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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周道如砥矢如烟 / 第四章 天降横祸

第四章 天降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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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东西的事情并没有用去太多时间,而吴胜也似乎急于将他送走,所以一切准备工作都格外的顺利。仅仅一天之后,吴曦就带着贴身忠仆顾顺,雇了一辆马车往城西白鹤山而去。
  白鹤山位于临邛县西面,而点易洞则是其中的一座道观,历史十分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汉代。相传,汉代临邛学者胡安,曾隐居山中“点易”;后来,胡安于白鹤山中得道,跨鹤飞升,故名白鹤山。白鹤山之名,始见于陈寿所著的《益部耆旧传》:“胡安临邛人,聚徒白鹤山,相如从之受经”。仙人飞升的传说,再加上司马相如的名气,使得白鹤山的道观也有较高的知名度。
  对吴曦来说,去哪个道观倒是无所谓,反正是去当道士,哪里都一样。与其去考虑这个,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多玩几天来的有趣。
  从这个年代的临邛县城到白鹤山,乘坐马车也需要两天时间。所以吴曦私自决定:路上一定要多玩几天!可惜的是,他的钱袋子被他的小厮顾顺掌控着,因为他那个老爹怕他乱花钱。
  为此,吴曦只能询问一下随行管家顾顺的意见,顾顺倒是没什么异议,反正只要主人开心,不乱惹事,他这个仆人倒无可无不可。于是整整一天下来,两人居然还没走到一半路。
  结果傍晚的时候,吴曦两人不出意外的错过了客栈,走到了一片荒郊野岭。
  看着一脸幽怨的顾顺,吴曦自知理屈,只好努力去想解决办法,毕竟自己也是要睡觉的。想了一会儿之后,吴曦灵光一现:这里似乎离刘县令府上不远,不妨去投宿一宿。说干就干,吴曦叫过顾顺,略略指了一下路就继续当起了甩手掌柜。顾顺无可奈何,只好亲自指挥车夫前进了。不过好在刘府并不难找,仅仅走了一刻钟之后,马车就找到了这一处掩映在林荫里的宅院——刘府。
  这刘府主人正是上一任的临邛县令。因为吴胜经商需要县衙开出凭证,路上也要县官衙役们行与方便,所以吴胜经常到这位刘县令家串门,逢年过节也送上一点“心意”,以保证商路的通畅。一来二去呢,两家倒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不过刘县令现在并不在家里。上一任临邛令任满后,刘县令就赶赴长安,到吏部待选,暂时还没有下放新的官职。不过吏部下放官职,除了能力之外,人情一向是重要的一关。
  虽说唐朝科举取士困难,但毕竟每年也会有十到三十个举子考中,再加上各个世家的门荫授官,几十年下来天下的官员也就基本满员了,能找到的官缺并不多。
  而且虽然有科举,但是录取人数太少,反而门荫授官的数量十分庞大。久而久之,各个世家占据了大量的官职,这些世家子弟又会优先推荐自己家族的优秀人才,人情上自然有先天优势。这些世家凭着几百年的家族底蕴,培养几个出色子弟并不难,通过科考的几率也就更大。这样就占据了一部分寒门子弟的进士名额,寒门子弟能够通过的人就更少。此消彼长之下,官场也渐渐被世家掌控,世家也就逐渐开始尾大不掉了。
  据吴曦所知,刘县令并非名门子弟。上次授官恐怕还是因为是新进士,所以吏部官员特别关照了一下;否则可能根本授不到官,此次刘县令进京,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前往下一任地方任职了。
  吴曦的马车停下后,顾顺下车,到刘府门口扣了几下门,嘴里边还喊道:“吴府小郎君前来拜访!烦请通报!”
  喊了几声后,边上的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丝门缝,里面走出一个老人:“是谁?这么晚了还在我家府前喧哗?难道不知道这是临邛令刘郎君府上吗?”
  看到这个老人出来,吴曦赶紧迎上去行了一礼:“小子吴曦,本是前往白鹤山的;但今日天色已晚,所以冒昧打扰了贵府,想看望一下夫人,明日便启程。”
  “这里是刘府,不是客栈!若是没有大事,还请离开。”那老人一听,立刻就板起了脸。
  吴曦也没有气恼,继续说道:“先前家父也曾与刘郎君有旧,此次也是替家父顺道拜访一二。”拜访当然是托词,只是这老人似乎脾气不是很好,也只能编个理由糊弄着了。
  “老夫已经说过,刘府不是客栈。两位就不要再纠缠了,须知我家郎主虽然身在长安,刘府却也不是好惹的。”
  吴曦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那老人却直接重新关上了门。两人站在门外,互相看了一眼,相对无言。不说别的,时间都这么晚了,这刘府还离临邛不远,若是继续上路,路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何况他们还根本不知道到前面的客栈还有多远。
  见此情景,吴曦只好说道:“小顺,实在不行,咱们就只能在把车停在这,然后睡在车上了;毕竟这里总比半夜走在山路上安全——”
  顾顺只能点点头,应和道:“小郎君说的是,就是委屈小郎君了。”
  “没事——这事儿说起来怪我,要是早点走就没事了”说完,吴曦又看了刘府大门一眼,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恼火之色。
  不管怎样,人家上门求见,随便一个家奴就把人拒之门外,未免做的太过了!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今晚安顿在马车里的时候,刘府的角门却又打开了。
  这次出来的却是一个小丫鬟。小姑娘穿着绿色水衫,梳着两个小丫髻,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四下里瞅来瞅去,似乎在找什么。
  小丫鬟眼睛转了转,看见了吴曦后,眼睛立刻就是一亮,连忙走过去行了一礼道:“两位请等一下,我家夫人让我来问一句:两位可是临邛吴胜老爷府上的人?”
  本来吴曦已经到了车上准备躲进车厢里,不想却被这小丫头给临时拦了下来,只好再吹一会儿冷风了。
  虽然先前那个老人的态度很是不好,但是人家小姑娘毕竟没惹自己,总不能不理人家,只得重新下车。
  一旁的顾顺则指着吴曦回复道:“不错,这位就是我家小郎君。”
  “你就是吴曦小郎君?”
  “在下正是,不知道小娘子有何见教?”吴曦并没有看轻这个小丫鬟,也就回了一礼。
  见到吴曦回礼,小姑娘先是下意识的一躲,然后眼睛亮了亮,最后却还是躲了过去,嘻嘻笑着说道:“奴婢可当不起小郎君一礼,是我家夫人说,要是是吴府的小郎君来访就请到府上坐一坐——说起来,小郎君之名,奴婢也是仰慕得紧呢。”
  这当然是恭维话,他怎么会不知道自他穿越以来,这八年里也就作过“春眠不觉晓”那么一首诗,就算是有些名气也不至于让这个小丫鬟到了仰慕的地步。不过人家都给足了面子,总不能驳回去;而且这大晚上的,刘府里怎么也比外面舒服的多,没必要推脱。
  因而,吴胜回道:“那就多谢夫人体谅了。”
  “好啦,跟我来吧!”小丫鬟一转身,就缓步带着两人进了刘府。
  从角门进去之后,吴曦就被带往了后院。当然,顾顺肯定是进不去的。毕竟是主人家的私居之地,又是夜晚,哪是能擅闯的。
  跟着小丫鬟七弯八拐了一段路之后,吴曦都有些惊讶了。说起来刘县令也只是一个县令罢了,但看这刘府的占地,却宛如富贵人家一般,论起来比吴胜建的私宅大了不知道多少。果然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提吴曦的腹诽。这边又转过了几棵树之后,带路的小丫鬟突然在一片树林子里停了下来,一转身,满脸坏笑地看着吴曦。
  吴曦见到小丫鬟这个表情,不知为什么,身上突然打了个机灵。
  干什么?对面不就是一个小萝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镇定!吴曦心里这么给自己打着气,这才看了回去,问道:“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刘夫人吗?为什么不走了?”
  小丫鬟阴险的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对小虎牙。不过确实没什么威慑力,相反的,配着她那对灵动的大眼睛,反而显得很可爱。
  “要见夫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也要遵守规矩才行。”小丫鬟最后这么说道。
  吴曦一愣,但马上,他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了。
  守规矩?守什么规矩?
  作为一个看过无数影视作品的穿越者,对照一下目前的情形,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小丫头这是要“带路费”!
  吴曦看着这个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时间是哭笑不得。同时也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了清楚的认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如今沦落到被一个小姑娘敲诈勒索,也是自找的。而且还不能拖,一拖时间长了,那边等着的刘夫人肯定以为是自己故意怠慢她的话,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没办法了,只好问:“要多少?”
  “这个就看你的诚意了。”
  ......
  还看诚意!
  吴曦一下又被噎的不轻。感情这小丫头还是个老手,都知道看“诚意”下菜了。这要是让她觉得“诚意”不足,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出现?比如带着自己去偷看刘家小姐洗澡然后告发?吴曦想到这,不禁又打了个冷战。
  不行!这丫头太阴险了,得赶紧糊弄过去先。想到这,吴曦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张飞钱。
  结果小丫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吴曦只好又拿出了一张。
  结果小丫头依旧是不说话。
  等到吴曦拿出八九张飞钱之后,小丫头依旧是面无表情。吴曦终于开始流起冷汗来了,这丫头,太贪了吧?
  实在不能再拿了,再拿下去,自己肯定是要破产了。
  “......那个......还不够?”吴曦说这话的时候全身都在抖。
  “嗯......嗯?这么多......好了,够了够了。跟我来吧!”小丫鬟不露痕迹的把钱收进了怀里,还拍了拍,看的吴曦眼神一跳一跳的。可惜没多大,不然吴曦可能会把眼睛瞪出来。
  吴曦赶紧默念了几遍正人君子咒,咱不是萝莉控,咱不是萝莉控!嗯,就是这样。
  就在吴曦准备进行第四次心理暗示治疗的时候,他突然撞上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啊——!”
  随后,吴曦只觉得腿上一阵剧痛,整个人就那么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刘府这间书房前的空地上。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吴曦却看到了一张无比愤怒的俏脸!
  “登徒子——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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