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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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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秦枫已经走了。
  安铁在枕头底下摸出手表,一看8点。其时,他的另一只手还放在两腿之间,早上安铁的手总是不自觉地放在那里,为此,秦枫已经嘀咕过好几次,“身边躺着个美女,居然总是摸自己的东西,变态啊!”
  “嘿嘿,命苦养成的习惯!那么长的青春期就是靠这只手艰难度日的,又没有女人碰,以后改好不?”安铁只是狡辩地道歉一下,但总改不了。
  秦枫知道安铁大学里有个女朋友叫李小娜,大学一毕业,李小娜留在北京,安铁到了滨城。秦枫经常问李小娜的床上功夫有没有她厉害,安铁总是一口咬定和李小娜只接过吻,绝对没上过床。
  傻瓜才跟现女友描述跟前女友的上床细节,何况,说出来几乎没人相信,大学期间,安铁和李小娜恋爱四年,还真就没实质性地将李小娜拿下。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处男吧?看你在床上跟流氓似的!”秦枫执着追问,不达目的不罢休是秦枫最显著的可怕优点。
  “虽然没跟李小娜那啥,好歹也在喝醉时被仰慕俺的女同学强上过几次,我对李小娜没什么感觉,真的!骗你是猪!”安铁说。
  
  “真的?你就是头猪!”秦枫半信半疑又醋意十足,“太便宜她了!”
  下面撑得厉害,半夜的那泡尿还憋在膀胱里,安铁到卫生间门口,还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瞳瞳还在卫生间,其实,安铁知道,这个时间瞳瞳早上学去了。安铁把卫生间的门推开,头伸到里面看看,卫生间里空荡荡的,安铁觉得自己有些滑稽,下了个决心似的,果断两步跨进卫生间,狠狠地把膀胱放空了。
  到客厅打开电视,那个长着饼子脸总笑眯眯特自信的某电视台女主持正在念各家媒体新闻。安铁倒是挺喜欢这女人的聪明劲,时间一长也不觉得这女人丑,反而觉得这女人也蛮性感,甚至有时候还想入非非,要是把她的职业装解开了,半裸抱在怀里,把她念各地重要新闻的嘴按在自己下面,一定非常爽。
  安铁拿着遥控器,屁股从电视那儿挪到沙发上,就看到一张纸从扶手上飘到了地下。
  安铁捡起来一看,是瞳瞳的字迹,“叔叔,鸡蛋煎好了,在微波炉里,面包在橱柜里,秦姐姐早上5点走的。”
  瞳瞳看起来很平静,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还真有她的!”安铁笑了笑,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这个早晨温暖而平静,他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想着瞳瞳刚来的样子。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瞳瞳都来4年了,一晃都13岁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才几年,瞳瞳已经发育成一个安静得像梦一般的少女了,瞳瞳闯进安铁的生活也像一个梦,像安铁在生活中珍藏最深的一个梦。
  4年前,安铁去北京采访一个著名国学学者。其实,采访也不一定要去北京,仅是为了完成采访在网上就可以,但安铁还是跟主任说:“还是面对面采访现场靶强些。”
  
  那时安铁刚到文艺部不久,文艺部刚上任的主任是个有野心也很有才华的家伙,35岁,却一心想在40岁前破一个记录做这家报社的总编,目前为止,这种情况在这家党报历史上还没有先例。
  虽然是文艺部,但主任经常强调,文艺部的稿子也不要都搞成传统的小说、散文之类副刊路子,文艺部的稿子也要有新闻性,要当下,要强调现场靶,那时候,文艺部不负责编文化新闻,文化新闻由专门的文教部负责。安铁和新主任比较投缘,他摸清了新主任的脾气,所以安铁一提这个专访应该有现场靶,马上就得到了新主任的认同。
  刚到文艺部的安铁顺利地得到一个出差的机会,他费这么大劲想去北京,真正的原因是想再见见李小娜,尽避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一辈子也不要见到这个女人。
  采访完学者,安铁给李小娜发了短信,告诉自己住的酒店房间号和电话。
  晚上7点钟李小娜来了,一句话没说,安铁就把李小娜按在床上使劲亲,差点把李小娜的舌头咬断,直到李小娜大声叫痛才停下来脱衣服。做完爱,李小娜去洗澡,整个过程两人除了用“哦--啊--”这样的感叹词,几乎没说别的汉字。
  洗完澡,李小娜把安铁抱在怀里,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安铁,很久,终于说:“我们做情人吧!”
  安铁盯着李小娜一直没说话,李小娜等了5分钟,安铁还是不说话,李小娜开始穿衣服。
  李小娜走到门口时,安铁终于用一种自己都很意外的声音无比平静地说:“走好!多保重!”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安铁发现自己的嘴角发咸,他流泪了!
  这是安铁长这么大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流泪是在安铁十六岁写遗书的时候,那时侯他想自杀,安铁连那时为什么会有自杀的念头都忘了,只是清楚地记得,十六岁的安铁一边认真地写着遗书,一边静静地流泪,整整哭了三个小时。当然,安铁没死成,哭完后,遗书也写好了,当他重新看那篇遗书时,感觉简直是一篇文采华丽的写给青春的情书,然后他就把遗书悄悄撕了。
  李小娜走后,一向穿着随便的安铁穿戴整齐,出门前甚至让服务员把衣服拿去服务中心熨烫了一番,就像要出门参加一个隆重的婚礼。
  他去了三里屯的一家酒吧,一个人坐在那喝酒,早上酒吧关门,他又另外找了家咖啡厅继续喝,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安铁醉熏熏拎着包就上了滨城的火车,找到自己的铺位,倒头就睡。
  这天晚上,他一直在做梦,他梦见自己睡在一列列车上,他不知道列车要往哪开,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列车员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穿着制服的姑娘,她们微笑着突然出现,又悄然消失。她们就像来自未来,却在过去失踪,他还梦到一个小女孩儿坐在他身边哭,哭得他心烦意乱。
  安铁被这哭声吵醒了,他使劲睁了睁眼睛,真就看到对面卧铺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在哭,哭声还很特别,“呜”的一声,马上压抑住,又忍不住“呜”的一声。
  女列车员走过来,列车员是一个中年妇女,没有一丁点安铁梦里漂亮制服姑娘的影子,中年妇女狐疑地看着安铁和小女孩,极不耐烦地说:“人都走光了,赶快下车!”
  
  原来到站了!安铁拎起包,看了一眼小女孩,就往外走。
  安铁有点恍惚,在火车上好像睡了,又好像没睡,脚下有点发飘。出了火车站,安铁站在路边拦出租车,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一辆空出租,倒是好几辆已上客的出租停下问他去哪,安铁没搭理他们。
  这时,安铁隐约感觉后面有人,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穿蓝色上衣、土黄色裤子的小女孩胆怯地看着自己,女孩衣服上有明显的灰尘,脸上也是,一看就是在哪里蹭的。
  除了那些明显的灰尘,小女孩的脸和衣服的其他部位倒很干净,脸上的灰尘还被眼泪冲出好几道印痕。在灰尘后面,还是能看出小女孩长得很清秀。
  
  安铁脑子里首先浮现出一个词,“乞丐”,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孩子,安铁觉得还是与平时见过的小乞丐有些不同,然后,他突然记起来是火车上那个哭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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