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先生在燕固生的前面肆意地说着，走到了总督府门口。先生停了下来，看着大路上的光景。纵使是在这呵气成霜的北地依然有许多人在这马路上来回奔波，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燕固生在先生的身旁站定，两人一起看着这闹市。先生抬头看了看接近黄昏的天空，先生说了句“还有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便带着燕固生向东走去，先生也没说话。燕固生默默的跟在后面。
　　在这闹市之中燕固生一扭头看见了一个小泼浪鼓，拨浪鼓用竹子的鼓身，牛皮的鼓面，两个弹丸敲击起来异常的清脆。燕固生心中很是喜欢，他刚驻足看了两眼，便看到先生已经走远了。燕固生紧忙跟上，两人来到了一座高楼之前。燕固生惊讶的抬头看着这高高的塔楼，先生带着他向里面走去。塔楼里面是一个螺旋的楼梯，两人满满的上着楼梯。这旋转的楼梯异常的多走的燕固生满头大汗，眼冒金星。每次都感觉要走到上面了，可是直到走的燕固生出现了恶心，眩晕的现象时他也没走到上面。此时随是腊月，但是燕固生的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终于燕固生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扶着楼梯，近乎趴着一般走了上来。
　　先生此时已经在上面等待着他。着楼梯上面是一处小阁楼，小阁楼上面有一口大钟。阁楼不大，约莫能站四五个人，先固生走了上去，当他走上去向下看的那一眼的时候，他惊呆了。这座阁楼能看到整个陈留城，就像鸟在天上看着陈留一样，排列有序的街道，林林总总的房屋，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这黄昏之下，在哪白雪的覆盖下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先生说“累么？”燕固生龇牙咧嘴的点了一下头。“那你站在这里感觉如何”“俯瞰这偌大的陈留城，震撼么，你感觉你走上来，值么”燕固生被先生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发懵。他的眼里有陈留皇宫的巍峨，总督府的宏伟，陈留城的庞大。
　　这一切的一切如同尖刀一般刺入他的双眼，什么先生又说“你现在和你之前不一样了，你既然来到了这陈留城，既然跟了大帅。那注定你就不会和你之前的生活一样，想要看这陈留城的大好风光，想要在这大城市立足，那你就要体现出你的价值。让这脚下辽阔土地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名字”先生说完一手摸着护栏，一手拍了拍燕固生的肩膀。燕固生看着脚下偌大的城池，悄悄地攥紧了拳头。夕阳西下，将这塔楼的影子拉着老长。两人静静的看着远方，等到天刚刚有了点黑下去的意思。两人便走了下去，等到两人从塔楼中走了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此时的路边已经有很多的摊子收了起来，陆续的摆出了一些吃食的摊位。先生带着燕固生回到了哪二层小楼，燕固生有一些不理解为什么燕大帅的房子那么气势恢宏，而眼前这位却只是在陈留城的一角买了一座这么小的房子。但是燕固生只是想想而已，今天他所看到的一切，可以说是对他之前的生活有了巨大的冲击。
　　走进院子里，先生说“以后你没做一些事情，你就会有一些酬劳。你做的多你得到的就越多，但是不能扔下读书。以后我只要在家里，你每晚亥时来我这里说出你今日所做，今天就回去休息吧”说完先生便从另一侧走上了二楼，燕固生等到先生上楼梯的时候才从自己房间那一面走上楼梯。当他对开门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变了样子，新的床榻。新的被褥，新的书桌。很多东西都换成了新的，燕固生开心的关上了门迅速地脱掉鞋子，躺在了床上。在这座城市平民百姓节衣缩食，达官贵人勾心斗角。燕固生此时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做事，成为可以帮助先生的人。燕固生在床上躺了一会，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这一段时间的奔波，使他的双腿像是贯了铅一样沉重。他的还是身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翌日，太阳照常升起。燕固生起床推开了窗，在冬日里太阳起得是最早的。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燕固生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但是由于昨天太累了，导致他浑身上下无比酸疼，燕固生艰难的拿着床边的盆子打了点水，简单的洗漱之后。燕固生便走向大厅，此时先生已经坐在饭厅中这的早饭。燕固生的房间要去一楼大厅的话就要经过饭厅，先生叫住了燕固生让他过去吃饭。先生一手拿着馒头，一手夹着咸菜。燕固生也跟着吃了起来，本来他很像大口大口的吃，可是看到先生在慢条斯理的咬着馒头，无奈之下。燕固生也只好慢慢的吃着馒头。整个八仙桌只有他们两个在吃饭。也只有他们两个坐在桌子上。
　　先生吃完饭擦了擦手，说了句“今天去把镜湖的雪扫一下吧”燕固生又吃了一口馒头点了点头。先生说“以后每天来这里吃早饭，我会给你一些事情做”燕固生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便走了出去。燕固生拿着本子在庭院中找到了一把大扫帚，拿着扫帚向胡泊旁边走去。二话不说便扫起了湖边的积雪，虽然浑身酸疼，但是忍过了最初的疼痛之后便与他平常一样了。一上午的时间燕固生就在扫雪中度过了。快到中午的时候先生来到湖边看着燕固生的劳动成果，笑眯眯的拿出了五文钱放在燕固生的手里说“这是你的酬劳，有所付出就会有所得”。燕固生看着手里的五文钱有一些腼腆。先生说“这是你应得的”燕固生便把这五文钱收了起来。
　　先生带着燕固生吃过了午饭便带他来到了书房，给他拿来了一本没有封皮的书。这书的书页已经有一点泛黄了，但是整本书却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先生把这本书交给他了之后便走了出去。燕固生翻开白色的封皮之间第一页写着“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开篇便是把燕固生看的云里雾里。燕固生看着书提起一支湖笔。湖笔与徽墨、宣纸、端砚并称为“文房四宝”，具有尖、齐、圆、健四大特点。尖：指笔锋尖如锥状；齐：笔锋撮平后，齐如刀切；圆：笔头圆浑饱满；健：笔锋挺立，富有弹性。
　　燕固生提起笔一板一眼的抄起这书中的内容，愈发的抄写下去越感觉这书妙不可言。不知不觉都抄到了天黑，燕固生将整本书抄了下来。然后挂好毛笔坐在毛毡之上发呆。自从从辽东城走了出来，他每天都能发现新鲜的事物和辽东完全不同。也许是他下辽东城的时候每天都在想怎么活下去，而到了这陈留却每天可以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事物。从如同猛兽沉睡的陈留城到小宅水车的先生家，再到威严霸气的总督府还有这无名却玄奥的书籍。
　　燕固生还沉浸在这书中无法自拔，他深深的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那种道法自然的韵味。让他感觉这世间万物都是他，而他也是这世间万物。感觉他和每一个人都有联系，却又感觉他就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燕固生依然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
　　先生推门而入，走到他的身边帮他捡起了身边散落的纸张。整理好后放在桌边，随即走到了主位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双肘拄在两个膝盖上面安静的看着燕固生。片刻之后燕固生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见了先生在看着他，急忙的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衣物。弯腰对先生说道“先生。”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和先生都有一愣，燕固生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先生，先生也微笑的看着他。燕固生急忙连续说了好几遍的先生，燕固生欣喜若狂。对于一个十一年都没有张过嘴说过话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惊喜。先生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水。燕固生对先生说“先生，我会说话了，先生，我能说话了”燕固生哈哈的大笑着，激动的不知所措。燕固生赶忙跪在地上大声的说着“多谢先生多谢先生”燕固生心里也知道今天这本书一定是先生精心的给他的。先生说“我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件小事儿，重点还是在你。”
　　先生说完也是笑着摸了两下自己的山羊胡子。接着说“今天可以了，回去休息吧”燕固生说了一个“嗯”便掉头快步走了回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迅速地拿起镜子对着镜子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