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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椿勉不觉晓 / 第七章 记忆深处那道光

第七章 记忆深处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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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后来,我打听到父亲喜欢在后院的鲤鱼池旁的亭子里弹琴。我摸清楚了路线,让四个丫头在墙边放哨,偷偷钻进狗洞,悄悄潜入父亲的世界。
  竹林环绕着鲤鱼池,鲤鱼池旁有个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位绝色的男子,他的面前放着一把古琴。琴声随着他修长的手指的跳跃而起伏,他的眉头总是微微皱着,琴声忧伤且婉转,令人动容。
  我躲在竹林里,偷偷地看着,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生怕惊扰了父亲。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父亲,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父亲,没有装出来的喜悦,也没有挤出来的笑容,只有淡淡的忧伤,与那萧瑟的风景融为一体。
  我仿佛被隔离了出来,与血脉交融的父亲和触手可及的风景分开了。
  我不敢去见父亲,不想看他再装出快乐的样子,那样一定很累,很累。
  我想搞清楚他的忧伤,想弄懂他的过往,走入他的世界,当一对幸福的父女。
  父亲姓施,出生于大族世家,翩翩公子,才识过人,却困于后院,当一只被折断双翼的鸟,过着没有自由的生活。想必很痛苦吧。以后每一次光明正大的见父亲时,我总是笑嘻嘻的,我想要将自己的笑脸印在他的眼睛上,这样他想起我时,记起的都是笑脸,万一呢。
  既然流着一样的血,那我就替你享受这外面广袤的土地,替你展开那微皱的眉头。
  那时,天很蓝,水很绿,一个忧伤的漂亮父亲,他爱坐在亭子里弹琴,琴声悲伤悠扬,将整个亭子染上了忧伤,有一个小女孩,总爱躲着看他,却不敢靠近,他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梦,随时都会破碎。
  后来,梦破碎了,化为飞灰,随风飘散,小女孩却不愿醒来,守着自己心中的那个带着美好忧伤的那个他。
  ······
  “你可真是笨,对着墙都可以发呆。”一句椿的讽刺声袭入双耳,将我从记忆中拉回。
  我的心情泛起涟漪,需要平复下来,我懒得搭理身旁的家伙,回到了房间。但是,这个家伙也跟着回来了,虽然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想做什么,就勇敢去做吧,不要因为任何事而后悔。”椿像是窥透了我的心思,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这件事会带来痛苦呢?”我出奇的没有反驳。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椿漫不经心的道。
  对啊,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应该害怕,不管袭来多少寒风冷雨,我只顾风雨兼程,一路向前。
  第二天,我吩咐四个丫头帮我更上华美繁杂的衣裳,梳上高贵大气的发型,戴上华丽漂亮的珠钗,配上精心雅致的香囊,就像其他王宫贵女一样。
  这可真笨重,我以往的着装总是按轻便的来,除非特定场合,不然我可不愿遭那罪。
  我已经派人打听了,那天出现在和尚庙的女子乃是富商之女,名马佳绩,由于一夜之间休了满屋子的男宠,现在在凰国可是名气大涨,连孩童的童谣都在传唱:“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放弃满园子男宠,独独吊死一和尚。马佳绩啊马佳绩,不要成为马家鸡。鼠目寸光要不得,薄情冷漠当属你。”
  坐在公主府专用的马车上,我愈发后悔之前的鲁莽行为。我可是郡主啊,放着自己的马车,仆人不用,干嘛要学话本里的独自出府啊,都是话本的错,把我怎么聪明的一个孩子都教傻了。
  椿这个讨厌的家伙坐在我的对面,但奇怪的是我没有之前的排斥感,哼,本郡主如此善良,才不会与他一般计较。
  “你会下棋吗?”椿开口道。
  哼,下棋这种东西可是贵族的必备社交技能,他竟然问我会不会,这是在小瞧我啊。不过,我还真心不怎么会,下棋这种东西耗时长又烧脑,实在是浪费本郡主的珍贵的脑细胞,所以本郡主一向不喜。当然为了彰显本郡主的文化内涵,马车里的桌子上摆有棋盘和两盒棋子。
  “当然会,但本郡主不屑于你下棋。”我装出一副自认为很厉害的样子。
  “下一盘吧,就当打发时间。”椿依旧是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气,全然不在乎我说了什么,然后开始摆正棋盘,将两盒棋子分别放于两侧。
  “我已经说了不下。”我有些心虚,万一本郡主的棋艺暴露了,那肯定会被这个毒舌的家伙给怼死。
  “我让你。”椿随意吐出三个字。
  竟然敢瞧不起本郡主,难道本郡主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我的演技可是能骗过不少人的。呃,这一定是激将法,好的,激将法成功了,本郡主答应了。
  “下就下,记住你的承诺。”我应道。哼,你要是敢赢我,我就·····,也不能如何。
  下棋果然不是一门好活计。我感觉开局没多久我就在无形中被椿牵着鼻子走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在椿的掌握之中,每一步都按他设定的方向在走,甚至我觉得我已经输了,但偏偏每一次要输的时候都恰好能继续下去,当然也只能恰好继续下去。
  我有些恼,说好了让我的呢?就不能放一下水吗?大骗子。
  终于,我受不了这种被全然掌控的感觉了,也顾不上面子问题。我问道:“椿,你不是说让我吗?”
  “我已经让了,你知道我为了不让你输费了多少心力吗?”椿的语气有些无奈,但这已经足够让我无地自容了。
  你要不要这么直白啊?我也是要脸的人。
  幸好,目的地到了,椿先我一步下了马车,然后撩开帘子,伸手将我牵了下来。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是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在我来不及多想的时候就发生了,虽然我确实没有多想。
  朱门大户,富商马府。
  这马府在权贵大臣中有些名望,由于颇具钱财,时常收罗一些美男,珍奇珠宝赠与权贵,以交好。
  在凰国,商贩富人都以结交权贵为荣。所以,本郡主的到来自然让她们蓬荜生辉。这不,我按照贵族的礼仪提前送好拜帖,以至于我刚到马府时,迎面走来的就是马府的一家老小。
  她们向我行礼,满面笑容,当然除了马佳绩,她看到我时有片刻的眼神闪躲,显然想不到撞见了她私密事的我,竟是郡主,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我从来都不喜那郡主的身份在外招摇撞骗,呃,装腔作势,呃,也不对。反正既然好不容易装一次,我自是要当一个威严,霸气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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