张安国将那“进士”的身份文牒取出来后,守城的士兵果然没说什么,点头哈腰地放他进去了,不过有一名士兵在张安国远去后,也飞快地向城里另一处跑去,这就不为张安国所知了。
  六安州被革左五营、西营抄掠了几次,里面除了驻军,便是少数勉强经营的商家,幸好城里还有一家客栈,张安国决定在客栈里住一晚明天再赶路。
  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后,又在客栈大吃了一顿,张安国顿时感觉人生美好不过如此,不过很快他的美好感觉便被打破了。
  他正准备上床时,房门响了。
  张安国心里一凛,下意识地问李安国,“怎么办?”
  李安国答道:“还能怎么办,等下见机行事,对了,你满嘴的陕西口音,一出口便露馅了,还是让我来吧,你能不能暂时让我控制这副身体?”
  “好吧,仅此一次”
  李安国后世是南京人,虽不知晓此时南直隶地界的具体口音如何,不过想来总比张安国一口浓浓的陕西味儿要好上许多。
  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小二领着一人,只见那人头戴儒巾,三缕长须,约莫四十多岁,穿一身直裰青袍,见了张安国先是吃了一惊,很快便肃然施了一礼,“后进末学张文礼拜见学长”
  “张文礼?”,此时的张安国已经蓄起了短须,看起来要比以前老成一些,不过脸上的“嫩”相却丝毫也掩饰不住。
  “哦,是学生冒昧了,学生乃是和大人同一年乡试中举的,不过此后大人接连在会试中金榜题名,可学生则名落孙山,连考了几年也没考上,最后只得作罢,蒙圣上鸿恩,勉强在这六安州担任判官一职”
  “哦,原来是张大人”,李安国嘴上说着,心里却起了波澜。
  看来这“李安国”不仅是进士,还是一名官员,还与眼前这位六安州判官都在南直隶进行过乡试,这一茬自己以前还没想过啊。
  不过那个包裹里为何没有他的官身牌谍?
  “张大人,这么晚到本官这里,不知……”
  张文礼还一度担心这位上官有些不喜,看他这个样子明显是微服私访来着。
  “不知上官驾到,还是客栈的人告知才得知李大人屈尊本州,无论如何也要前来拜见”,张文礼心里有些打鼓,这位李安国他只是听说过,是新近上任的督察院兵科左给事中,近来江淮大震,又特兼了凤阳的巡按御史,虽然官位品阶与他相同(判官、左右给事中都是从七品),不过给事中、巡按御史的权威却比判官大多了。
  “我等以前认识吗?”,李安国想了想,这“李安国”的官位多半比眼前这位判官大,就打算以势压人。
  “哦,以前乡试时,学生远远望见了学长,没敢近前相认”
  这就好,张安国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估计眼前这人是前来攀“同年”的交情的,干脆再讹他一下。
  “张大人,本官从庐州一路赶来,路上遇到贼匪,将我的仆从杀了,马匹也夺走了,幸亏本官自幼习练剑术、弓箭,侥幸逃过一命,我明日要到霍山办理急务,你这里可有多余的马匹?”
  “有,有,下官府上便有骏马两匹,明天一早便让下人送来,不知要不要通知孔游击,让其派兵护送”
  “孔游击?”,李安国心里一凛。
  “哦,就是前舒城守将孔庭训之弟孔庭诫,前一段时间其兄陷于贼手,还是大人您力排众议让其戴罪立功,免于连坐,正是让其报恩的时候啊”
  李安国一听头都大了,怎么这六安州都是这“李安国”认识的人?一个判官还好说,如果被那什么孔庭诫识破了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
  想到这里,李安国便含含糊糊地说道:“不了,此去霍山,事关机密,还正与孔游击有关,你千万不能让其知晓本官在这里”,
  “啊?”,张文礼一听心中大惊,难道李大人不久前压下孔庭诫一事是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大人此去霍山,可是为了招安一事?”
  “不可说”,李安国故作威严状。
  “是,大人,下官绝不吐露半字”
  “此事万分绝密,不仅孔庭诫不能说,连知州、同知都不能说,你府上的人也不能说”
  “是,大人”,张文礼应道,不过突然意识到本州根本就没有知州啊,连同知也还未到任,目前六安州的文官里面就数他最大,这些这位李大人应该清楚啊。
  “大人,本州的知州、同知空悬已久……”
  “嗯,本官自然知晓,这事办好了,同知一职不就在你的头上了嘛,现在国事艰难,万事都可大刀阔斧,不再拘泥于旧规,知州一职也不是没有可能地”
  张文礼一听大喜过望,他一个举人,能做到同知就是烧高香了,如果能成为一州之主,那确实是破格提拔啊。
  赶紧长揖到地,“多谢大人,大人之恩,学生铭感五内!”
  张文礼别过后内心狂喜,下楼梯时还不小心摔了一下,李安国见了心中暗笑,看着张文礼远去的背影,张安国突然想到一事,便偷偷对李安国说了,李安国犹豫半晌还是同意了。
  “张大人止步”
  “大人还有何见教?”
  “献贼可有重要人员羁押在此?”
  张文礼一听,果然是为了招安一事,便道:“大的头目倒没有,不过小喽啰倒有不少”
  “哦?本官就不瞒你了,此去霍山,正是为了招安一事,马军门也在霍山”
  “啊?”
  “我去牢里去看一下,先了解一些情况也是好的,也好知晓彼等想着何事才好与彼等头目商谈,否则抚而复叛就不好了,现在国事艰危,圣上日夜为此忧心不已,我等做臣僚的也得尽心竭力为圣上分忧啊”
  ……
  等到了六安州的大牢,张文礼说:“大人,献贼余孽都在地下,你看……”
  “张大人,招安一事是马军门、黄总兵与本官暗中筹划的,成功了还好说,如果事情败露,我等绝对逃不了干系,身死族灭都有可能,前总理熊文灿熊大人便是前车之鉴,此事你就不必参与了,我独自一人下去就行了”
  张文礼听了点点头,眼中隐隐还有泪痕。
  等牢头打开了地下牢房的大门,一阵恶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张安国对牢头说,“你等在上面等候,此事事关重大,本官自己处置就行了”
  他拿着火把走进了牢房,牢房约莫有十几间,两边各有七八间。此时张安国已经做主了,他举着火把一个个照看过去,大多是老弱妇幼,一个个目光呆滞地或躺或坐看着这位突然进来的俊俏“生员”。
  张安国跟着张献忠从陕西到山西,再到河南、湖广、南直隶,裹挟的人口不少,这些人一看就知道都是南直隶本地人,张安国想要解救也有心无力。
  来到最后一间,只见那间牢房与别处不同,别处都是木制的栅栏,这一间却是铁制的,里面关着四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
  张安国将大帽的帽檐压低,仔细瞧了一下。
  一瞧之下不禁大喜过望,这四人都是前营在攻打六安州时“失踪”的将士,有两人还是和张安国一样的“领头子”。
  里面的四人中有三人在睡觉,有一人却还坐着。
  “二喜”,张安国轻轻唤了一声。
  王二喜,今年二十岁,前营的领头子之一,山西人,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以前是张安国最喜爱的手下,当时听说他不见了还很是难过了一阵子。
  王二喜正在发呆呢,见有人进来了还以为是查房的也没理会,甫一听到“二喜”两字,心中大喜,正要喊出“二娃”两字,张安国赶紧止住他,招手让他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便回到上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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