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赤水星

　　飞船虽然在小行星带受到轻微碰撞，出了些故障。不过好歹有惊无险的降落在了赤水星。收到惊吓的乘客终于可以安心了，陆陆续续的下了飞船。
　　百里南没有被戴上镣铐，而是直接被扔下了飞船。他也有些费解，前几年他是参与过押送囚犯的，都是送到当地的监狱或者军部，没有中途丢弃的道理。可是当他仔细看看这赤水星，就明白了。这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这哪里是姐夫说的还行啊！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抬眼望去，一片狼藉。除了飞船降落的港口有一些新建筑，城区全是老旧的建筑，一看就是年久失修，墙上的涂料都掉了，水泥甚至都有风化的痕迹；
　　走在脏乱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垃圾，甚至粪便，一些偏僻的角落还充斥着尿骚味；绿化是不存在的，只有一些稍微讲究点儿的人家的阳台上，能够看到一些养的花草。
　　这里的人也都跟难民似的，有些横七竖八的倚在墙上，面如土色，有些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打架的声音、叫救命的声音。对了，还有这里大街上几乎都是男的，女的极其稀少，就算有都长的跟汉子一样结实，不知道是不是水土的原因。
　　被从飞船上扔下来已经有小半天了，他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是应该吃个饭了。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小餐馆，走进去，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几位？”店家服务还算周到。
　　“一位！”
　　“那您吃点什么？”店家听到一位，且听口音还不是本地的，眼睛都放光了，待宰的肥羊，又能捞一笔了。
　　听到店家问吃什么，百里南也没有什么主意。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这里有什么啊，他们穷的连菜单都没有，于是只好说随便来点。
　　听到随便来点儿，店家心里更高兴了，正准备给他推荐套餐，这时一个年轻男人在店家后边，轻轻拍了拍店家的肩膀，没有一点儿感情的说：“不好意思，是两位！给来两大瓶清酒，一份酱牛肉，一份红烧鱼，几个素菜！”
　　店家转头，看清了那人的脸，楞了一下，惊讶的说：“你们认识……”
　　男人没有回话，径自坐在了百里南对面，示意店家赶紧上菜。百里南也有些惊讶，这个星球上，他应该一个朋友也没有才对，看这人收拾的着了整齐干净，也不像是蹭饭的。
　　待他自已一看，原来是飞船上那个邋遢男人，这一收拾，真的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衣服换了复古的短款夹克，显得本来就长的腿更长了，再配上高帮靴子，充满了野性的气息。目测刚洗过澡，洗过头发，发蜡摸的油光锃亮。得亏胡子没有刮，要不他真的认不出来这人了。难道这人跟了一路，这是要给自己接风洗尘的？不行，试一试他。
　　“这个……夜鹰先生是吧！”百里南客气到。
　　“叫我林政”
　　“哦~原来你真名叫林政！咱们好像不熟吧！不过，一起吃个饭也无妨。你跟了我这一路，也挺辛苦的。”百里南明显话里有话。
　　“哼！受人之托，你别多想！”林政不屑一顾的说。
　　“受人之托？”百里南疑问。
　　“想在这里活下去，你最好听我话。否则……”林政笑了一下，没有往下说。
　　“否则怎样？”
　　“我等着看你哭的来求我！”林政一脸认真，趴在百里南跟前说。
　　百里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是吓唬小孩子嘛！他可不是吓大的。于是，不屑一顾的回到：“就这破地方，能难得住我？”
　　“怎么？瞧不起我们这化外之地人民的聪明才智?就你这温室里的花朵，估计今天晚上就得跪！”林政这话一点儿都不假。赤水星还真是流氓地痞遍地跑，恶霸黑帮满天飞。
　　百里南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知道一些这里的情况，比如这里治安不太好，流民很多；这里几乎没有小孩去学校，从小就满街跑打架斗殴；这里其实中央政府都懒得管等。
　　林政知道百里南不信，他也没指望百里南能够相信。要不是为了钱，他才懒得回到这里。菜上来了，他自顾自的吃饭喝酒，偶尔喝百里南碰个杯啥的。两人都没说话。
　　饭吃完了，林政起身就走了，临走前给百里南留了个地址，其他的什么也没说。百里南毫不在意的将地址收下，根本没有当回事儿的往兜里一塞，也从餐馆出来。
　　他打算在街上在溜达一回儿，然后去找个旅馆，等歇几天再去星督局报道。反正那边儿也没人来催呢。谁知，他这一溜达就溜达出事儿来了。
　　被关在天牢几个月，又被圈禁在家里过了个年，然后又在飞船上过了两个多月，算起来他得有小半年没有呼吸过自由的空气了，虽然这里的空气都有些难以描述的异味，但有自由就足够让他兴奋了。等到了星督局报道过后，想要自由恐怕难了！
　　享受着难得的自由，人也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都没有主意到他从餐馆出来就被人盯上了。
　　“听说了嘛！就是前边这个小子，新来的！可有钱了！刚才吃饭都没用店家找零！”一个带着十字项链的小混混说。
　　“听说主星来的！还是京城的呢！”说话的是一个小个子。
　　“不会是哪家的大少爷吧！”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小孩说。
　　“不会！你见谁家大少爷来咱们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没吃的没喝的，就连个娘们儿都少的可怜！”带着十字项链的小混混鄙视了一眼那个文静的小孩。
　　“那咱们干一票！”小个子说。
　　“等会儿，等天黑之后再说!”带着十字项链的小混混明显是几个人的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在百里南打算找个地方歇脚的时候，几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该死！果然遇上麻烦了！还真让姓林的说对了！百里南心想。
　　“啧啧啧，细皮嫩肉的！今个儿哥几个不禁要发财，还要享福啊！”项链男笑的有些猥琐。一众小弟也附和的笑。
　　“那就试试！”虽然对面人多，但百里南气势上一点儿都不输。再说，以他的伸手，也不一定会输。
　　“是吗？”项链男语气有些阴冷。他话音刚一落，一个早就埋伏好的人冲着百里南悄悄冲了过去。百里南当然感觉到了，麻利的一个过背摔将人按在了地上。
　　“废物就是废物。”项链男吐了口唾沫，一起上！项链男一声令下，几个人迅速围了过来，将百里南围住。百里南以为自己手里有人质，他们多少会有些顾虑，谁知这群人根本不管队友的死活。
　　见此情形，百里南本来心里没有底，现在倒是有底了，一群乌合之众。先弄死一个，杀鸡儆猴。这么想着，就顺手把手里的人质撕票了，从脖子处折断的。
　　死人在赤水星是常有的事儿，根本就没人管，大家也习以为常。但是，谁都不希望死的是自己不是！见是一个硬茬，有些人直接怂了，但也不敢跑，毕竟逃跑的人，下场也会很惨，只能出工不出力。
　　对面虽然人多，有的装死，有的本身就菜，只有那个项链男不太好对付。果然，大哥不是白当的。在看这边百里南，虽然百里南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但是以一搏多体力消耗过大，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虽然身上多处受了刀伤，百里南还是把对方都打到了。硬撑假装自己没事儿，然后故作潇洒的用靴子踩着项链男的脸。
　　“刚才是谁要发财来着！”百里南语气有些阴沉。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项链男也很硬气。
　　百里南还是不喜欢杀人的，他相信人性本善的理论，好像是几万年前的上古时代的一本书上写的。
　　但不杀人，不等于就轻易放过他们。像这种刚才想抢他钱，可能还对他有那方面心思的，就得让他一次记住。于是，百里南狠狠的在项链男裤裆里踹了一脚，鞋底还拧了半圈，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狠了……
　　“这次就放过你们”百里南潇洒的走了，只留下项链男双手捂着下边，痛苦的哀嚎。
　　走过几个街区，百里南觉得大概安全了，于是找了个墙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那一架虽然很解气，但是损失也有些大，左胳膊上一道十厘米长的伤口，背上应该也有伤口，他感觉到疼了，尽管看不见。
　　这赤水星还真是人吃人呢！刚来第一天就这样，现在要是再有人动手，他肯定是打不动了。我靠，不会这么准吧。这又来了一群，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对面一群人很快就到了，百里南早就站了起来，右手捏着自己左胳膊上的伤口，轻松的说到：“怎么？要钱是吧！来，这个地址，跟我去拿吧！”
　　说完，百里南將林政给他写的纸条扔了过去！对面被唬住了，一个看着像老大的人自觉的接过纸条，手抖了一下，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百里南大概想到了，但是没想到那面瘫脸这么好使，这该怎么说呢！一面之缘？搭档？雇主？算了，糊弄过去算了！！
　　“这个你不用知道。”百里南故作高深的说。
　　有人在那个老大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那个老大就带着人离开了，临走前还还很恭敬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