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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心里苦，但赵飞不说。
十遍学规，就是一万多字，歪七扭八的篆体字，而且这里还没有纸张，只能用石块写在地上。
等抄完的时候，已是半夜，腰酸背痛自不用说，右手更是好像变成了别人家的。
而这，仅仅是因为周夫子，想要打磨他这块璞玉……天啦噜，赵飞是穿越来的，心态早就定型了好吗。
站起来撑一个懒腰，被压迫许久的脊骨，噼里啪啦的出发呐喊。
赵飞仰天望天，今夜月朗星稀，似乎组合成了燕人张翼德的豹眼环须。
我抢你表字，你害我抄书，两清了哈。
感慨一声回到住所，哪怕手脚在轻，木质的房门依然发出怪响，惊醒了等人等得睡着的小怜。
“小郎回来了。”
这丫头，睡觉居然不关门，心到底是有多大？
赵飞心里吐着槽，但仍是暖暖的，反手把门关上道：“嗯，快睡吧。”
小怜非但没睡，反而迎了上来，从怀里掏出了三个蒸饼，“小郎还没吃饭吧？”
“你偷拿的？”赵飞扒拉了两下小怜的头发，“没白疼你，不过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你也没吃？”
小怜摇了摇头，“我太饿就先吃了，这个是我偷藏的，这个是卓姐姐拿来的，这个是周夫子命人送来的。”
“夫子？”
赵飞拿起一个蒸饼，心里对周夫子的那点微词，也在消散了。
“嗯。”
小怜认真点头，走回床榻牵起厚实的毛毯道：“周夫子还命人送来了毛毯，可暖和了。”
看来今后在郡学不敢说横着走，至少在不违反原则性错误的前提下，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赵飞挺有点小感动的，捏了捏小怜的脸，啃了两口蒸饼垫垫肚子，这便脱鞋上床，往毛毯里面一钻，却是暖和呀。
下一刻，小怜也钻了进来，还轻车熟路的抱住赵飞。
赵飞身子一僵，有些手足无措。
差点忘了，这小丫头，还是他名义上……不对，都他喵同床共枕好几年了，还名义个屁啊。
只不过刚穿越的时候身负重伤，没心思去胡思乱想而已。
现在身体恢复了，思想又是饱受了网络时代信息轰炸的……什么三年血赚，死刑不亏，他喵的都是禽兽，这还是个孩子，孩子！
“小怜啊，以后就不要抱着睡了。”
“为什么？”
“呃……”
“我们一直都抱着睡呀？你不要我了！”
“……”
这么一说，赵飞倒是想起来了，在原主的记忆之中，自打小怜进了门，两人还真是天天抱着睡，毕竟在这个世界这个年代，这是很正常的，也是合理合法的。
可赵飞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是接受了九年制义务教育，是新时代有理想有道德的人。
“别哭呀，不是不要你，怎么会不要你呢？”赵飞哄着带哭腔的小怜，“主要是我刚刚悟道，需要空间静静。”
“空间静静是什么？”
“……就是一个人睡。”
小怜扭捏道：“可是我害怕。”
前一秒还带着哭腔，后一秒就开始发嗲，这都跟谁学的？
赵飞无语道：“怕什么？只是不抱着睡，我就在边上呢。”
“嗯。”
小怜拿开了环在赵飞身上的手，蜷缩得好像个失去了安全感的婴儿一样，哪怕裹在厚实的毛毯中，仍瑟瑟发抖。
赵飞叹了口气，握住小怜的小手，她抓得很紧，手心甚至有些出汗，不过得到了一丝安全感后，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没一会，赵飞也沉沉睡去。
睡梦中，似乎有谁在剧烈挣扎，随后手中一空，赵飞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
“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小怜在毛毯中手舞足蹈，一巴掌拍在赵飞脸上，赵飞顿然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胯下又被一脚命中。
“……”
这酸爽，不寒而栗。
赵飞捂着小兄弟，整个人弓得跟虾米似的，心说自己啥也没干，这是出啥幺蛾子呢？
“小郎救我！”
小怜又哭又喊，也惊醒过来，随后挤进赵飞怀中，呜呜呜的哭得好不伤心。
妈蛋，我这是替谁挨了一记撩阴腿？
赵飞拍着小怜的后背，“没事没事，做噩梦而已，别怕。”
小怜哭得一抽一抽的，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噩梦过程。
无他，就是梦到赵飞重伤不治，她被程家人抢走而已。
赵飞哄孩子似的哄着，好一会后，小怜才又睡着，紧贴在赵飞胸口，不过赵飞心中并无邪念，而是想着那个尚未蒙面的程家少主。
蜀郡两大巨富，卓王孙和程郑，皆是经营铁器的大家。
同行是冤家嘛，现在卓文君都会偷偷送吃的了，离一箭双雕的日子还远得了？
不过司马相如跑哪去了？
不重要，老子身为悟道者，又坐拥2019年之前整个网络的资源，弄个程家还不是顺带手的事情，睡觉！
……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小怜醒了，先仰头看了下赵飞，才试着挣脱怀抱，见挣脱不开，又怕把赵飞吵醒，就忽闪了两下大眼睛，又把头给埋回了赵飞怀中。
昨夜小郎那么晚才睡，可不敢把他吵醒。
小怜的想法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敲门声突然响起，一个讨厌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子可是起了？”
赵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谁啊？”
“下走夫子侍从周八，特来知会公子，还有半个时辰就该上课了。”
周八？你说你叫周日该多好。
赵飞打了个哈欠，昨夜睡得晚，现在眼睛都是涩涩的，“知道了，这就起，谢谢啊。”
“公子折煞小人了。”
“……”
又忘了，这儿可没有人人平等，上位者给下位者道谢，那就是在打脸。如果是道歉的话，那基本就等于宣布下位者死刑了。
既来之则安之，先适应这个世界吧。
“你去吧。”
“诺，洗漱之物小人就放在门口，公子自取便是，小人告退。”
周八松了口气，虽然人在门外，但还是礼数周到的拜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赵飞拍了拍小怜，小怜早就已经醒了，这便起来，整理一下后开门取了门口的洗漱之物。
青盐一撮，清水一碗，别说牙刷，连柳枝都木得。
看来，要适应的东西还挺多。
洗漱过后，赵飞也没急着去课堂，先把昨儿泡好的豆子取出来。
绿豆，黑豆分开培育，至于黄豆先放着，问问看郡学里有没有石磨，今儿个就把豆浆给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