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给国师办个体面的国葬

　　全庄人都躲了起来，只有老村长一人送行。
　　站在村后的小路上，凡思接过了老村长给准备的干粮。
　　“国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和尚是个好人，当提出让他离开高老庄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老村长也是心中不忍。
　　“老丈不必拘礼，有话请讲。”凡思已是生无可恋，茫茫人海再宽广，也躲不过一个铁了心要杀你的女人心。
　　人这一辈子，得罪什么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您这是得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吧！”老村长虽知不可问，却忍不住问出了口，这不死不休的架势绝非普通恩怨可以解释得通的。
　　“老丈，此话打住，莫要误了你等性命，等我离去后，你们将那些人的尸体掩埋，切记不可报官！有人问起，就说没见过我这个人。”不能因为自己造的孽连累了高老庄的百姓，他们是那么质朴，即便是让自己离开也是为了活命而已。
　　“国师，过了村后这条流沙河，翻过对面那座五指山，有一条山路可西出阳关，官家不知道的。”老村长已经从话中听出了点意思，看来这和尚得罪的不但是个大人物，还很有可能是朝廷的高官，遂指了条幽僻小路。
　　“等等，老丈，你说这是流沙河，那山是五指山？”太令人不可置信了。
　　高老庄，流沙河，五指山。
　　怎么就凑到一起了呢？
　　难道说，马上就能见到孙悟空了么？
　　“正是。”
　　“山中可有石猴？”
　　“石猴？”
　　“对，石猴，石头变得猴子？”
　　“石猴没有，倒是有一只猴子，不过那猴子凶性十足，若是碰到，可要绕开了走啊。”老村长曾在五指山采药的时候碰到过那只猴子，差点丢了半条性命，提醒凡思务必小心。
　　“这就对了。”凡思喜上心头，想必悟空还在等我去揭开如来的封印，有他在身边，再遇到刺客强盗之流，就不足为惧了。
　　“老丈，时候也不早了，贫僧这就告辞了。”双手合十宣了声阿弥陀佛，凡思转身趟入了流沙河。
　　流沙河并无前世所说那般模样：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这条流沙河没有沙和尚，就算有也已经一头碰死在了凡思面前。
　　也没有千年老鳖，只有些小鱼小虾在凡思的脚踝旁游弋，河水刚好盖过膝盖处，大约半米深浅，宽则只有三四米。
　　很快渡过流沙河，挥了挥手，告别了老村长，顺着隐秘在草丛中的崎岖小路，入山而去。
　　长安城，皇宫养心殿，唐太宗正在听师太讲经。
　　师太不是别人，正是静安寺的尼姑关嬕姻。
　　虽为出家人，但这师太有些过分好看了一点，凤眼丹眉，小嘴殷红，粉脸微嘟，如花带露，若是能有一头秀发，姿色绝逼能与贵妃一拼仲伯。
　　只见她身穿一件灰白色禅袍，手拿一本梵文金刚经正在解读第二品。
　　“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念到此处眉头微皱，看那皇帝哥哥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转，显然是没有用心听自己讲经。
　　“哥哥，不听我讲经，又在想些龌龊事情。”想起自己所谓的龌龊事情，关嬕姻倒是自己先双颊嫣红浮现，双目流光传情，更添妩媚之色。
　　“朕怎会在你个尼姑眼里如此下作？朕是在想平日里都是国师和你二人一同给朕讲经，现在变成了你一个，朕感觉很自在。”有那和尚在的时候，哪里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欣赏这绝色美人，唐太宗后悔没有早早听关嬕姻的劝把国师打发走，最好是永远也别回来了。
　　“国师满腹经纶，学贯古今，若是再能修得真经，必将声震八方扬我国威，也是大唐百姓之福。只是……”话说一半必有下文，关嬕姻面带难色，不知下面的话该不该说出口。
　　“同朕说话不要吞吞吐吐，难道这天下还有朕也无法解决的问题？”龙颜不悦，只要是在我东土大唐，搏美人一笑有何难哉。
　　“贫尼先请皇上赎罪，才敢讲出来。”做了一揖，腰身尽显，可谓繁花渐欲迷人眼。
　　“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朕晚些时候怎么收拾你。
　　“此事与贵妃有关，我听说她派了人去杀国师。”关嬕姻心中忐忑，望着唐太宗波澜不惊的面容，想要从上面看出些什么。
　　“嗯？这事你也知道？”唐太宗眉尖一挑，哈哈一笑，“朕知道！这事朕是同意的。”
　　“为何如此这般？国师西天取经，为的是大唐社稷，为的是天下苍生，他们可都是皇上您的子民啊，你怎会同意贵妃派人去杀他。”关嬕姻心中焦急，口中称谓也是乱了礼数，不过那又怎样？国师要是死了，自己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大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朕。”唐太宗本想再训斥几句，却不料跪在地上的关嬕姻嘤嘤哭泣起来，哭的是花枝摇曳风情万种，那样子是我见犹怜，下面的狠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贵妃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她替朕主掌后宫，天天被那些贵人妃子算计来去，心中郁闷可想而知，偶尔恶作剧调剂一下心情，有何过错？”话锋一转，又说：“她的压力很大，不像你平日里吃斋念佛，修心养心，你们都是朕的心肝，你要多体谅体谅她。”
　　“况且，国师从未入世，怎知人间丑陋，这一路西行千山万水，不经历些磨难怎能取来真经？贵妃这是在给国师上课呢，朕还将那保命袈裟赠与了他，没那么容易死的。”
　　“她的压力大，就能拿国师性命来儿戏？妾身的压力难道小么？日夜思君不见君的日子岂是好过？若是能天天见到皇帝哥哥，贵妃娘娘十倍的担子，妾身也敢担当。”说完这些，关嬕姻哭的更加动容。
　　美人泪英雄毒，唐太宗急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罢了罢了，你不就是担心国师的安全么？”唐太宗挤眉一笑说，“她派了七个人去杀人，我也派了三个人去救人，放心吧，国师死不了！老实交代，你与国师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帝哥哥，你可知道贵妃娘娘的贴身护卫沙悟净已经三天未曾出现过了么？”关嬕姻答非所问。
　　“嗯？竟有此事？那可就不妙了。”沙悟净的实力太强，若是他出手，就算是把自己的贴身老太监派去，国师依然会死。
　　“皇帝哥哥，这正是妾身的担忧！”
　　“容朕再想想对策。”
　　唐太宗自己都觉得这话太牵强，沙悟净都去了三天，以他的实力去杀一个人，现在估计已经把人剁碎了一千遍，连骨头沫子都能做虾滑了。
　　现在花时间想对策还不如想想怎么给国师办个体面的国葬更靠谱。
　　对！就按一等亲王的标准给国师办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