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战起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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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州城，义军难得给城中百姓分发了不少粮食钱财，家家户户按照差役的吩咐张灯结彩，俨然一副过节的景象。听说义军首领段大王有天大的喜事，城中百姓都跟着沾了光。
　　庆州地牢那天晚上，魏逑最后被贺文鼎吸成了一具干尸，死得不能再死。
　　魏逑的血液似乎含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贺文鼎吸食了魏逑的血液后似乎恢复了灵智不再浑浑噩噩，对普通血食的需求也少了许多，甚至能开始控制自己的狂化。这让段沉锋和杜裘鹰高兴不已，对贺文鼎更是百般讨好。
　　贺文鼎知道自己已经异于常人，或许杜裘鹰和段沉锋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本想独自离开，但想到世界之大自己却无处可去，又断了这个念头。
　　不光是贺文鼎，杜裘鹰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有一些变化。原本地牢里杜裘鹰受伤极重，没想到没过两天竟差不多已经复原，恢复能力实在惊人。
　　地牢一事之后，贺文鼎对杜裘鹰再也提不起半点恨意，毕竟自己被黑气围困时，杜裘鹰曾舍了性命攻击魏逑。而且杜裘鹰虽然杀死了自己父亲，但从岷山山脚到现在两人一直相依为命，不知不觉中早已生出些别样的感情。.
　　哪怕没有同命丸，贺文鼎对杜裘鹰也没有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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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沉锋府内，酒宴正酣，段沉锋红光满面和一众叛军将领频频举杯，满脸笑容。杜裘鹰和贺文鼎分坐段沉锋左右，杜裘鹰吃得满嘴流油，不时往贺文鼎碗中夹菜。贺文鼎百无聊奈，耐着性子看一群人吃喝。
　　段沉锋已喝得有些醉意，举起酒杯走到场中笑道：“诸位爱卿，你们一定疑惑为何我们打下庆州后闭城不出，甚至觉得本王没了志气”
　　众将领纷纷答道：“属下不敢”
　　“末将不敢”
　　“……”
　　段沉锋抚了抚肚子，继续笑道：“之前本王有一件难事，如今大事已了，我们不日便发兵西进，直取西川”。
　　“好，末将愿打头阵”众人兴奋附和，更有将领主动请命。
　　此时有一位身形瘦高的中年男子忧虑说道：“段王，我军在岷山遭妖人陷害损失惨重，现在大军只有十万左右，恐怕难以攻克西川啊。”
　　段沉锋哈哈大笑，屠仙一事军中无人知晓，自然不知道贺文鼎和杜裘鹰的本领。段沉锋心想有了杜裘鹰和贺文鼎哪还怕什么兵将不足，不过却未向众人言明。
　　瘦高男子继续道：“段王，我们不如派人前去绵州，拉拢宫白羽等四路义军。”
　　段沉锋内心一动，走到杜裘鹰和贺文鼎面前：“二弟，你带着文鼎去一趟绵州，帮我收服绵州叛军如何？”
　　段沉锋封杜裘鹰为二将军本就有许多人不服，平日里多有议论。杜裘鹰得此机会自然不会推让，不过却先转头询问贺文鼎：“文鼎，你跟我去绵州帮段王完成此事可好？”
　　贺文鼎不置可否，见杜裘鹰眼中满是期望只好点了点头。杜裘鹰开心地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段沉锋见状大笑，让杜裘鹰即日出发，如遇不从者，可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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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十九年十月，段沉锋亲率十万义军兵发西川，庆州仅留下数千兵马。义军二号头领杜裘鹰带领贺文鼎远赴绵州，数日后绵州义军头领李羧成、杨彦伏被杀，宫白羽、陈起宣布奉段沉锋为王，至此绵州四路义军共二十余万尽皆归降段沉锋，由杜裘鹰率领归降义军浩浩荡荡开赴西川与庆州义军汇合。
　　值得一提的是，本以为最难收服的四路叛军之首宫白羽，见到杜裘鹰和贺文鼎后二话不说，直接投降，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三十余万义军汇合后，扎营西川城东门外三十里，战事只在旦夕。
　　其时才刚停歇不久的暴雨复又重至，山河凌乱，大魏江山一片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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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川城，乌云压顶，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西川城守军只有二十万左右，加上三皇子洪隶带来的五万铁骑也才二十五万，比义军几乎整整少了十万人。
　　萧家虽然派人三令五申段沉锋不可能打得进西川，但战事当前，难免人心惶惶。
　　西川城内，街道上商贩明显少了许多，城中百姓纷纷收拾行囊，要求守军打开西面城门让他们出城避难，守军却说三殿下和城主有令城中所有人员不得出城。
　　有数名百姓执意吵闹，被守军砍了脑袋挂在城头上以儆效尤，再无人敢闹事。
　　城主府议事厅。
　　洪隶主张主动出城迎战，认为叛军乃乌合之众，拟派十万西川大军作为先锋出城与叛军决战，五万京都铁骑殿后灵活支援，一举荡平庆、绵两州叛军。
　　萧远山认为叛军毕竟数量众多，出城迎战太过冒险。不如依靠西川城高大的城墙据险防守，先进行消耗，再寻找时机一举破敌。
　　众人商议半天，最后萧念南决定听从萧远山的意见。萧念南说三殿下万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便令萧远山为大军主将，统领战事。
　　洪隶心有不满，当众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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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十九，义军全线逼近西川城门，段沉锋派陈起率一万兵马到城门前挑战。
　　陈起是个獐头鼠目的瘦小汉子，武器却是一对硕大的鎏金锤。陈起到得城门下，趾高气扬地喝骂道：“萧念南狗贼，可敢出城与我一战”。
　　萧远山亲自坐镇城墙上方，知道这只是两军的初次交兵，无论如何没有理由避战，便令常威带兵马出城迎战陈起。
　　常威身形高大，使一把丈八长矛，见陈起身形瘦小，混不将其放在眼里。常威领兵出得城门，大喊一声：“逆贼受死”，双腿一夹马腹便朝陈起冲了过去。
　　陈起策马相迎，手中双锤从左右两边合向中间，竟是比拼气力的打法。常威冷笑一声，心想来得正好，于是长矛横在胸前迎向陈起。
　　武器相交，常威大吃一惊，这陈起的气力竟隐隐胜过自己。常威连忙变换招数，闪开一些距离，改劈、扫为刺、挑。
　　陈起虽然手持一对大锤，身形却无比灵活，每每躲开常威的矛头便欺近常威身边，逼常威与自己硬拼。
　　斗得数回合，陈起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诱使常威长矛向前直刺，陈起向后仰倒躲过之后突然诡异地转身，一锤砸在常威后心。常威应声飞起摔倒地上口中鲜血连连，眼看是活不成了。
　　义军顿时欢呼不已。
　　陈起嚣张叫喊道：“还有谁敢与我一战，萧念南老儿，躲在城中当缩头乌龟吗？”
　　萧远山眼见叛军士气高涨，双眉一皱就要下城斩了陈起，却听一旁前来督军的李公公说道：“萧将军，叛军多江湖武林人士，单打独斗诡计多端，我看不如派出骑兵冲杀，叛军人数虽多但战马稀少，实在不行骑兵也能快速撤回”。
　　萧远山心道有理，抱拳说道：“谢公公提醒”，转念一想冒出一个主意接着道：“不如我先下城斩了陈起，趁他们慌乱之际骑兵出城随我冲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公公缓缓问道：“萧将军有把握吗？”
　　萧远山‘哈哈’一笑：“公公放心”，说完直接从十数米高的城头如大鹏展翅般飞了下去。徐山此时也在城头，一时心切不由高喊了一声：“萧大哥小心”。
　　李公公瞥了徐山一眼，冷哼道：“行军打仗岂容你胡言乱语，再有下次小心我拿你问罪”。
　　徐山自知理亏，只能低头认错。
　　萧远山飞下城头，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光清寒，显是一把上乘的兵器。萧远山也不上马，几个起落便欺到陈起身侧。
　　“我乃西川三将军萧远山，纳命来吧”。
　　陈起哪管许多，手臂一挥鎏金锤劈头砸下，萧远山身体微斜侧身躲过，反手一刀由下向上劈向陈起小腿。陈起骑在马背上腾转不便，灵机一动双腿向前一伸身体绷直整个身形与马背齐平，堪堪躲过萧远山的刀锋。
　　萧远山“咦”了一声腾空而起，长刀直直砍向马背，想要连人带马一刀两半。陈起侧身一翻从马背上掉下去顺势向前一滚，头顶亡魂直冒。
　　萧远山的长刀将战马劈成两段，又在欺上前去。
　　陈起眼见不是萧远山的对手，腾身而起拔腿便逃，口中大喊：“段王救我”。
　　萧远山哪容他离开，右手长刀向前平举，左手一掌打在刀柄上。只见长刀化作一道流光直追陈起而去，‘噗’的一声将陈起刺了个对穿。
　　萧远山动作实在太快，从欺身上前到斩杀陈起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段沉锋想要发令已然来不及。
　　段沉锋正想命令大军压上前去，西川城突然城门大开，从里面冲出一支骑兵队伍。
　　骑兵军士手持长枪腰悬战刀，浑身披挂铁质战甲，随着萧远山的一声“杀啊”杀气腾腾朝着叛军的前方冲了过去。
　　段沉锋虽然诧异却并不惊慌，想了想决定让杜裘鹰带一队刀斧手前去支援前军，命大军随后全线压上，如有机会就一举拿下西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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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兵相接处，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凡人的生命在战争中像盛开的昙花，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