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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的男孩紧咬着牙，一双透亮的眸子暗含警惕，一动不动地盯着在自己娘亲身上动搁的那双手，生怕面前的人在自己疏忽的瞬间做出什么对自己娘亲不利的事。
“你……真能治好娘？”
糟哑的声线刺激着妃儿敏感至极的耳膜，行动的身形微微顿了顿，潋滟的桃花眼轻眨，将这声音隔离了大部分，看了一眼男孩忐忑不安的模样，点了点头：“能治好。这病不过是你母亲之前过于劳累落下的病根，再有寒气侵体，普通的大夫根本束手无策，病人被折腾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我开几副药方，你按这上面的去善华堂去抓，你母亲吃下一季便能好的。”
男孩身子一颤，身上挂着的破烂衣衫差不点掉到地上，看得妃儿一阵咋舌。
这宋凡何……到底有多苛刻这对母子啊。
就算是个庶子，也好歹是个儿子——就算不是母凭子贵什么的也不至于苛待成这样啊。
男孩傻笑两声，拽了拽自己的衣衫，拖沓着自己脚下破了几个口子的小鞋——看得出，那是个女人的绣花鞋。
男孩好容易走到女人的床前，颤颤巍巍的握住自己母亲的手，贴到自己不知何时沾满了泪水的脸颊上，断断续续的说着：“娘……娘，你有救了……有救了……”
妃儿站在一旁，看了看外面入了西山的太阳，拢了拢衣袖，等了一会后道：“人类，该走了。”
男孩点了点头，抹了一把鼻涕眼泪，随手往自己衣裤上一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女人磕了几个头，再抬起头，额上的鲜血四溢，染红了黝黑的眸。
“娘……孩儿不孝。若有来世，定当尽心孝敬您！”
妃儿看着，只觉无趣，随手变了一把竹椅坐了上去，拄着头望着男孩，心下虽是略微烦躁，却也不曾说什么。
东方的礼节……真是有够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