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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约战方大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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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易亦出了门,把在半山村找到的生鹿皮、羊皮毯子和剥皮刀一并卖了,得了五两银子,又去铁匠铺里买了口白铁长剑,花了四两银子,再把余下的银子换成了铜钱,向村东走去。
  易亦找了个能看见方大壮家窗口的位置,对一个正在路边玩耍的小孩子招呼道:“小朋友过来一下。”
  “大哥哥有什么事吗?”
  “帮大哥哥一个忙,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小男孩的眼睛一转,奶声奶气地问道:“帮什么忙啊?我娘知道了会打我吗?”
  易亦翻手拿出一颗小石子,上面绑着一张纸,递到小男孩手里,指着方家的窗口说道。
  “帮我把这颗石子丢进那个窗口里,我给你五个铜板,你娘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先给我两个铜板我才去。”
  “行。”易亦递过去两个铜板。
  然后那小男孩便拿着石子一溜烟跑到了方家的楼下,一把将其丢进了窗口里。
  易亦看见石子丢进窗口里后便离开了,跑回来的小男孩只看见了地上放着的三个铜板。
  “真是奇怪的人。”
  屋子里,正坐在床上盘膝练功的方大壮听见异动,当即冲到窗口旁探出头察看,只看见了一些顽童在来回追逐,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发现了那颗小石子。
  他将那张纸条从石子上解下,在桌面上铺开。
  “三日之后,午时,半山村见,否则器老一事,吾定将广而告之。”
  字迹歪七扭八,是易亦故意用左手写的。
  “器老!”惊慌失措的方大壮当即求助于器老。
  一抹淡灰色虚影从他手上戴着的戒指里逸出,化作了人形。
  “哼!都怪你这个废物,当时没把他杀掉,现在被别人找上门来了吧!”
  “器老,我到底去不去?”
  “为何不去,我暴露之后天下俊杰必然蜂拥而至,哪还有你的份?”
  “您居然如此看重我?”方大壮有一些感动。
  “此事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我与那人碰面时耗费神魂力量探查了一番,发现那人只是个凡人,有几丝内力在身,充其量算个九品武者,待会我传你一门秘术,足以让你匹敌六品武者!”器老接着说道。
  “可是您的神魂力量不是所剩无几,连探查周围环境都做不到了吗,此番耗费岂不是雪上加霜?”
  “无妨,我心里有数。”
  ……
  离开了方家铺子后,易亦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些干粮和清水,便去刘家院子向刘老辞行了。
  “刘老,最近几日我要去半山村收拾一下乡亲们的遗物,大概在三日之后黄昏时分回来。”
  “行,你去吧,一个人小心一点。”
  易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认定方大壮会前来赴约,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方大壮为修炼《九火锻体功》必然要盗掘半山村村民的遗体,刘老为赎罪也必然要前去南蛮,他只能在剩下的五日里尽量将方大壮一事做个了断。
  他出了清河村,向半山村的方向而去,一是找个清净的地方修炼剑诀和桩功,二是收集一下村里的财物,三是为三日之后可能发生的争斗做准备,四的话还可以防止方大壮偷盗尸体。
  到了村子里,易亦在废墟里翻找了一番,除了自家老爹在地里埋着的私房钱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找到。私房钱用一个瓦罐装着,埋在易家猪圈后面第三棵树的下方,总共有二十两银子,是父亲一次打猎时采到了一株九品灵草,卖给了镇上的修士换的。
  他清楚地记得父亲埋下这个瓦罐时,笑着说,“等你成年再把这个罐子挖出来,用里面的钱给你娶媳妇,吓你娘一跳!”
  捧着瓦罐,易亦想起了往事,最后还是把瓦罐又埋了回去。
  出了村子,易亦一个个地找寻着附近山里猎户的落脚处,找到了不少能用的东西。
  一把短刀、一张猎弓、一个捕兽夹、一口锅、一捆生鹿皮和几条羊皮毯子,此外就是一些灯油、箭矢和干粮。
  就近把东西都搬到一个邻近村子的山洞里后,易亦开始在村子附近布置陷阱,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全部利用上了,陷坑、绳套、落石、捕兽夹,绊马索,一个不落。
  等到他回到暂时用来居住的山洞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此时健体丸的辟谷功效已过,腹中空空的他感到阵阵饥饿感来袭,便用那口锅盛来溪水,升起火来将其烧开,煮了一些肉干和野菜,凑合着喝了一大锅。
  填饱了肚子,就着微弱的灯火,易亦花了一些功夫将短刀和箭头磨利,接着又试了试那把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坐在了山洞中的一块大石上。
  “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专心修炼,准备和方大壮碰面了。”易亦深呼吸了几口气,让心绪平稳了下来,翻开了那本桩功小册子。
  半个时辰后,他合上了书,长吐了一口气。
  靠着过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易亦已经将整本书记在了脑子里,虽然还有诸多不解之处,但字面上的东西却是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
  他走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放松身体、凝聚心神,闭眼细细体悟着体内气血的运行以及心脏跳动的节奏,双手缓缓上提,双手外伸而抱圆,马步微蹲,调节着呼吸的频率。
  “混元者,记事于混沌之前……混沌者,厥中惟虚,厥外惟无,浩浩荡荡,不可名也。”易亦一边默念着【混元桩】的口诀,一边调节呼吸频率与气血鼓动的频率相合,很快就感到一阵奇异的振动从下丹田处蔓延开来,精神也进入了一种泰然祥和的境地。
  若有另一位有经验的武者在此,就会发现易亦乃是处于“入定”的状态,可遇而不可求,对武学修炼大有裨益。
  等到他睁眼从入定状态中醒转过来时,发现朝阳已升,这混元桩一站,竟然就站了一夜。
  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发现下丹田多了一个气旋,一股股清凉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向那里汇聚,这便是九品武者的标志。
  “书上说夜站混元,日站拖婴,我这便来试一试拖婴桩吧!”
  易亦趁热打铁,又摆出了拖婴桩的站姿,同样很快就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与此同时,方大壮也在积极地增强着自身实力,誓要抓住机会将易亦格杀。
  “器老,你传我的【血炼秘术】真的要以人的心头血为引子才能施展吗?”方大壮穿着一身黑衣,潜伏于燕南官道旁的一处密林之中,一双眼睛紧盯着过往的商旅。
  “这是自然,此秘术可以激发潜能、改善根骨,长期修炼甚至有机会提升灵根资质,与之相比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男子汉大丈夫,当杀伐果断、快意恩仇,婆婆妈妈像什么话?”器老的声音像是质问。
  “器老说的是。”方大壮咬了咬牙,盯上了一位路过的老者。
  “方小子,这心头血以孩童和青壮为佳,你挑个老头子恐怕收效甚微啊!”
  方大壮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张弓搭箭,瞄准了老者的咽喉,但他却迟迟不肯放箭,手指不停地颤抖着。
  “杀了他,取了他的心头血便可以修炼【血炼秘术】,然后杀掉那个臭小子,我带你去我曾经的洞府,那里有大把大把的灵石、仙丹、法器,你只需要闭关修炼上几年,便可天下无敌。到时候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子还不是任你采摘?”器老的描述充满了诱惑力,弓弦越绷越紧,很快就到了极限,只消方大壮一松手,那位过路的老者便会死于非命。
  “你还需要整天念叨着隔壁小翠吗?”器老继续说着。
  谁知方大壮听见了这句话,原本纠结的表情忽而变成了怒色,把弓箭一把摔在地上,冲着器老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是真心喜欢小翠,哪怕我成了逍遥境大修士要娶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器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瞬息之后,惊讶变成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你杀一个过路的青壮取了他的心头血,我为你炼制一把【同心锁】,你给小翠戴上,保管她对你死心塌地,如何?”
  挣扎了许久之后,方大壮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器老的笑声尖锐而刺耳,像是夜枭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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