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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后，阴晴不定，温暖的氛围还没有透彻给这座城市，却又刮起了阵阵寒风。虽身为指路人，我却还是不敢挑战自己的胆量极限，这几天，我都是尽量在天黑之前回家，推了好几次叶黎的邀约。近几日我是出奇的清闲，允辽那货却一直不见鬼影。
早上，我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吃早餐，允辽就敲门进来，拿起我刚热好的牛奶就喝了起来。
“认识一只鬼差真的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明明是一只鬼，却总是厚着脸皮抢我的东西吃。”我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拿起了豆浆粉冲了一杯。允辽自顾自地喝着牛奶，什么都没说，脸上依旧挂着亘古不变的笑。
“最近很忙？”我问他。
“对，清明前后会被多分配一些工作，即使没有生魂需要被领会地府的时候，也会帮巡视官在人界巡视，以免一些恶鬼出来捣乱，过多的破坏人界的秩序。”允辽答道。
“你的职责区域，就是我的区域吗？”我微皱眉地继续问。
“差不多吧。”
“那为什么你有事忙，我没有呢，你也不只是巡视吧。”
“你现在知道了需要指路的鬼魂通常是缺少爽灵魂的，也就是说，那些不缺少爽灵魂、寿终正寝的鬼魂，通常也不需要指路人。可领魂者就没得偷懒了，要把那些需要轮回的鬼魂一个不少带回地府。”
“噢，是这个样子啊！”我一副故作惊讶的语气和欠揍的表情。
允辽笑开来，像是在看着小孩子玩泥巴，什么也没说，继续喝着他的牛奶。
我吃过早餐去上班，下班回家时，天已经黑了，能不能有一个不用加班的工作呢，我望着夜空，无奈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望，足够我起半年的鸡皮疙瘩，我此时的右手边不远处是一家星级宾馆的围墙，围墙再往右边大概二十米，便是这家宾馆二十几层楼的客房，楼顶，人形的黑影忽然坠落，我分明看到，那楼顶还站着一个白影，此时一身冷汗已出，一股又一股的凉气从脊梁骨直冲到头顶。我知道离我不远的墙的那边，这个时候，正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没有完全习惯鬼魂的我，现在，明显的觉得腿都抬不起来了。
面前，一道鬼影向我的方向飘来，在距离我大概五米的地方停下，白色的衣服，白的发青的脸，“你，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不自量力地做自己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明确而又尖锐的警告之后，这恶鬼便转身就消失了。
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到家里，关上门，一杯温水下肚，又呆坐了许久，仍惊魂未定。
“允辽。”我轻轻的唤了一声。
大概一分钟之后，他出现在客厅，：“怎么了广祈？”，允辽认真地看着我，柔声细语地问了一句，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真的有恶鬼索命一说吗？”
“鬼魂没有实体，直接杀人是不可能的，但是，通过惊吓而使人心脏病猝发，或是让人产生幻觉，做一些主观意愿之外的事，也是有可能的。你，遇到了什么？”允辽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关切地问了我一句。
我把下班路上看到的简单的讲了一遍，虽然允辽出现后，我没有那么害怕了，却还是尽量不让自己详细地回忆刚才看到的。
“你先呆着家里，不要出去，暂时交给我。”允辽说完便走了。
我打开手机，用APP放着小说，洗脸，换衣服，吃饭，刷美剧，凭我的英语水平，不精力高度集中的看着字幕、体会着剧情，是根本看不懂滴，直到我上下眼皮打架，都不敢关掉手机，让屋子安静下来。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自动关机的手机，自己都在嘲笑自己，这样的胆量，我真的适合做一个指路人吗。
允辽居然一直没有来说这件事他解决的怎么样了，而我也是足足做了四天晚出早归的缩头乌龟。四天，这件事的恐惧慢慢褪去了一些，我也才开始思考--宾馆的楼顶坠下来的人，结结实实地落到水泥地面上，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样地死法也绝对不能算是寿终正寝，那他的爽灵魂会在哪里，按常理推断，应该是在他的家里，而他的家，是否会在我的辖区。“真的不能再逃避了。”我告诉自己说。如果这个鬼魂真的在我的辖区，我这样一直躲在家里，三天后，他就只能以一副残缺的灵魂和被允辽领回地府了吧。
晚饭过后，夜幕降临，我穿着我的运动服下楼。
霓虹初上，人们不似白天那样脚步仓促，车辆也不再是那样川流不息。
我到公园走了一圈，又捧着杯奶茶往家里走，“哎，这点走下去的脂肪全都喝回来了。”我独自嘟囔着。
路灯下，大概三十岁，男士，确切的说，是男鬼。我放慢脚步，看着他，并朝他的方向走过去。
“您，看得到我吗？”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温和又有礼貌。
“我看得见您，我是这一带的指路人。”我也尽量柔声细语地答道，就好像温润的语气能减轻死亡带给他的痛苦一样。
他那忧伤又参杂着焦虑的表情稍稍缓和下来，“指路人？我已经在这一带逛了好几天了，没有人听的见我看的到我，我想，我是死了。”显然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何为指路人。
“你，是从那个宾馆的顶楼跳下来的吗，你知不知道，自杀是有罪的？”
“我没有自杀，我，在追一个人，他一直向我招手，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很想跟上去，他像是在召唤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就会跳下来了，但，却依稀记得，从高处跳下来以后，就没人听得见我，看的到我了。”
鬼魂可以迷惑心智吗，我暗暗地思考，下次看到允辽，一定要问问。
“是这样。您的死因，我解释不了，但您现在确实是鬼魂了，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是带你回魂，人死之后，七日回魂，您听说过吧。”
“我要回家，我要去看我的妻子，我的新婚妻子……但是，我为什么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鬼魂的气质神态，怎么看怎么像个书呆子。
他的家，他的新婚妻子，现在看，他的爽灵魂应该是在他所说的家里了，我静下心来，头脑里也浮现出他生前的住所所在。
“跟我走吧。”我对他说。虽然没到七天，还是先把他带回去吧，能让他多看几眼他的妻子也好，过了奈何桥，饮下孟婆汤，就算有缘再遇见，也许已经沧海桑田、互不相念了。
“我说过，你最后不好多管闲事！”前几天那个白衣青面的恶鬼再次出现，也再次成功的吓了我一大跳。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有点颤抖，却又故作从容淡定，“不好意思，我还真不太明白您嘴里的闲事是什么，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管闲事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回你的家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我指路人的身份，想必您老鬼是知道的，把这生魂带回家以后，我自然也就回家了，我做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按我自己乐意的时间回家，你凭什么对我不客气。”
“这个生魂，你就当没遇到，我保证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哎呦，这老鬼生前是黑社会大哥吗，句句话都是威胁和命令的语气。怼着怼着，我的声音也不“颤抖”了。
“用不着你，我自己就能保证我什么事都没有，还有，你最好哪来的回哪去，我一个指路人指引鬼魂回魂，天经地义，你挡着我，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我白了他一眼就往书呆子鬼的家的方向走，装着即淡定又大无畏，其实后脊梁骨的凉风却一点都没散去。
“你这指路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句话后，我的腿就不听使唤了。更诡异的事，我听见我自己说，“有我在，你别想顺顺当当的回魂投胎，老子被你害的在这游荡了二十多年，你也别想好过！”
我，估计是被鬼上身了，我现在想哀叹都叹不出声，不知道别的指路人会不会像我这么窝囊，被鬼吓唬，被鬼威胁，还被鬼上身，别的指路人不太了解，但估计叶黎肯定不会这么菜。
“你出去！”本想用尽全力喊，却生生变成了默读。
“你大爷的，你不怕遭报应！”也不知道我说没说出声来。
“放心，这小子回魂日过后，我自然走的远远的。”又是从我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我觉得这是此生从未经历过的诡异。
天啊，这老鬼是要跟这书呆子鬼死磕到底了，弄得人家刚刚新婚就死于非命不算，还得让他灵魂残缺，什么仇什么怨啊。
骂了几回合之后，我便安静下来，不做任何反应，这老鬼用我的身体骂着那书呆子，越骂越起劲，那书呆子也不作任何反驳，呆呆地由着别人骂他。老鬼骂了一会，也骂累了，语速明显慢了下来。
“允辽！允辽！”我看准时机，便不停得大喊，希望能喊出声，把允辽召唤过来，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我眼看着书呆子鬼已经愣在那半天了，我有点生气，但又明白这生魂的不知所措，我能指着他一个死后不足七天，又未三魂归一的鬼魂为我做什么呢。
终于，我感到被人猛的向后一拉，一只有力的大手在我的右肩上，允辽几近将我搂在怀里，那白衣青面的老鬼在我刚刚站着的位置上，一个踉跄。
“扰乱轮回，又袭击指路人，你这是做鬼做的不耐烦，想去大铁围山了！”允辽又冷又淡地说道，我却听出了铿锵有力的味道。
哈，得救啦！我的心情如死而复生一般。
看着身边得允辽，顿时觉得真是帅到没朋友。
“对，收拾他，这书呆子就是被这老鬼害死的，还不让人家好好的回魂投胎，给他能耐的！”靠山来了，我顿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这老鬼恶狠狠的盯着我，又猛地向我冲过来。允辽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右手一抖，随即幻化出一柄剑，确切地说，是一束蓝紫色剑形的寒光。
允辽拿着他的光剑指着那老恶鬼，“你想灰飞烟灭吗?”声音不大，却是寒冷彻骨的语气，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允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老鬼显然是遇到对手了，他站起来，什么也没说，看着允辽的光剑瑟瑟发抖，上半身明显是想往前冲，脚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一副想冲锋陷阵，却又害怕战死沙场的样子。
“书呆子站在这里别动等着我，广祈回家去，我先把这恶鬼送回地府。”允辽依旧拿剑指着那老恶鬼，随即就和老鬼一起消失了。
我本想听允辽的话回家去，看着书呆着又站住了，静了静心。
“你怎么惹到那老鬼了，他这不依不饶的，要是我那哥们不到，咱俩可就惨了。”
“对不起。但是我不认识他啊，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对不起他。让他害死我还不够。”
“看他那个样子啊，倒像是你把他害死的，好家伙，一副此仇不报，致死不休的阵势。”
我和书呆子聊了几句，便看到允辽回来了，他叹着气皱着眉看着我，一副“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的表情。
允辽陪着我把书呆子送回生前的住所，我嘱咐好书呆子，这几天不要走远，第七天的时候我会再来看他，确保他顺利回魂。书呆子满口答应，允辽便送我回家了。
“这件事怪我，既然都知道那恶鬼可能会捣乱，不该让你单独行动的。”允辽的语气淡淡，我却听得出他的自责。
“没事，这鬼再猛，不也被你三两下就解决了，有惊无险嘛。”我用钥匙打开门，到厨房里去冲咖啡。周五的晚上本应该是我一周最愿意过的时间段，我可以喝我喜欢的咖啡，刷我喜欢的电视剧，不用担心第二天起不来床，虽然今天被这老鬼吓得半死，但这会儿想到有两天的周末假期给我压惊，又开心了起来，而且，我也隐隐感觉到，允辽自带着让人心安的技能，至少，看到他，能让我心安。
允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不似平时只是坐在沙发上静等。
“这鬼为什幺害死书呆子还不够，偏要让他不得回魂呢！”知道他在看着我，我有些尴尬，还好，不用太费劲就想出来化解尴尬的话题。
“那天你告诉我见到这恶鬼之后，我便去寻这恶鬼，他应该是知道会有鬼差找他，便躲了起来。我没有找到，便去地府查他的底细，他生前有黑道的背景，身上就背着人命却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判刑，所以注定死于非命。就在他买了戒指准备求婚的那天，路过一所小学，当时还是的小学生书呆子，在操场里和同学踢球，书呆子一脚把球踢到学校墙外正在行驶的汽车风挡玻璃上，那辆车的司机被突如其来的足球吓了一跳，脚上的油门没来得及没松，就这样把老鬼撞死了。这老鬼生前就戾气十足，又死的不甘不愿，留在人间做了近二十年的游魂，又机缘巧合地得到修炼，长了些本事，这才来向新婚不久的书呆子寻仇。”
“居然可以这么巧，书呆子和司机都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过错，却机缘巧合的把老恶鬼撞死了，也真是老恶鬼该着。”
“世间的事看似巧合，却都是本着因果循环的。可老鬼自己不觉得是该着，他对书呆子和司机怀恨在心，一直寻找机会报复，书呆子到底被他弄得精神恍惚，从楼上跳了下去。”
“书呆子没有故意杀他，他杀了书呆子这个罪名的是辩不掉的，这下，他连游魂都不用做了，直接去地狱了吧？”
“我把他交给判官了，剩下的，就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了，但是地狱是肯定跑不掉的了。这鬼本应是前几世有福报的，不然凭着他这一世的所作所为，不可能只判做游魂这么简单，这下，可以说是NO作NODIE了。”
鬼差嘴里能蹦出这种词，我也当然要捧个场笑一笑。
“允辽，书呆子这个，不能算是自杀吧？”
“他的自杀只在人界成立，到了地府，他就是被恶鬼索命的冤魂。广祈，你知道自杀是有罪的，对吧。”
“当然，我读的第一本和佛教有关的书就简单地介绍过，自杀是有罪的，人若是不满意这一世的人生而自杀，就等同于从一个火坑，跳向另一个更深的火坑。”
“的确是这样，你知道就好。”允辽如释重负一般地说到。
“什么意思，就好像我要去自杀一样。”我觉得今天的允辽有一点奇怪。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六道的一些因果和原则，你了解的多一些才好。”
“说真的，你也真是神通广大诶，要不要弄个算卦的兼职啊，干这行在人间也能赚上很多钱的，既然什么都能查到，你就该好好利用资源。”
“然后呢，泄露天机，被抓回去，这都是小事，您大小姐再有危险谁来救你。”允辽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我忽然想起叶黎说允辽冷冰冰的，但依我看，允辽分明很爱说笑。
“喂，你知道老鬼的前世，书呆子的生前，没……顺便查查我的？”我把咖啡放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问道。
“没有！”
我的兴致立刻被他这两个字降回冰点。
过一会，我不甘心地又问道：“老鬼上身的时候，我喊出你的名字，你就能听到对不对，那会儿我觉得我从头到脚都不听使唤了。”
“我听到你叫我了，但是，我也可以感觉到你的危险，毕竟指路人和灵魂者指间是有契约的，有契约在，就必定有感应。”
“你就没用契约感应感应我上辈子是干嘛的，透漏一下嘛，透漏点无关紧要的也好呀。”我一有机会便又把话题绕回来。
“哎……”允辽无奈地又叹气又摇头，”怎么三句话不离前世，你就那么好奇你自己的前世吗？”
“说真的，我的确有些好奇，我前世到底做了些什么，这一世才会是这样的命运。”
允辽愣住，嬉笑眼神顿时换成无边的落寞，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像是看着我，又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在想些什么，许久，都没有出声，除了眨眼，没有任何动作。
“我可以猜一猜我自己的前世，我这想象力，要是当作家说不定也能来个修仙悬疑穿越武侠长篇大连载，你听着啊。”我换上调皮的语气调侃着自己，希望能打破僵局，那样苦大仇深的允辽，我真是不大习惯。
“我嘛，这辈子不漂亮，古人云风水轮流转，上辈子说不定是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超级大美女，你说是不是？”
我声形并茂，允辽也扯起上扬的嘴角答道，“说不定真是个美女，眼波流转，活泼灵动，其实这一世，也没有不漂亮。”
“那我上辈子，会不会是个大才女呢，名镇八方的那种。”
“还名镇八方，你想做女诗人还是女词人啊。”
“嗯，上辈子，我的父母，应该会很宠着我吧，天天栓在腰带上，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所以把我这一世为人子女的福分都耗尽了，这一世什么都没有了。”我紧着鼻子在那仰望天棚的臆想，允辽的嘴角上扬变成了似笑非笑。
“这个倒也说不定，没准还真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衣来伸手、翻来张口，说不定还淘的很，翻墙上树。”
“喂，允辽同学，有点历史常识好不好，古代女人是要裹小脚的，我哪来的本事翻墙上树啊。”
允辽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欠揍表情。
“上一世，有很多很多男生追我吧，不然这一世，怎么一个都没有。”
“还很多，你也真够够贪心了，我猜的话，最多也就一个两个吧。”
“不带这样瞧不起人的好不啦，本大小姐这辈子没魅力，就是因为上辈子把魅力耗尽了也说不定啊。你说，看上我又被我看上的会是什么人，门当户对的公子哥，还是我家的马夫、护卫、保镖什么的，和我日久生情。如果马夫、保镖够帅的话，没准我会立刻收拾金银细软，跟他跑路私奔。”
“私奔，不被你爹抓回来，锁到屋里才怪。”
“你能不能盼我，盼上辈子的我一点好呢？”
“你都官宦人家的美女小姐了，还不够好？”
“好吧，综上所述，我一个官宦人家的美女小姐，老公，应该也差不了吧，说不定是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的主儿，如果不巧，那哥们家境没我好，我一个大小姐岂不是在夫家呼来喝去、耀武扬威，我夫君跟哪家小姐说一句话，我就把全家给弄得天翻地覆、鸡犬不惊，哈哈，想想都开心。”
“说不定，你温柔识大体，从不惹事生非，却要又受人牵制，被人欺负，而你那窝囊夫君，待你并没有你待他那样好，最终，最终负了你，也误了你本该安乐的一生。”允辽又挂上那副落寞的表情，莫名其妙地自说自话。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喂，我是哪句话刺到你那根伤感又脆弱的神经了，我好好一出大团圆喜剧被你弄成虐剧，真是鬼差心海底针啊，我这白说了这么半天的相声。”
“没有，没伤感，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做鬼差这几百年的经历，别的鬼魂的事。很晚了，你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就离开。”
允辽的话音刚落，我便打起了哈欠，站起身走到卧室，“好吧，我要睡美容觉了，不管你了。”
过了许久，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允辽走了进来，他坐在地上，右手拂开我脸上的发丝，又盖好不太平整的被子，叹息着，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今天的允辽，果真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