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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进来时所经过的木门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而正门就在暗门的另一边,紧紧的关着。隐隐可以听见门后频繁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没有贸然打开门出去,苏言躲在了正门旁两个巨大铁柜的阴影中,默默的屏住了呼吸。
此时这个血腥、阴冷的大厅里,又恢复了初时的森然。苏言好似融入了阴影里一样,再难以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有两个声音由远及近。
“你知道刚刚震颤是怎么回事么,鲍勃?难道是普通人得知了我们的存在,准备引发战争了么?”其中一个声音问道。
“这个……”另一个人有些犹豫,“你知道,刚才地震的时候我正在祖坛做祷告。看到贝利把昏迷的莉莉丝小姐背进了祖坛里,我觉得这件事可能和刚刚的地震有关系。”
“什么关系?难道是莉莉丝小姐和军队交战了?可那地震是怎么回事,是导弹么?”
“应该不是,我们还没到和人类交战的时候。”鲍勃摇了摇头,“这也是十二位祭祀大人共同商定的战略,我们不会这么轻易就和人类轻启战端的。”
“为什么非要打仗不可?我们就不能和普通人和平共处么?或者让更多的普通人加入我们圣族!”
“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有获得新生的资格的。”鲍勃面带冷笑,“而且你以为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拥抱死亡?太少了,不然‘地狱’里那么多的血奴是怎么来的?”
“是啊!”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鲍勃打开了门,和同伴推着一个宽大的推车走了进来。一边交谈,一边查看起各个罐子的刻度盘。
苏言在阴影静静地看着两人,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倒吊动物中后,悄无声息的掩上了大门,抽出匕首,轻轻的向两人消失的地方探去。
“鲍勃,找到装满了的采血罐就告诉我一声,我去帮你搬!”
“知道。”
随后两人分开,彼此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这个鲍勃总‘人类’、‘人类’的,还真把自己当成高人一等的生物了?”他小声嘀咕着,浑然不知苏言已经盯上了他。
苏言看着眼前的这个生物,因为他确实用生物来形容比较恰当。这个生物长着山羊的蹄子和卷曲的长角,身上长着茂密的棕色卷毛。他看起来还保留着人类的穿衣习惯,穿着一套熨烫笔挺的西装,只是这套做工考究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无论怎么看都分外怪异。他除了没有看到翅膀之外,形象竟和传说中的恶魔没有太大差别。
苏言神情不变,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传说中的怪物,而是一只嗷嗷待宰的羔羊。
这只穿着西装的羊头恶魔没有察觉到悄然伸向他的那只手,仍在那低头查看着采血罐,突然感觉嘴巴一紧,被一股巨力勒住。身体被这股力量带着,猛的向后一趔趄,随即脊柱一痛,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完全没有了知觉!
苏言眯着眼。徐龙不在身边,自己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这些很久不用,但其实早已铭刻在了骨子里的杀人技巧了。看着脊柱神经已经被破坏,瘫倒在手下的山羊恶魔,抽出匕首一刀划下,轻巧的割开了他的喉咙。
山羊恶魔双眼涣散,至死都没有看到杀死他凶手是什么人。
他的尸体瘫软在地上,喉咙中不断的涌着鲜红的血液。苏言眯着眼,深深的嗅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时有些愣神,依稀想起自己十八岁前,一直努力忘却的那些记忆。
自己也许是个孤儿,也许不是。反正自己有了认知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在自己有了记忆后,就一直被关在一个迷宫一样的建筑里。迷宫的面积极大,而且路径复杂。其中潜藏着一些并不致命,但是一旦中了就会受到残酷惩罚的陷阱,只是陷阱背后往往藏着少量的食物和水,这也是他唯一能够获得食物的地方。
和他一样生活在这个迷宫里的大概四五十个人,比他大的有很多,他们也更容易生存下去。即使他们没有破解或通过陷阱的能力,也可以凭借武力抢夺其他孩子手里的食物。
苏言年龄几乎是最小的,而且长的瘦瘦弱弱,无论怎么看都属于很难活下来的类型。
但是在其他孩子一直无头苍蝇般的在迷宫里瞎逛时,他用了七天的时间走遍了迷宫的大部分角落,并将路线图铭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并据此和其他的孩子有了周旋的余地,也成了他能够活下来的资本。
迷宫里的陷阱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不知道是谁安装,反正苏言是没有见到过安装陷阱的人,随着他们在迷宫里待的时间越长,陷阱的惩罚和难度也越来越大。直到除了苏言外最后一个孩子死去,苏言被接出了迷宫里。
那年,他五岁了。
他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蜡烛,只有面容冰冷的教官以及以及一门又一门需要学习的课程。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学会了格斗技能、人体医学、枪支使用、交通工具驾驶、心理社交等数十门课程。直到他十岁那年,他才知道自己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卧底,而这卧底一做就是八年。
任务完成后自己被组织安排了个学生的身份,以便下次启用。随后就是自己辍学,当职业选手,成为主播,直到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曝光度够高的公众职业以抗拒组织的召集。
苏言深吸了一口气,平息着内心的悸动,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自己一直排斥组织的再次召集,并不是因为我厌恶杀戮。原来我只是讨厌对弱小者出手罢了。”
今天以身为饵,击杀比他们强了无数倍的亚当和伊莲,以及之后目睹莉莉丝毁天灭地的魔法。一切的体验都让苏言沉寂了太久的心忍不住又一次的悸动了起来。
舔了舔嘴唇,有些热切的看向了鲍勃消失的方向,随即微笑着走了过去。
只是在这血色渲染的背景下,这笑容看起来分外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