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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唐皇后本纪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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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抛洒完花朵的两个侍卫又径直来到她跟前行礼,“唐姑娘!”
  
  唐时钰露出个完美的有些虚假的笑容,“呦,五殿下也来了,真巧。我也准备走了,这便过去打个招呼吧。”
  
  其中一个侍卫露齿一笑,“殿下和四殿下才刚还说请您过去吃茶。”
  
  “四殿下也在?”唐时钰一边往外走,一边故作惊讶的问道。
  
  那侍卫笑而不语,又替她开门,然后便跟流星和牙月一起分立两侧。
  
  门刚一开,就听五皇子噗嗤笑道:“才刚我还同四哥说,谁这样大方。”
  
  唐时钰跟他们行礼,面不改色道:“五殿下谬赞了,若论起大方,自然您才是头名。”
  
  她不过牛刀小试,买了一篮子花,叫人一朵一朵的往下丢着玩儿。可眼前这位,直接叫了四筐,顷刻间一股脑倒下去了!
  
  比不了,比不了!
  
  四皇子失笑,又示意她坐下,“你好好一个姑娘家,可别跟他比这些有的没的。”
  
  “我是偷跑出来的,紧赶着回去呢,同两位殿下行个礼就走了,不然回头母亲又该罚我跪祠堂了。”唐时钰故作懊恼道。
  
  撞上是没法子,可青天白日的,她若真大咧咧的同两位成年皇子共处一室,共赏歌姬……传出去成什么了!
  
  五皇子道:“才来就走?真就急的这么着?”
  
  唐时钰心里一咯噔。
  
  听这个意思,是他们早就来了,可两人不在任何一个人的府里聚,反而巴巴儿跑到这里来碰头,真的只是单纯听曲儿这样简单?
  
  唐时钰不答话,五皇子干等着,四皇子只是眯着眼睛瞧她,包间里一时间静的吓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四皇子轻笑一声,十分亲昵的对五皇子道:“什么时候改改你这毛病,瞧瞧,把人吓着了。”
  
  又对唐时钰柔声道:“老五的性子你也知道,不必在意。”
  
  唐时钰才要说话,那头五皇子已经酸溜溜的哼哼起来,“听听四哥你这话说的,打量我是什么人了?马球场上敢打人,御前面不改色,还吓着,我还能吓着她?”
  
  话说到这份儿上,继续沉默实在不是上上之策,唐时钰笔直的看过去,“难道我合该给人打?还是殿下您是什么猛禽野兽妖魔鬼怪的,臣女看见您就得惊慌失措的?”
  
  四皇子噗嗤笑了,也不劝和。
  
  五皇子张了张嘴,无奈一摊手,又对四皇子抱怨道:“瞧见了么?跟你一样三句两句噎死人。”
  
  完了又冲唐时钰连连摆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这会儿知道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您了,早年在宫里的时候谁冲我龇牙咧嘴的来着?跟我眼前卖甚么乖!”
  
  唐时钰就不说话了,只是干脆利落的行了礼,立刻溜之大吉。
  
  这能怪她吗?
  
  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招儿!
  
  五皇子很有点儿油盐不进,越表现得软弱可欺,他就越爱招惹……
  
  “啧啧,这丫头片子年纪大了,脾气也跟着见涨,平时装的乖觉,一碰就跟个刺猬似的炸开了。”五皇子从窗子里往外看,就见那小丫头脊背挺直的骑在马背上,不由笑出声,“也就四哥你降得住了。”
  
  四皇子满满收回视线,眼中沁着几分意义不明的笑意,“成不成的,还得看父皇……”
  
  等外头人走干净了,他旋即便收了笑意,微微蹙眉道:“当务之急,还是要顺藤摸瓜,抓出外应……”
  
  五皇子也敛了心神,“可四哥,那两个丫头打死了也没吐出一句话,藤都断了,怎么顺?”
  
  ****
  
  唐时钰本打算在玉仙楼消磨时光,谁成想人算不如天算,偏又碰上不想见的人,这会儿提前出来了,难免有些茫然,一时间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阿钰?”
  
  正神游天外,隋巍也不知从哪儿跳出来,“这是要去哪儿?怎的没见郭家的丫头?”
  
  唐时钰一挑眉,伏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打量他,也不说话。
  
  隋巍给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才要开口,却听唐时钰意味深长道:“表兄,你回来这几天,三句话不离郭家的丫头……”
  
  话音未落,隋巍就涨红了面皮,难得竟有点结巴的道:“少,少浑说!”
  
  见唐时钰笑的蔫儿坏,隋巍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才刚我那个朋友来信了,给我寄了不少礼物哩!因我说过有两个弟妹,也有你们的,快下来挑挑!”
  
  唐时钰本不过信口一说,谁成想还真诈出点儿什么,一时也有些惊讶。不过此事事关不在此的第三人,她倒不好得寸进尺,故而借坡下驴,跟隋巍进了路边茶馆,果然挑选起了礼物。
  
  有礼物自然是好的,不过唐时钰更好奇的却是他跟那位朋友相互间除了表字一无所知,那么该如何联络?
  
  说起此事,隋巍竟还有点得意,“他在京城有家铺子,专卖各色珍珠、螺钿器等海货并舶来玩意儿,若有信来,伙计便会在店外摆一盆红花,我瞧见之后,便会手持信物前去。若有什么想说的想捎带的,留个信儿也就是了。”
  
  唐时钰失笑,“你们这做派,同青年男女私下幽会也不差什么了。”
  
  隋巍也跟着笑,又道:“原是他有君子之风,初始见我有所顾忌,后来便主动提了这个法儿,倒有几分趣味。”
  
  交友贵乎真诚,自己百般隐瞒,他却不在意,可见着实是个心胸豁达之人。
  
  “倒是颇有侠风!”唐时钰听得心驰神往,抚掌而笑,“表哥,若什么时候他来了,定要叫我出来见上一回!”
  
  *******
  
  转眼进了九月,天气正经凉下来,街上已经很少能看见轻薄的纱质衣裳了。
  
  今年冷的似乎格外早些,有那么几天,早晚草木上竟也凝了雪白的霜,一张嘴,白汽就呼哧呼哧往外冒。
  
  城外的枫叶渐渐红了,因还有些早,红的并不透彻匀称,远远望去层层渐进,煞是好看。
  
  唐时钰与郭骠出去玩了几回,这日才刚进城,竟意外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
  
  江家二姑娘夜半研究佛法有感,已经决定去城外青云庵带发修行了!
  
  江家二姑娘,那不就是江/青霞吗?
  
  听到这个信儿的时候,唐时钰正翻身下马,惊得险些崴了脚。
  
  “哪儿传出来的?可靠么?”
  
  江/青霞确实博览群书,可之前没听说过她也喜欢研读佛法啊,怎么突然就要修行去了?
  
  承影忙扶了她一把,又打发小丫头去准备热水、大手巾、香脂等物并家常衣裳,低声道:“可靠,江家已经收拾起来了。”
  
  承影和鱼肠虽是女儿身,但与流星和牙月一般都是唐家亲兵出身,侦查报讯能力一流,只要敢开口跟主子汇报,就断然不会有错。
  
  唐时钰有些恍然,回想起跟江/青霞有限的几次接触,怎么都觉得此事里里外外透着一股蹊跷。
  
  因走神,她洗脸时还不小心弄湿了衣裳,不得不重新换过,去正堂吃饭时就有些晚了。
  
  江/青霞作为江家唯一未嫁的嫡女,做出的每个决定都不可能是无意义的。唐时钰本想问下长辈,可饭桌上的大家都跟没听到这个消息似的,只是说些风物人文,她几回想开口都插不上话。
  
  一时饭毕,隋瑶带着女儿去里间做耍,母女俩坐在榻上把玩下头才刚进上来的一架大琉璃屏风。
  
  那上头的琉璃是波斯国来的,通体微蓝,灯光下闪闪发亮,好似一块巨大的蓝宝石。边缘用白银包裹,边角还打造成花朵的形状,独有一种异域风情。
  
  “这也算难得了,中原断断烧不出这样的成色。”隋瑶笑道,“难得这样大块的琉璃,又平整,杂色也少,偶然几个气泡也都做了葡萄串,回头就搁在你屋里,又通透又好看。”
  
  唐时钰不大爱在屋里放屏风,总嫌看着就闷得慌,难得有这么个剔透的,隋瑶头一个就想着她了。
  
  “母亲才说了好,我怎能要。”唐时钰抱着她的胳膊道,“我不爱这个,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转眼就是满地琉璃渣子。就留在母亲那里吧,回头少不得有各家夫人拜访,摆着也好看。”
  
  “我那里多得是,金玉宝石螺钿玳瑁象牙,什么没得?倒是你,好歹是个大姑娘了,多少留心些,你见谁家女孩儿闺房里翻遍了都找不出针线,反而墙上满满挂着的都是刀枪?”隋瑶伸手戳了她一指头,又爱又疼。
  
  唐时钰哼哼唧唧的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心道,骠姐家里也这么着,她枕头底下还压着刀呢!
  
  母女俩笑闹一阵,忽听隋瑶貌似不介意的问了句,“说起这个,你也大了,可有心上人没有?”
  
  唐时钰歪头看她,不答反问:“可是宫里有消息传出来了?”
  
  隋瑶有片刻沉默,继而抬手叫人都下去,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不愿意你这样聪慧。”
  
  唐时钰失笑,“母亲这话说的有意思了,难道您反而盼着我愚钝如猪吗?”
  
  说的隋瑶也笑了,又去掐她的脸,“你这个性子啊,也不知随了谁。”
  
  唐时钰捂脸笑,“我是您的小棉袄,自然是随了您。”
  
  隋瑶搂着她摩挲一阵,听了这话,眼眶难免泛酸。
  
  如今天气渐寒,可自己恐怕留不住这小棉袄了。
  
  “事关你的终身,你可千万别藏着掖着扭扭捏捏的才好,只要有了人,管他是谁家的,为娘自家竭尽全力替你周转。”隋瑶郑重道。
  
  “我晓得。”唐时钰趴在她怀里,看不清表情。
  
  隋瑶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月前我托云生师太进去打听了,虽不敢说十分,七/八分还是有的。既然宫里有了这个意思,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不能等到旨意传出来,真到了那个时候,想改都不成了。”
  
  唐时钰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江”电光火石间,她忽然就明白了江/青霞带发修行的真正目的!
  
  江/青霞与自己年纪相仿,又都是这般家世,想来也是皇妃的热门人选之一。
  
  不过她那样清高孤傲的性子,让她入皇室,只怕还不如青灯古佛。
  
  不必说完,隋瑶已经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不由点头叹息,“不错,其实我们也曾想过这个法儿,只是你生□□热闹爱繁华,从关外回京城都时常憋得慌,若为了逃婚而令你入空门,只怕比杀了你还难受,也只好罢了。”
  
  皇家的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不成的,若果然日后坚持不住,那就是欺君之罪。
  
  唐时钰一抿嘴儿,“确实如此。”
  
  江/青霞沉静安宁,听说只要有笔墨纸砚和几本书,闷在家中月余都无妨,带发修行没准儿比在家更自在遂意。而她却最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爱享乐爱繁华,喜欢在空旷辽阔的天地间活的轰轰烈烈,若果然叫她套上一身枷锁,还不如去皇城内与人斗个你死我活。
  
  隋瑶也跟着叹了口气,“可怜那么个好姑娘了,指不定江夫人心里疼的什么似的。”
  
  都是当娘的,事到如今,她难免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慨。
  
  “人各有志,”唐时钰道,“江/青霞非凡物,这主意指不定就有她自己的推波助澜。再者,带发修行不过半入空门,她依旧是江家嫡女,一概衣食住行都委屈不着。又都在京城,但凡想了只管去看就是了,也不差什么。”
  
  隋瑶一琢磨,倒也是这个道理。可想明白之后,她却觉得自家姑娘这性子入了皇室,只怕也不得安生,未必就会比入空门简单……
  
  唐时钰却比她想得开。
  
  左右都是嫁人,几位皇子她知根知底,倒比外头盲婚哑嫁来的实在。再说了,难不成谁还能吃了她不成?
  
  她垂首认真思索片刻,忽然记起河宴赏花时的情景,便说了个人:“母亲觉得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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