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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毛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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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地面略有些刺骨,半个身体已经适应了这个温度的杨智轩是在一道猛烈的撞击声中被惊醒的。
  刚刚苏醒的他,双手紧按太阳穴,似乎头疼的厉害,但紧接着就顾不得这些,立马转身撑着木门,因为在刚刚的巨响过后,门上就传来了一股巨力。
  所幸的是这股巨力并没有持续多久,即便如此,杨智轩也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因为门缝下缓缓渗出地血液证实了,门外确实靠着某个物体。
  “咔……”
  刚刚缓了口气的杨智轩目光一滞,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只因背后不远处的一个厕所隔间内,传出了轻微的响动。
  这一声响宛如平地里的惊雷,让本就神经紧绷的杨智轩冒出了冷汗,他十分确定那个隔间里有人,或者说,有某种东西。
  “是谁!谁在那里?!”
  紧张的询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杨智轩额头冷汗越渗越多,连带着背上也有些潮湿。
  就在他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隔间内传来了一道声音。
  “别那么大声,小心被它们听到。”
  伴随声音出现的,是一个瘦高的年轻小伙。
  只见他打开隔间瞅了杨智轩一眼,随后意识到什么,急忙拿过角落的拖把快步走到杨智轩面前,用拖把代替杨智轩的双手撑住木门。
  少年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比一般意义上圆寸更短的发型下,是一副稍显俊俏的五官,整洁的黑色毛衣与浅色牛仔裤,一双眼睛甚是清亮,无比平静。
  在他行动期间,杨智轩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固定好了木门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有点太紧张了。对了你说她们?难道你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吗?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那脸……”
  想起之前那两个手撕大汉的妹子,杨智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摆子,可面前的少年却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什么两个人?那应该不止俩人吧?……”
  说着,少年转头望向窗外,杨智轩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随即瞳孔骤缩,大脑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
  通过卫生间的窗户,杨智轩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临近大厅的机场跑道上,几乎随处可见摇摆着身体慢慢悠悠行走的人,以及一滩滩泛着黑红色的印记与残肢断臂。
  放眼望去,整个停机坪四处散落着破损的汽车,半空中飘荡着的黑烟遮蔽了视野。
  明明相隔甚远,杨智轩却似乎都能闻到那呛鼻的气味。
  甚至有两架飞机也因为不明原因撞在了一起。
  “不会吧……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
  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有些无法接受,杨智轩蠕动着嘴唇喃喃自语:“搞什么鬼,拍电影吗……”
  相较于杨智轩,少年像是已经接受了现状,仍旧一副平静的神色。
  与此同时,被拖把顶住的木门突然受到猛烈的外部冲击,整个木门随即砸了进来,即便这木质拖把较为结实,却也因为这一冲击而断裂,木头碎片四散在卫生间的地板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室内两人明显都被吓了一跳。
  不,准确的说,只有杨智轩一人被吓了一跳,少年只是微微有些吃惊。
  “这是……”
  回头看去,杨智轩张大的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入目之物,是一个类人型的怪物,或者说曾经是人,但现在是怪物。因为其除了体型与人类大致相仿外,那扭曲的五官,以及像是触手一般伸出口腔的分叉舌头,无一不再向在场两人诉说着自己怪物的身份。
  没有任何交流沟通的可能,当站在卫生间门口的怪物看到两人时,一种生命遭到威胁的恐惧感顿时占据了杨智轩所有的感官,那个怪物则在瞬间化为一道黑影朝他扑了过来!
  时间在此凝固,杨智轩大脑一片空白,木然地看着那张不似人形的脸一点点放大,耳边同时响起了一道飘渺的呼喊。
  因为声音被慢放了无数倍,杨智轩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却能感受到其中焦急的情绪。
  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杨智轩突然被一道外力狠狠地撞了出去,随着痛彻入骨的感觉从背上传来,杨智轩也在这时猛地清醒过来。
  下一秒,杨智轩陡然爬起,抓起身边一个三四寸长的木茬子,肾上腺素狂飙,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压在少年身上的怪物戳去。
  一下接着一下,双手不断抬起又狠狠插下,黑眸中满是疯狂,直到那怪物彻底不动弹了杨智轩这才如梦初醒。
  将手上带着黑血的木茬子丢在一边,杨智轩下意识想要退回去。
  可当目光移到怪物身下的少年时,他却浑身一颤。
  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再次上前,将那身上满是窟窿的怪物推了出去。
  “咳…小心……它们的速度很快……你……没事吧?”
  这是毛衣少年再次看到杨智轩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而其脖子上则有着一道长达三寸的伤口,说出口的每个字都伴随着猩红的血液。
  听到少年满怀关切的声音,杨智轩毫不犹豫的点头,不停地点头。
  “没事,我没事!你怎么样……你……”
  声音中带着哭腔,杨智轩知道就在刚刚,如果不是这个人在关键时刻一把将他推了出去,那么此时倒在地上的将会是他自己。
  “喂……喂!看着我!跟我说话!随便什么都好……”
  用力按压着少年脖子上的伤口,拼了命的想要止住汩汩流淌的鲜血,杨智轩满脸涨红,眼睛内隐隐充斥着血丝。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半晌后,少年微微颤动的手趋于静止,即使重伤濒死,他的双眸仍旧无比平静,仿佛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会让他惧怕一般。
  呆呆的看着已经流至脚边的猩红血液,感受着少年身上逐渐冰冷的体温,杨智轩的双眸一片茫然。
  “怎么会…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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