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狗仔余曹

　　狗仔是指一些专门跟踪知名人士（例如明星、政治人物、皇室成员、运动员、企业高管等)的业余记者。
　　这种调查追踪方式后来被香港记者发扬光大，而由于长时间的追踪、守候，非一人所能独立完成，所以这群善用镜头捕捉漏网消息的记者，也就被统称为狗仔队。
　　为了追踪名人们的行踪，狗仔们会在名人出入的场所发展“眼线”，最常见的方法便是用金钱笼络餐厅酒店的服务员，或者直接发相机给街头乞丐。翻名人家中扔掉的垃圾，有时候也能找到名人活动作息的蛛丝马迹。
　　余曹是风华娱乐公司的一名资深狗仔队长，他入行五年，功绩颇丰，比如李美美夜宿HG，徐振半夜酒驾撞人，黄波波嫖~娼事件、育英离婚门等等都是出自于他的杰作。
　　那天晚上，他和几个朋友正在帝苑酒吧洽谈业务，不知是手下那个狗仔在他耳边说道STV当家花旦欧阳惜灵、柏珠在酒吧与陌生男子狂欢，尺度惊人，作风放荡。
　　他哪里知道这个狗仔实际是陈锋手下的秘书，来故意透露风声给他的。听闻消息，余曹赶紧吩咐手下狗仔，立马下了军令状，势必要以最清晰的角度，拍摄到最有效的证据。
　　——
　　没想到，天刚亮，还在睡梦中余曹就被手下的电话吵醒。还没等他说话，话筒里传来一声急切的女声。
　　“不好了，老大，微博出事了”。
　　“乱什么乱，乱什么乱！天塌了啊？”。余曹没好气的吼道，他昨晚在三流嫩模身上折腾到后半夜，本已经累得人困马乏的境地，本想第二天晚些起床以补充一下精力，没想到没长眼的手下竟打来电话，扰乱清梦。
　　“对不起老大——出事了，我们的爆料微博被网友骂惨了，你快看看吧”。对方看来是急的毫无头绪，这才给他打电话。
　　“怎么回事？慢点说！”。余曹入行五年，对于娱乐圈以及网络上的那些事和人早也就了然于胸，深知自乱阵脚的后果。果然是娱乐圈滚打摸爬的“老司机”，此刻还能保持如此镇定。
　　“那天晚上与欧阳惜灵在一起的男人，自己发微博视频，澄清了当晚发生的事实，现在网友都骂我们为了制造头条，故意抹黑人家”。
　　“别慌！”。余曹刻意保持着镇静，再怎么样也是风华娱乐狗仔队的队长，不能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慌张。
　　“嗯，老大你还是自己上网看看吧”。
　　“好了，别废话”。
　　挂了电话，余曹赶紧起床，打开电脑，点开微博，看着头条澄清视频微博。他气的眼睛瞪得滚圆，愤怒的光利剑般的投射出来。
　　他从业五年，每日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传言，不久之后，公关部经理马上要换人，现在的龙经理依靠富二代男友，上位总监也是指日可待，而空出来的公关部经理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他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
　　五年来，他从对底层做起，从最低贱的狗仔做起，尝尽了人世间所有的冷眼，才有了今日的辉煌成绩，他不想毁于一旦，不想被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给毁了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成绩。
　　——
　　“滴滴——”不合时宜，旁边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余曹感到一阵恶寒，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
　　摁下接听键，接通电话，他巴结似的对着手机话筒讨好说道：“龙经理，您这么早！”。
　　“别废话，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在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怎么这么一点道理都不懂，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你还想不想混下去？不想混，就给我早点滚”。对方似乎一点也没将他放在眼里，接通电话便是破口大骂，语气咄咄逼人。
　　“是是是！龙经理教训的是”。
　　“好了，别废话，上午来我一趟办公室，详细说明一下情况，因为你这个事，公司现在形象受损，马上要上映的《野蛮公主2》电影，公司不想因为你这个事情，影响到电影票房，你小子懂吗？”。
　　“是！是！这件事，我会完美解决，请龙经理放心”。
　　上午10点，风华娱乐公司公关部经理办公室。
　　龙芝身穿一件披开的小西装，戴着一副精致的金色眼镜，涂一抹鲜艳口红，万般妖娆。她端坐在办公室椅子上，单腿翘着，气场十足。
　　余曹站在她面前战战兢兢，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着父母惩罚的神情，害怕，担心，甚至恐惧。
　　余曹没敢抬眼看她，他小心翼翼的递上一盒礼品，小声的说道：“龙经理，这是我从云南带回来的高端普洱菜叶，您笑纳”。
　　“别整这些没用的，事情怎么搞成这样？”。龙芝瞥了他一眼，推开递过来的礼盒，紧扣的手指硬邦邦的敲打着桌子，冷冷的问道。
　　“这个——”。
　　“好好说！”。
　　“是！是！龙经理，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去酒吧谈业务，听到手下——”。
　　“说重点！”。
　　“是！是！，网上视频中的男的说的是真的。但是为了流量，是我故意让下面的人那样写的”。
　　“你们——混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你说现在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龙芝愤怒的看着他，刷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叉腰，吼道：“滚出去，在我这里都碍眼，想想怎么公关这件事情”。
　　事情发展的越发难以控制，到了中午时分，网络舆论完全倒向对立面了。央视、人民网等主流媒体微博点名批评风华娱乐公司为吸引流量，故意制造新闻，混淆视听，抹黑名人。
　　网上各种批评声，骂声，杀气腾腾。而处于旋涡之中的我现在完全不知。我趴在办工作室里，奋笔疾书的编制采访稿，要不是周围同事的提醒，我还茫然无知。
　　既然微博得以澄清，我也就松了一口气，不然老觉得害了人家女主播，耽误了人家前程。
　　——
　　上个星期，由于爆料微博，公司办公室时常能收到恐吓物件，比如血手印，血书、甚至没有头的娃娃等等，更有好事者直接“杀入”我的办公室，扬言要将我教训一顿。要不是老大刘红替我拦下这一档子破事，我可能早就因为扰乱办公环境，而受到处分了，后果极有可能卷铺盖走人。所以今日，我要请老大吃个中饭，地点就在公司楼下茶餐厅。
　　中午12点，公司楼下茶餐厅。
　　由于午饭时间，整栋写字楼的白领刚到十二点整，便即刻倾巢出动，犹如蓄势待发的火箭一般，速度惊人，有男有女，结伴而行，一路欢声笑语。
　　不出半个小时，茶餐厅已经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还好我们运气不错，占了一个两人位的桌子，位子是连在一起的靠窗。只是桌子偏小，两个位子是紧挨着。
　　我先安排老大坐里面，然后我再去打饭打菜，付款。
　　打完菜，付完款，我端着两个盘子在拥挤的过道中，艰难地往我们的位子前进。
　　我将热腾腾的饭菜放在老大的桌前，热情的招呼着她，“老大，这是我刚给你打的辣椒炒肉，这是你最喜欢的一道菜，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老大刘红看了看冒着热气的饭菜，眼睛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点点头，对我打趣的说道：“嗯，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老大好这道菜”。
　　我对她嘿嘿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整洁的大门牙。
　　今天老大刘红身穿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头发盘起。下身是黑色的短裙，上身是一件紧身的小西装，上身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高耸的胸部，嫩白的肤色，虽年近35岁，但保养极好，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没过节，没过年的，但这会儿茶餐厅就是人多，而且呈现出逐渐增多的趋势。
　　突然，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在我喝汤的时候，推了我一下，碗里的热汤一下子向老大上衣泼过去。
　　我顿感不好！想要大喊老大躲开。可是为时已晚，热腾腾的汤，一下子全洒在她的胸口上。
　　她胸口一下子冒起了热腾腾的热气。湿漉漉的，也将若隐若现的高耸轮廓凸显的淋淋尽致。
　　被突如其来的热汤烫伤，老大刘红大叫一声，“哎呀，好烫”。
　　她指着桌上的纸盒，对我说道：“纸，快给我一张纸”。
　　我赶紧放下手里的碗，起身，给她抽了一些纸，递给她，对她抱歉的说道：“对不起，老大——对不起——”。
　　她一边擦拭着胸口残留着食物渣滓，一边安抚着我，“没事，没事，小杨，你坐”。
　　她看我紧张兮兮的看着她，突然莞尔一笑，右手轻捂着嘴巴，咯咯的竟然笑起来了。
　　我从没见过老大如此一面，俏皮的笑容，露出两个小酒窝，可爱迷人，犹豫十八岁含苞待放的少女，惹人怜爱，与平时的严谨、雷厉风行的作风，千差万别，一时间我竟看的出神。
　　也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于冒失，亦或者是在自己下属面前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她顿感十分尴尬。
　　在闲聊当中，我得知死党杨莹莹竟然得罪了陈锋，因为前段时间网络上正流传陈锋的绯闻，导致他形象有损，股价下跌。罪魁祸首当然是杨莹莹发的帖子，所以陈锋这时候正在找她报仇呢。
　　看来，我得尽快联系这位死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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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曹被上级龙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感到十分郁闷。他打电话给手下，要求迅速调查我的背景资料。
　　不过才两个小时光景，下面的人已经收集到了有关我的几十页4A资料给他，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我的个人隐私信息，例如出生日期、公司职位、购买的理财产品，甚至是名下的个人财产也应有尽有。
　　余曹一页一页翻看，两条眉毛慢慢的紧紧地凑在一起。原来这小子是龙经理的前任男友！他在心里恶狠狠的想到。
　　就在他沉思之际，这时办公室大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秘书打扮模样的女人。
　　女人一进门，对余曹高兴的说道：“老大，发现目标人物在坤和街出现”。
　　“好，带上吃饭的家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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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曹的狗仔队总共5人，包括他自己，四个男的，一个女的。
　　女的是他的团队秘书，平时主要负责发布对内命令，协调内部信息畅通。
　　四个男人，各司其职，余曹主要负责团队管理以及发展群众眼线等工作，例如哪里有明星出没，哪里有绯闻发生，他需要第一时间派出手下狗仔，防止事情过去没有拍到照片。
　　手下三个男人则是他冲锋陷阵的狗仔，平时主要负责蹲点拍照以及嗅到绯闻。三个狗仔都是年纪轻轻的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
　　中午时分，他们几人潜伏在坤和街，死死的盯着茶餐厅里的我。
　　“老大，现在怎么做？”。三个狗仔之中，一个小眼睛高个子的男人小声的对他说道。
　　“等等，先看看吧！”。
　　“老大，龙经理不是吩咐我们跟他和解吗？我们等在这里做什么？”。高个子旁边的矮胖狗仔这时不合时宜的问道。
　　“闭嘴，老子做事还用你来教”。余曹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矮胖狗仔。
　　小眼睛高个子狗仔见老大正要发火，赶紧上前打个圆场，点头哈腰的附和着，“是！是！是！老大说的对！”。
　　余曹没理会众人，盯着茶餐厅，恶狠狠的说道：“这小子敢惹我，我余曹是这么容易服软的人吗？害得我被骂了一顿，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对得起本小爷”。
　　“可是，老大，龙经理那里——”。
　　“行了！我会跟她亲自解析的！”。
　　“先给这小子吃点皮肉之苦，再让他身败名裂”。
　　“是！老大，老大英明”。三人应声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