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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所有，”杨泽南指了指表格上的一些地方，“这里有几个项目的进度跟踪。”
“这些百来万的小生意根本轮不到我二叔亲自处理，”周乾摇摇头，说道。
接下来十分钟，周乾快速的过了一遍所有的文档，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周学宇在逐渐脱手周家的生意。
“这些文件先放一边吧，我们看看其他的。”杨泽南关掉了＇工作＇文件夹，点开了＇视频＇。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视频。
“唔。”杨泽南看到视频的名字，转头让董斌宁去赶紧吃完饭。
“为啥啊…”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杨泽南催促道。
“这语气我好像在哪听过？”周乾喃喃道。
等到董斌宁坐上餐桌，杨泽南才点开视频。
视频像是在天花板的某个角落从上往下拍的，视频里是周学宇家的客厅，开始的时候一个女人正在整理着客厅里的物件，然后又拿来抹布擦拭着桌椅，不一会一个男人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和一个杯子，走过客厅躺在沙发上，女人时不时回头看男人，两人像是在交谈。又过了一会，女人突然放下手里的抹布，去了洗手间一趟，出来的时候直接走到男子所躺的沙发旁跪坐下来，居然和男子吻在了一起！
杨泽南按下暂停键，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到周乾表情尴尬，杨泽南问道：
“是吧？”
“嗯。”
杨泽南调到三倍速，继续播放视频。
一直到视频结束，两人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董斌宁也吃好了早餐，来到沙发丢餐巾纸，却见两人默不作声。
吧唧吧唧嘴，自己拿过遥控器，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杨泽南又点开被单独放在桌面的邀请函，查看后发现是一封针对VIP会员的特约邀请，内容大概是欢迎周学宇参加盛世第十三届的拍卖会。
“把你的U盘接过来吧。”
周乾带来了新宜小区12月30日到1月1日的大门监控视频。
“这太多了，”杨泽南皱了皱眉头，三天的监控要查，单凭一个人太慢，“先查31号晚上的吧。”
杨泽南拉动进度条，调出当晚七点后的录像，左手不断地在键盘上敲着快进键。
终于，在画面显示20:31的时候，杨泽南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上，一辆黑色轿车正要驶入驶入小区，模糊可见驾驶位上坐着一位男性。
“这是你二叔的车吧”杨泽南指着屏幕问道。
“是。”周乾肯定地点点头。
“开车的人，是不是林磊？”
“是吧。”
杨泽南又继续快进，直到画面显示21:24时，杨泽南再次按下暂停键。
这时，画面上又出现了周学宇的座驾，不过这次是离开小区。
杨泽南在心里记下时间，再次快进视频。
等到画面显示23:21的时候，小车再次回到了小区。
杨泽南可以看到小车后座上躺着一个人，但是看不清这个人是什么状态。
杨泽南双手离开键盘，低头沉思起来。
“周乾，”杨泽南低声说道，“有人冒充了林磊去接了你二叔。”
“什么？”
“你还记得林磊说的吗？他从送你二叔去了饭店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说谎？”
“你二叔手机里五点以后的电话记录只有一个，那就是打给秦明的，”杨泽南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昨晚，秦明还告诉我，有个司机接走了周学宇，但是林磊根本没有接到周学宇的指示，他又怎么会驱车去接送周学宇？”
“这个人不是林磊，但是林磊也有问题，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把车开到周学宇的家来？”
“下班了回来停车不是很正常吗？”
“他五点五十就把周学宇送到酒店了，中间这两个多小时他把车开哪去了？”杨泽南突然停顿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猜我上次在林磊家看到了什么？”
周乾歪了歪头，在等着杨泽南的下文。
“避孕套。”
“哈？你在哪里看到的？”
“林磊的购物袋里。”
“我也看过了购物袋，里面不是只有一些啤酒和花生吗？”
“避孕套在他进门的时候就被他藏起来了，你当然看不到，但他忘记把购物清单也藏起来了，就在袋子里，被我看到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拿避孕套干嘛，吹气球吗？嗯？”
“杨泽南你想清楚，”周乾的脸色不自然了起来，“林霜可是他姐。”
“说起林霜，”杨泽南摸着下巴回想道，“我只在她房间扫过两眼，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但是有个小问题。”
“你还有什么问题？”周乾的语气略微有些不友善。
“我没看到行李箱，林霜似乎什么都没带过来，就在林磊家住下了…”
杨泽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周乾也明白他的意思。
“到底是不是我错怪了他们，你再查一遍就知道了。”
实际上，杨泽南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周乾，他需要再核实一下。
“刺，刺激…”两人的对话董斌宁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
现在是上午九点二十八分，杨泽南看了一眼时间，对周乾说道：
“既然这里提到她了，咱们就过去看看吧。”
“行。”
“斌宁，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
一夜过去，玻璃挂上了朦胧的水雾，随着杨泽南关上大门，窗户上震落下几滴水珠，坠到地上，绽放出一瞬即逝的华彩。
董斌宁说要自己搭公交回去，三人就在杨泽南家门口道别。
周乾自己有开车来，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杨泽南的司机。
“为什么是我开车？”
“我还没有驾照，开车上路是要给拘留的。”
两人上路二十分钟后，来到了郑艳芳所居住的小区。
“19…”杨泽南抬头看了看大楼外的标识，“再往里走一点应该就是第20幢了。”
小区里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个人下楼丢垃圾，路边的树枝光秃，也听不到鸟鸣。
两人穿过一块草坪，来到第20幢居民楼下。
郑艳芳家就在三楼，两人直接从楼梯上去，来到门外。
杨泽南摁响门铃，半分钟过去了，里面没人回应，杨泽南又摁了一次，还是没有人开门。
“啧。”杨泽南四下张望，突然弯下腰来，看着地上的水渍。
杨泽南伸出手指抹上一些，放在近前嗅了嗅。
“这是垃圾袋留下的水渍，她应该出门了。”
“哦。”周乾把眼睛撇到一边，尽量不去看杨泽南的手指。
杨泽南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跑上四楼楼梯间，探出身来看着什么。
“你又想干这事？上次摔断腿你忘记了？”周乾也像是想到了杨泽南要做什么，恶狠狠的把他从防护台旁拉回来。
“诶，没事的，”杨泽南拨开背后周乾抓着的手，“这次我会小心的。”
“你没必要这么拼命的。”
“矫情。”杨泽南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去了。
周乾心里交错着各种情绪，最终变成一道热气，从口中叹出。
杨泽南很快来到楼栋外，仰头望去，有一条半径6公分中空钢管垂直贴在大楼外墙壁上，正好经过三楼郑艳芳家的一道小窗户。
“呼，呼。”杨泽南给双手吹了两口热气，狠狠搓了几下，然后退后两步，一个小跑，顺着钢管冲上近两米的高度。
钢管又滑又冰，冻得杨泽南几乎要抓不住，好在墙体上每隔一米就有一个固定支架，可以给杨泽南接力。
没一会儿，杨泽南就沿着钢管爬上了六七米，离三楼的窗户只差小半个身子了。
杨泽南握紧支架往上看去，脸色忽然间沉了下来，只见那个本应在他前方固定钢管的支架完全不见了踪影，这就导致了中间有近两米的空白距离无法再往上攀爬。
萧索的寒风蹭过他的额头，带来一丝凉意，天上此时也飘下细雨，杨泽南的心跳逐渐加速，低头向下看了一眼，是地面上小了一倍的一排电瓶车和站在一旁观望着他的周乾，杨泽南缓缓将身体挪向靠近窗户的一边，使整个人背对着窗台。
屈膝，弯臂…
跳！
伴随着周乾的怒吼，杨泽南在空中爬升出一条斜线，顺利地抓住窗台，爬进了郑艳芳的家。
“疯子……”周乾呆呆地看着三楼窗户，喃喃道。
杨泽南探头出来给周乾比了个大拇指，就消失在了窗户里。
从窗户进来是郑艳芳家的厨房，杨泽南从灶台上跳下，环视一圈，整个厨房干净整洁，把一位女人的勤劳浓缩体现了出来。
没有在厨房停留，杨泽南拉开玻璃门，路过餐桌来到客厅。
从客厅里杨泽南大概可以看出这是一套七十平左右的房子，两室一厅，有一公用卫生间。客厅里只有一套沙发，一张茶桌和一个小柜子，一台液晶电视挂在墙上，简约的家具布置风格让杨泽南不禁想到第一次去周学宇家时的感觉。
杨泽南动身在客厅里摸索起来，茶桌上的东西不多，一个水果篮，一包餐巾纸，一套遥控器，一个陶瓷水杯，一个热水壶，茶桌旁还有一个空了的垃圾桶。杨泽南轻轻翻动水果篮里，似乎里面除了水果没有其他的东西，水杯里有半杯没喝下去的热水，杨泽南碰了碰杯壁，确认郑艳芳刚出门不久。
没了？
看着这空荡荡的桌面，杨泽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