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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骑着自行车,驮着五十多斤的货物骑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到了村子里,首先到了新天小学,叫醒了肖康校长,简要的将砖瓦厂的情况同校长进行了交流。
肖老师让他放心干,因为要重建学校,就让他暂时先脱产,学校最近又来了两位代课老师,课时的安排绝对没有问题。
巴山临走时留下了二十斤猪肉,便顺着后山往家里面走去。
看着天色和天边升起的月牙,巴山估计现在应该还不到晚上八点,婶婶家应该开始煮晚饭了,脚底下蹬得更快了。
今天割的猪肉,分成了三份,学校一份,老支书一份,家里一份,本来是要送十斤肉到老支书家里去的,不过一想老支书的脾气,正直、憨厚又硬气,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家里面,两个姐姐和妹妹巴小磊正在准备晚饭,三个弟弟一边在写家庭作业,一边在仰首期盼。
大伯和婶婶接下了装着猪肉的蛇皮口袋,“娃,割肉了,怎么这么多,好多斤?”
“婶子,三十斤,都是肥膘肉,扎实得很。”
婶子眼里含着泪花,“比队上过年分的猪肉都多。”
新天大队是回民村,过年每家每户分肉,回民18斤羊肉,汉民20斤猪肉,这可是紧俏货。
“婶婶,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这是买的布,这里还有一丈的布票,有时间婶婶你到公社去,给家里人每人做一套新衣。”
婶婶蒋慧芳抹着眼泪,“娃,你看你鞋子都破成这样了,还舍不得买,年青人还是要穿好点,找对象才好找,以后不要给家里面买东西,赚钱接媳妇。”
“婶子,还早着呢。”
弟弟巴子墨、巴国、巴卫三个看看猪肉,看看新布,雀喜跳跃,脑海中开始梦想吃着肥嘟嘟、香喷喷的肉,穿着新衣服赶庙会的幸福情景。
巴子墨年纪最大,皮肤黝黑,家里人都称他为刚果人,他眨巴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大哥,你掐一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做个屁梦,赶快去后院子里扯一大捆蒜苗,爸爸给你们炒回锅肉。”大伯一阵笑骂
“好嘞。”三个弟弟跑出了屋子。
终于,巴山找到了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悄悄塞给大姐十张新票子。
“山子,你这是干啥?”
“嘘,丹姐,我知道你和浩子哥在攒彩礼钱,就当山子的一片心意。”巴山知道大姐也不容易,为了这个家牺牲很多。
“山子,我和浩子一辈子都记得你的恩情。”
“姐,别说了,婶婶过来了。”
现在农村的观念还是很落后,新中国几十年的教育,农村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
巴山家里面是祖传的厨子,从爷爷那一辈就断了传承,在农村只有他这个大伯在大食堂时偶尔才亮一手。
大伯最拿手的菜就是川味回锅肉,这用料很讲究,必须用成华黑猪的二道圆尾肉和老品种蒜苗,这在四十年后基本上都消失了。
后来的猪肉都是引进美国或加拿大的白猪品种,成肥快,半年就出栏,而成华黑猪十三个月才出栏,后来的成华黑猪基本上用进口公猪杂交,已经不是原来的品种了。
老品种蒜苗,是细杆,叶少,产量小,后来在农村也消失了,变成了大棚蔬菜。
巴山后来走遍华夏的大江南北,到处都是川菜馆,再也吃不到原滋原味的回锅肉了。
土桌上,摆着一大盆回锅肉,色香味俱全,尤其这是正宗的回锅肉,三指宽的肉片,肥而不腻,将人的味蕾吸引到极致。
每次吃肉,家里要根据肉的份量,给弟弟妹妹分成平均的四份,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四个吃完了自己那份再去争抢别人碗里的肉,三个弟弟没少打架,自然事后免不了大伯一阵棍棒侍候。
“大哥,怎么今天没分肉?”
巴山笑道:“今天肉管够,你们尽管吃,才到你们吃饱为止。”
大伯憨憨的笑着,今天破天荒的倒了半碗散酒,他是一家之主,举起了筷子,声音宏亮。
“开始!”
弟弟妹妹们早就按捺不住了,菜盆里出现了筷子争抢肉片的脆响声。
婶婶迟迟不动筷,眼角含着泪花。
“婶婶,你这么年你辛苦了。”巴山挑起了一块大的肉片放进了婶婶碗里。
“娃,吃,吃,你也吃。”
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着难得的美味,这是多年后巴山重来没有吃到过的美味,这味有真情,有热泪。
吃过晚饭,巴山和妹妹,二姐巴红一起向后山走去,回到自己那个暂时的家。
浩子哥是木匠,也懂泥瓦匠的活计,早就建好了两间很大的猪室。
两只母猪乃子肿涨,看来就这几天就要下仔了,巴山盘算了一下,每只应该至少下八个仔以上,到时候过年杀年猪是没有问题的。
巴山点亮了煤油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录着今天的开支,明天得去一趟公社,为砖瓦厂添制一些固定资产,以后上工要准时,得买个闹钟,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同队上上工的时间一致。
现在一共25名村民在砖厂上工,一旦东辰电机厂开工,时间紧、任务重,要在短时间生产三十万匹砖和二十匹瓦,必须得增加工人。
现在刚开始,必须建立起规范的帐务,巴山知道无论农村还是国有工厂,现在还是统一实行的收付实现制的财务方法,再过几年全国都会改为借贷记账法,这是我国同世界接轨的必然,找一个放心而又有文化的会计才是当务之急。
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产权问题,原始资金是他和肖光勇、陈茜三人的,如果出现了问题,能不能有效协调好队上同砖厂的关系,头疼的问题一大堆。
巴山将必须要办的事项一列一列的写出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年头又没有电脑,只能这么着了。
巴山思索着,不知不觉间,鸡鸣已三遍,村子里偶尔出现几声狗叫,巴山从窗口看了看天色,应该有四点钟了吧。
他掐灭了煤油灯,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