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零充

　　豹子头零充之所以会起这么一个网名，大概是因为他比较吝啬。
　　而一个人会吝啬，大多不是因为有钱，而是没有办法，只能挖空心思去抠。
　　零充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他上学上到初二就不想上了，但是这违背法律，带着一种逆反心理，零充把初中上完了，成绩居然不降反升，父母很开心，零充却不高兴了，因为初中升高中还是有优待，他还是得继续上学。
　　上学当然是好事。可零充没这才能。
　　他的数学老师曾经干过一件经典的事情，而这也使得零充成为学级里的传说。
　　某天，零充的数学老师黑着脸把零充叫到办公室，递给了他一张考了4分的试卷，低声问：“你知道要考出这样的分数，概率是多低吗？”
　　零充当时一脸懵逼。
　　数学老师叹了一口气，拿了一张空白答题卡，对他说：“看清楚了。”
　　说完，数学老师把答题卡丢在地上，正面踩一脚，然后背面踩一脚。
　　他吩咐零充把答题卡上面带着鞋印的位置，都涂上黑色色块，零充照做了。
　　而后数学老师对着答题卡的黑色色块部分，一言不发的给零充对照答案。
　　最终结果让零充大受打击：34分。
　　自那以后，零充每次都是秒交试卷，成绩不降反升，也因此升学到了高中部，虽然他并不想上……
　　用这种靠天收的方法，零充逐渐孤独起来，他不喜欢和其他人交往，因为成绩低于40分的他觉得太蠢，对他没什么好处，成绩高于60分的他又觉得高不可攀，还是没什么好处，听课又听不懂，可是不听课又很无聊，上课对他来说是漫长的时光，放学以后9点睡觉又让他和其他人比起来是一个异类。
　　就这么过了一年，高二的时候，一个胖子转校而来，零充和胖子聊不到一起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在零充脚踩答题卡被他发现以后。
　　惊为天人的胖子自从发现了这种高效答题方式以后，就成为了零充的死党，并且把孤僻的零充带入了游戏世界。
　　这个故事的游戏部分，自此展开。
　　“玩游戏？我没钱。”零充和胖子传递着纸条交流。
　　胖子回道：“我玩的游戏不需要花钱，免费游戏，虽然有充值接口，你可以不花钱啊，一样可以玩。”
　　“可是听说企鹅的游戏不花钱会被封号。”零充回纸条道。
　　胖子回道：“你干嘛那么招摇啊，你起网名正常点不就行了吗？”
　　“可是我一直都叫零充啊。”零充郁闷。
　　胖子回道：“你可以叫林冲！多威风！”
　　“虽然历史我只考了29分，我还是知道林冲是个反贼。”零充道。
　　胖子有些抓狂：“可你玩游戏不冲钱，还叫零充，和反贼又有什么区别，还是带头不充钱！”
　　“好吧。”零充想了想，觉得胖子说的靠谱，道：“我就叫林充好了。”
　　“低调无大事！这就对了。”胖子回纸条。
　　两人身为同桌，互相传递着纸条，混没发觉英语老师脸色漆黑的走了过去。
　　英语老师朗诵课文的声音都变化了，低沉了，沉闷了，但他一言不发的，只是走了过去。
　　在学校，这样的行为有一个术语：放生。
　　不关爱学生的老师，是不会去搭理他是不是掉面子了，不搭理不是更省事？
　　训斥一通，大家都恼火，老师也费神，何必呢？
　　如果一个老师是爱你的，他一定会劈头盖脸当着全班同学教你做人的！
　　一定！
　　然而他并没有。
　　下课铃刚响，英语老师面带微笑的脸陡然变色：“章百，流韵，下课后到办公室来一趟。”
　　好吧，英语老师还是爱着他们的……
　　放学后，难兄弟俩人得到额外的作业处罚后，并肩走在归家的路途上。
　　“胖子，你确定这种东西我们两个人一天能抄写1000遍？”零充纳闷的翻着课本。
　　胖子流韵翻了个白眼：“当然不，老师实在太爱护我们了，这是要告诫我们，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如果一个人搞不定，那当然是……你等下，让我召集一波小伙伴！”
　　胖子把平时一起玩游戏的小伙伴都召集到了一个茶楼里，拼了两桌加上他和零充一共12个人：“大家伙，拜托了。”
　　“好说好说，其实这东西也不难，只要记住发音，狂念五个小时，全部记住！不信我背首诗给你听：爱情结束了也无所谓，物质不是真正的武器。Deargirldone，justbefine，needjewellosegun.听好了，背诵方法是这样的：D个蛋，装逼犯，你的菊花老子干！”
　　众人哄堂大笑。
　　在一帮小伙伴的努力下，两人的2000遍迅速解决掉了。
　　“下次有这种事情别忘了找我！”散场时，小伙伴们拍拍胸脯：“保证搞定！万能修理工！谁用谁知道！”
　　离开茶楼，零充疑惑的问胖子：“这种事情不用花钱吗？”
　　“当你个人的价值高于金钱的时候，事情是无价的，你是兄弟，但当你的事情需要用金钱去衡量的时候，你是贱价的，就只是朋友，明白吗老铁。”胖子意味深长的装了个逼。
　　“好吧，兄弟，明天见。”零充懵懂的说。
　　“哎？”胖子不爽了：“是兄弟走啥，晚上陪我通宵，咱们玩游戏去！”
　　零充郁闷道：“可我9点不睡觉不行。”
　　“是兄弟就不能说‘不行’！”胖子一脸怒视。
　　零充一头雾水，勉强同意了：“好吧，不过我只能在家里，我家严。”
　　“电话给我！”胖子鄙视，一把夺过零充手机：“喂，阿姨吗，我是章百的好朋友，今天邀请章百到我家玩，对对对，是的，我是他同桌啊，胖胖的，长得一脸喜意的那个，哎对，家里请了个家教，今天给章百补习一下，难兄难弟嘛，哎，是是，您放心……”
　　零充一脸懵，等胖子挂了电话道：“你能对上？”
　　“这点小事！兄弟是啥？看好了！”胖子一甩头，可惜他没发型，又打了个电话：“喂，小妹呀，哥哥给你带两杯大杯的奶茶回去，你要什么口味的呀……”
　　末了，胖子一拍零充：“搞定！知道了吗，这就是兄弟！能所不能！跟着兄弟，不会亏了你的！”
　　“我可不是跟你的，我只是陪你玩，但也不会亏你。”零充伸了个懒腰道：“你真的请了家教？”
　　“请了。”胖子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跟不上进度当然只能想办法了，你要不要一起听听？”
　　“也好。”零充想想有免费的听得懂的课可以听，也不错，便同意了。
　　也许他并不是成绩差，只是理解能力比通用课程要慢上一些进度。
　　一天慢一点，跟不上，步步跟不上，一个学期跟不上，自然就成为了差生。
　　但如果有跟得上的课程去听，他也未必会一直落伍。
　　胖子真够兄弟，零充这样想。
　　两人往胖子家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