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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梅花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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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娄如玉手上功夫端的了得,雁无情被逼到面前,却是匆忙闪躲,甩她不开,更别提抽刀了。如此一来二去,雁无情更是彻底陷入下风,娄如玉的招式却越发凌厉起来,那道道指风刮过雁无情脸侧,竟是刮得有些疼痛。
  然而雁无情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娄如玉的双手上,却忘了那娄如玉接酒的功夫了。只见娄如玉找中一个空儿一腿横扫,便将雁无情撂倒在那桌面上。雁无情却顾不得腿上翻筋扒骨似的疼痛,却是在长桌上连连翻身,只滚过去。
  只看见那娄如玉的双手如同银钩铁爪,直对着雁无情的脑袋插去,便是一连“咚”,“咚”,“咚”,“咚”的脆响,竟一连在桌上串了十几个大窟窿,而那桌子终于吱呀一声瘫倒,结束了它的劳役之旅。
  雁无情却是险险逃脱出来,却是大喘气冷汗直冒,原以为是个花瓶媚骨,没想却托大小瞧了她。正欲把刀拔出,娄如玉却又追了过来,这却是再闪躲不过,雁无情只得在面前横起双臂,下一刻只感到臂上传来撕裂般的痛感。那娄如玉的五指插入雁无情的小臂中狞笑一声便发力要将他的臂骨拧断,却只是将指尖又深了三分,却透出雁无情金色的骨骼来。
  娄如玉惊愕地看了雁无情一眼,修出金骨的和尚肉身怎忒的脆弱?却来不及急退,雁无情已不顾伤势双臂一张将她手腕给抓住,一式撩阴腿带了十分的气劲狠狠扫出。奈何雁无情手脚功夫远不及娄如玉,只见娄如玉轻轻一笑,那双腿竟柔弱无骨地将他缠住。只见两个人翻滚到地上,却是死死敌住,谁也不肯松手。
  只见两人身上气劲升腾,却是拼起了内家功夫,此刻斗争却比之前更凶险几分,只见雁无情体内的白色寒流与娄如玉体内的飘摇紫雾在他们腕掌间交锋起来,刹那两人皆是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却都是咬牙坚持。
  那四个怪人慢慢走了上来,见这两人在地上狠狠缠住,咬牙切齿怒目而视,而他们手、腕上皮肤却是寸寸开裂,血流满地,甚是吓人.
  廋皮骨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大师?”
  雁无情便赶紧出言说道,“这女魔头害死诸多无辜,我已将她死死缠住,你们赶紧取了她的性命,便是一桩无量功德。”
  见那四人略有迟疑,雁无情又说道,“你们但看她锁骨处,上面纹着一朵梅花,此女正是为祸江湖多年的梅花双煞,此时迟疑,我死之后,你们怕也逃不脱性命。”
  娄如玉抬眼却见那四个怪人头上冒着豆大的冷汗,提着奇模怪样的兵器悄悄向她走了过来。娄如玉却是望着他们冷笑一声,“你们也敢信他的话。你们但凡有点见识,便看看那地上是何物。”
  那四个怪人看向娄如玉目光所指的地面上,只见一面黑色的令牌,上面写着五个朱红的大字,白莲堂十四。他们疑惑地看向娄如玉,并不知这有什么打紧的。
  娄如玉在心中暗骂一声乡下蠢猪,便和颜悦色地耐心解释道,“这白莲堂养的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专接那不见光的恶事,此人在堂中排名十四,想必身上早已是恶贯满盈。你们此刻见的模样,指不定是他把一张和尚的皮披在了他的身上,亏你们还信他所言,真是可笑!”
  那四个怪人听完娄如玉的话却是吓了一大跳,他们连着向后大跳了四步,却又是和雁无情娄如玉拉开了距离。只见他们盯着雁无情看两眼,又盯着娄如玉看两眼,却是心中摇摆不定。
  胖成球却轻轻说道,“高老大,你看,他们一时半会也动不了。”,他做了个干脆的手势,“不如我们把他们一下全给杀了,这下我们不就安全了吗。”
  只是这轻声如何逃过听觉灵敏的雁无情他们的耳朵,只见他们横眉怒目扫视过来,一同大吼道,“竖子敢尔!”
  胖成球吓得一缩头,却是跑得更远了。
  此刻雁无情和娄如玉紧张地看向高麻子,两人心中却都是有鬼。高麻子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还是相信大师。我不识得什么白莲堂,只知大师之前出言提醒过我们几个,又在刚才挺身而出,以身犯险。而反观那妖女,那些客人却和她有什么仇,却被这妖女下得如此卑劣手段。”
  娄如玉冷笑道,“他们自己被色欲蒙蔽了心智,却要怪我一个小女子么?”
  “强词夺理,他们固然有错,却是你出言挑逗在先,下毒在后。坏事都让你做尽,你便到地下好好反省吧。”,只见高麻子冲过来拿着一支铁笔便向娄如玉太阳穴刺去。
  娄如玉却是挣脱不得,万分危急之下,却是樱口一张,一团紫雾便喷到了高麻子的脸上。这一口本命精元喷下去,娄如玉神色都萎靡了许多,至少枉费了五年修为。
  高麻子被那紫雾喷中之后,却是痴痴地笑了起来,手中却提起那铁笔,竟要对雁无情下手。只是此刻他虽神智被人所恐,但动作又缓又慢,却是被那兄弟三人拉了回去。
  雁无情沉声说道,“别怕,一时三刻她已难以喷出第二口,加之她修为有损,必能取她性命!”
  娄如玉却是真正慌张起来,朝雁无情怒目而视,却有些色厉内荏,“你这秃驴,便真要置我于死地?”
  雁无情冷笑一声并不言语,只是将手中气劲更加大了几分,只见那娄如玉脸色苍白,却是有些抵御不住了。她立时松开缠住雁无情的双腿,双足在雁无情肩上狠狠一点,雁无情双臂力道一窒,却是让她挣脱了出去。
  雁无情却也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刹那便拔出腰间刀刃,一道寒光亮起,娄如玉惨叫一声飞了出去。只见娄如玉倒在地板上的血泊之中,背上一道可怖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已是奄奄一息。
  此刻却觉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个样,这哪里是什么雅致的客栈,分明是一处破败废弃的民居。只见蛛网遍布,灰尘满地,月光透过房顶直射下来,上面竟是有个天大的窟窿。不过地上那些客人的尸体却是还微热,只是那些刚开始斗酒的酒汉却是不见了。
  高麻子此刻已经舒醒过来,却是又惊愕又疑惑又羞愧,却还是问道,“大师,这?”
  雁无情罕见地露出笑容,飞身攀柱而上,手中一团寒雾拢住半空一只想要逃窜的黑影,竟是张口吞入肚中,随而轻轻跃回到地面之上,便答道,“娄如玉修习了养鬼之法,此鬼名为施乐鬼,以欲念为食,亦可幻化出人心中欲念。便是因旅客而化客栈,因客栈而化雨,端的是厉害非凡。那几桌酒汉便是以前落在娄如玉手中被吊住的亡魂怅鬼,娄如玉已亡,自然是跟着施乐鬼想要逃走,便在我手中伏诛。”
  雁无情收了施乐鬼,心情大好,没想到竟如此收获。再加上雌雄双煞的尸首让师妹拿回去,亦可不担心没人出钱买命,若是在黑龙会前助师妹升上清阶,便可是师妹避开此劫,雁无情心中喜悦难名,却突然想到一事,转瞬面色就冷了下来。
  他厉声问道那四个怪人,“那店小二去了何处?”
  那四人心情刚舒缓下来却又是吓了一跳,矮冬瓜说道,“那店小二也有问题罢?他方才却是往楼上去了。”
  此话刚落,雁无情怀中铃铛便“叮铃铃”响了起来,他心中大急,也考虑不得许多,便将轻功十二分地使将出来,在楼梯上飞跃而上,上了三楼,他噔噔地朝天字三号房跑去,只见房门紧闭,更觉不好,便是撞碎了房门直冲进去,却见师妹坐在地上怀中抱住一个昏迷的女子,似乎是安然无恙?
  师妹见师兄如此扑将进来,满脸焦急之色却又气势汹汹,聪慧识微如她,便也猜到了一丝经过。她指指怀中的女子,“师兄,有人将此女从窗中丢了进来。”
  雁无情心中舒了一口气一看,原来是那风雪山庄的二女中年幼的那一人。只见她转醒过来,便立时焦急地抓住师妹的手,口中已是哭腔,“我姐姐被他抓住了,快救我姐姐。”
  师妹却是更抱紧了她,安抚她的情绪,“你别慌张,快道来抓走你姐姐的是何人?”
  那女子更是啜泣起来,脸上的英气全都不见,化为了无尽无助,“那人是梅花双煞。传闻他们是一对姐弟,弟弟最为好色不过。我姐姐是庄中的天才,却还没过二五年华,若是遭了玷污,便是前途和清白尽毁,以我姐姐的性情,她如何能承受此等之事。”
  师妹已然将那女子扶起来握住腰间之剑,说道,“我却也知道,风雪山庄的女子为修习剑道不至二十五不得婚嫁。师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清白被毁,更别提这还关乎她前途性命了!”
  雁无情没想到这事情竟然复杂起来,他将师妹拉至一旁,却是轻声劝道,“你可要想好,风雪山庄是江湖正道中一等一的大势力,事后风雪山庄必然派人来查清事由。山庄若是因此推敲出你我二人身份,即便你救了她们,她们除恶扬善时也不会手下留情。还不如多一事,少一事,想必那梅花双煞也不敢对那风雪山庄的女子怎样。”
  师妹虽知道师兄的好心,但这话听来却是十分刺耳,师兄向来是肆意妄为,她何时见过前瞻后顾的师兄,她已是下定决心,拉都拉不回来,说道,“师兄,我不连累你,但四十九是非要救那女子不可。你可想想,女子在这世上留着清白,便是为了找一可亲可信之人将身心托付,若她清白与前途尽失,便是遇着了良人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咽下苦楚无奈,在这世上无一毫立足之地?这岂不是连师兄你我二人都不如?”
  雁无情叹了一口气,雌雄双煞本就是他想给师妹升阶的资本,原本是想劝师妹离开他伪装下也方便行事,事后亦好脱身。哪知几句话反倒激的师妹非来不可。也不知聪慧的师妹今日为何如此倔强,他们是下水沟里温饱难顾的鼠,而她们是在光日下养尊处优前途光明的猫,只是猫捉鼠的道理,哪有鼠救猫的蠢事?
  但雁无情也只得点了点头,换来师妹的一个微笑,便是蠢事,也只有陪她一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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