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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蓝正在清原雨霖房间的浴室里洗着她这几个月来的第一次澡,从易南城来的两个女佣拿着猪鬃刷和几块香皂协助她。
清原雨霖坐在房间的阳台上,他的面前摆着热水和热毛巾,但他完全没有要用它们的想法,他的精神不知所谓的有些恍惚,他觉得他的身体现在似乎并不完全属于他自己了,哪怕是脸上黏黏糊糊的汗渍和手臂上又干又硬的血迹也不能给他太多难受的感觉,他就像个雕塑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清原雨霖觉得自己会生平第一次睁着眼睛睡着的时候,塔拉蓝一声吃痛的喊叫把他模糊的意识拉了回来,他眨了几下眼睛,喘了几口大气,总算是动了几下。
清原雨霖仍然没有开始清洗自己的身子,倒是抽出了那把赫兰送给他的匕首,他把匕首举到阳光下,被鲜血染红的匕首在太阳底下就像是一块红宝石一样美艳夺目。
清原雨霖用指尖只是轻轻一碰刀尖,鲜血就涌了出来,他看着手上微不可查的伤口,然后鬼使神差地从里面挤了几滴鲜血到那盆温水里,鲜红的几滴血珠就像是高傲的贵族一样聚到一起,与周围平民似的温水格格不入。
然后他又一次的回过神,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干什么。
清原雨霖苦涩一笑,拿起毛巾擦脸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清原琉璃和清原雨露走了进来,他们看见他们的哥哥就叫着跑过来:
“哥……我们找了你一个上午,树上、地下室、屋顶、杰克家,这里我们也来过好几次,你去哪了?”
“我在森林里……”
清原雨霖突然又精神恍惚了,他怔怔地分别看了看弟弟和妹妹的手指,突然他拿起匕首说:
“把你们的手伸过来碰一下刀子,把血滴到水里。”
两个孩子都愣住了,然后清原琉璃慢慢地把她的小手伸到哥哥的身前,清原雨露看到姐姐这样做,也把手伸了过去。
清原雨霖木讷地说:“会疼的……”
清原琉璃摇着头说:“哥你不会让我疼的。”
清原雨露也摇着头说:“不会疼的。”
“嗯……”
有些刺耳的尖锐声音响起,那是刀身与瓷盆碰撞发出的声音,清原雨霖低着头把弟弟妹妹的手推回去,他小声说:
“你们先去别的地方,我洗一下就去找你们。”
等两个孩子走出房间清原雨霖才抬起头,他用发红的眼睛看到了那盆被染红了的热水,他在今天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只是那么一点血就能染红这么一大盆水。
清原雨霖的屁股滑下凳子,他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胳膊上和脖子里的阵阵瘙痒感也不能让他抬起手抓痒。他蹲在那里,一直蹲到两腿发麻,他心里想着妹妹,想着弟弟,想到只要他开口,他们就没有拒绝过,然后他又想到自己亲手把一个人的脑袋刺穿……想着想着,清原雨霖把脸埋在胳膊里哭了起来。
“你的女佣下手实在是太狠啦,差点没从我身上搓下去一层皮,下次我死也不要让她们帮我……你在干什么?”
清原雨霖抬起头,洗干净全身的塔拉蓝穿着一身干净衣服站在那里往下面看,当她看到红肿着眼眶的清原雨霖时吓了一跳,她在上面问他:
“你没事吧?”
清原雨霖在下面低下了头,闷声说:
“没事。”
塔拉蓝蹲了下来,她从身上的衣服撕了一块布下来递给清原雨霖:“哭成这样了还说没事,给,擦擦眼睛。”
清原雨霖打开她的手,低声吼道:“我都说没事啦,走开……”
说着他就想起身,但蹲的时间长了两腿开始不听使唤,于是他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上,塔拉蓝见状赶紧把他抱到床上。
清原雨霖躺在那里无力地骂道:“他妈的,不要多管闲事啊。”
塔拉蓝用那块似乎是丝绸的布把他的眼泪抹掉,然后又起身把那盆水和毛巾拿了过来,她边给清原雨霖擦着手臂边说:
“你救了我一命,这辈子除了那个把我送到收容所的狱卒之外,你是第一个帮过我的人,所以我要管你的闲事。”
清原雨霖小声骂了一句“他妈的”,然后把毛巾抢了过来,他说:“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照顾死人一样帮我……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比两个你还值钱?你就把它撕了……”
塔拉蓝问道:“你为什么要哭?”
清原雨霖的眉毛跳了跳,他用力擦拭着自己的胳膊,说:
“不关你事……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不准出去,如果被人发现了你就说你是我的朋友,别说女巫……”
“是因为杀了那个人,对吧?”
清原雨霖睁圆了眼睛,他把毛巾扔到地上,朝塔拉蓝吼道:
“别自作聪明地猜老子的事情,你要是真的聪明就应该知道现在别惹我……”
“在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塔拉蓝突然说,“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我妈是个女巫,我只知道我被周围所有的大人和小孩排斥……”
清原雨霖愤怒的表情固在脸上,他撇过头看向一旁。
塔拉蓝继续说:“有一天几个男孩朝我扔石子,我的胳膊被砸破了,那几个男孩笑着跑了。我靠着一棵树坐下就开始哭,过了一会有个赶路的男人走过来,他看见我一个人坐着哭就过来问我为什么哭,我告诉他我没有父母,而且村里所有人都讨厌我。然后他笑了,他对着我笑,但是跟其他人幸灾乐祸的嘲笑一点都不一样,他笑着告诉我他在五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所以小时候经常被欺负,但他不管被怎么欺负,从来都没有哭过。他笑,他一直笑,只要有不顺心的事他就会大声的笑,笑到最后连那些欺负他的孩子们也觉得欺负他没意思了,所以他们就不管他了。他走之前跟我说,要放宽心胸,人生在世,笑是最潇洒的,只要笑,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清原雨霖侧着头说:
“我的心胸没那么宽,没法像个傻子那样一直笑。”
这时,清原雨霖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能感受到塔拉蓝的体温,还有她身上的香味。
塔拉蓝从背后抱住清原雨霖,她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人生在世,遇到烦心事一笑了之是很潇洒,但我觉得,有些时候还是哭出来的比较好。”
清原雨霖握紧手中的被子,他低下头说:“你又懂什么……”
塔拉蓝继续轻声说:“你那时候的眼神跟我小时候被欺负但是没地方发泄的眼神一模一样,所以我懂……杀人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清原雨霖咬着自己的嘴唇,他有些沙哑地说:“感觉不好又能怎么样,我妈说只有学会忍耐,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男人。”
塔拉蓝坐到他身边,再次把他抱到怀里,她摸着他的头发说:
“但你妈妈并没有说真正的男人不能哭,对吧?”
没过多久,塔拉蓝就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