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忘灵》

　　“世人取力，皆截于天地之力，引于自身，壮其筋骨，我忘灵则反其道而行之，修自身为灵，引自然之力于吾身，以炼吾之体魄，如朝阳吸引万物……”
　　阿爸像老先生一般细细讲课，越讲越投入，隐隐有些自豪之情于其中，感受到教书育人的快感，正要再进一步发扬春蚕蜡炬精神时。
　　“砰。”
　　脑袋撞击桌子的声音响起，耀阳迷迷糊糊抬头，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
　　“阿爸，到哪了，来修炼吧。”
　　下一刻，浑身汗毛竖起，知道要遭，僵硬地转头，对上仿佛要喷火的怒目。
　　“耀阳！”
　　怒吼声响起，惊起林中几只飞鸟。
　　“阿爸，我没偷懒，真的，别看我趴在桌子上，但我可用心在记了，这是我发明出来的，额，那个，昏睡记忆法。”
　　耀阳一本正经地向阿爸打马虎眼。
　　“哦？是吗？那你把我刚刚教你的给我背一遍。”
　　阿爸不怒反笑。
　　“额，世人，世人取力，劫，劫力，壮，壮，阳……”
　　耀阳胡乱地拼凑乱七八糟的语句。
　　“臭小子，你还想壮，阳。”
　　阿爸气的脸都绿了，拿起小木棍便要打。
　　“阿爸，阿爸，别别。”
　　一时间小竹楼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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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阿爸啊，这《忘灵》真是你创的？我没读书，你可别唬我啊”
　　耀阳有些怀疑得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老头。
　　“那是自然，你阿爸我那可是学究天人，这可是专门为你这体质打造的功法，这世上独一无二啊。”
　　老头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那你写这么麻烦干嘛啊？这么难懂，本来就是给我练的，你老老实实写个白话文能死啊，之乎者也的。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嘛！”
　　少年毫不留情的打击。
　　老人有些尴尬，咧开的笑容抽了抽，讪讪地说：“这样不是精炼嘛，这样的话不更凸显咱这功法厉害嘛，你见哪个绝世武功说着通俗易懂的白话文的。”
　　少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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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愉悦刺激的斗天之路就这样开始了。
　　虽然年少有着少年人的活泼好动，但得到《忘灵》后，耀阳还是按部就班的积极修行，坚持，执着。
　　这便是他，有目标就不会偷懒。老人看着面对夕阳盘腿而坐的少年，满意的微笑，孺子可教。
　　没过几个月，耀阳便突破锻身，达到修体境，少年得意洋洋的向老人炫耀：“阿爸，我修体了，哈哈，厉不厉害，我可是天才，看我很快就破极给你看。教出来个破极徒弟够你自豪一辈子了吧，哈哈哈哈。”
　　听到少年突破的喜讯，老人心中也是讶然，但随后面色如常，一点不留情面的打击：“只要到达锻身，修体是很容易的，每一个斗天，达到修体境都是最快的，有个屁骄傲的。”
　　但也没你这么快的，后面的话语老人却是憋在了心里。
　　“哦。”
　　少年一听，咧起的嘴角立马收敛了，兴高采烈的神情褪去，耷拉着头，转身离开了。
　　“这孩子！”
　　老人哭笑不得。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老人无神喃喃道，“恩，我相信我会自豪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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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来暑往，日子很快就过去，少年也在一天天成长成熟。但他那远超正常小孩的身形却不再成长，慢慢的，开始向常人靠拢，原本身上隆起的巨大的肌肉也慢慢回缩正常，但眼神却越发锐利，气势也越发浑厚，他变强了。
　　这便是修体，锻身带来的爆发性力量，本身过于分散，修体会让这些力量一点一点凝聚回归自身，体型也会缩回最适合释放力量的模样，少年原本可以一拳断树，那么现在他便可以一拳在树上留下胳膊粗的孔洞。
　　这便是进步，修体带来的助力，对力量的绝对控制。
　　因为耀阳没有接受他人渡力，这本就是他刻苦锻炼所得来的力量，所以他控制起来也得心应手，如臂使指。修体对他来说很简单。
　　老人说的是不错的，刻苦的锻炼或许费时费力，但随着他的斗天之路不断前行，他就会从中得到无法言喻的好处，坚实的基础给了他问鼎至尊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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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少年十七岁了。少年成长为一个神采奕奕大人了，一米八的个头，匀称的身材，锐利的双眼像是出鞘的宝刀。少年懒懒的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手指把玩着不知名的木牌，望着没有一片云彩的晴空，自言自语道：“生魂啊，我的战魂啊，你该出来了吧！难道真如老爹说的，我的气势不够？”
　　无神的双眼像是有些迷茫。
　　“切，我才不走呢。这可是我家！”
　　少年的眼神又莫名的坚定了。看着木牌，他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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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阳，寻我。”
　　“耀阳，寻我。”
　　“耀阳，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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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听的女声在白色的空间回荡。
　　“灵萱！！！”
　　少年猛地坐了起来，狰狞着面庞醒来，青筋暴动，额前满是汗水。
　　“灵萱？”
　　心里好像缺了什么，失了魂，少年有些踉跄的跑回木屋。
　　“老爹，老爹，老爹……”
　　“臭小子，瞎嚷嚷什么，怎么，你决定好了？”
　　老人似乎一点也没变，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没人发现，隐藏在眼底的不舍。
　　“哎呀，老爹，不是啦，我就想问问你，灵萱，你认识吗？”
　　“灵萱？不认识。”
　　闻声少年低下了头，看不出脸上是何表情。
　　“老爹，我想，我该走了。”
　　直觉告诉他，他不能留下来了，他的心在催促着他出行。
　　“臭小子，决定好了啊，恩，去吧，你早就该走啦，《忘灵》的一切你都记住了，长年蜗居于此，你的见识根本支撑不起你的气势，你的战魂是不会出现的。”
　　老人拍了拍已经比自己高的少年的肩膀，背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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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收拾好一切的耀阳站在竹楼前，细细地看着这篇养育他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刻入脑海。还有，赋予他一切的人。
　　“老爹，我走了，解决了一切，我一定会回来的。”
　　“滚吧，臭小子，现在你是斗天了，敏锐的感觉会助你感应到恶意和危险，你还很弱呢，遇到强大的人一定要快跑啊，木牌一定要保管好，一定要夺回你丢失的东西……”
　　老人絮絮叨叨的，像送即将远行游子的老母。
　　少年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老人。
　　“这鬼天气，风真大，迷眼了，我回去了。”老人揉着眼睛，转身离去。
　　少年看着老人萧索的背影，微风拂过面颊，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淌，低声喃喃道：“风真大啊，不坦率的臭老头。”
　　“阿爸，谢谢你！”
　　少年突然大声呼喊，猛地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下三个响头，迅速转身向外跑去。。
　　老人停了停步伐，又坚定地走进了里屋。
　　再见了，耀阳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