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仰

　　台下，追随着小二和小沙弥的虔诚信徒相继倒了下去，如果说战争是肉体上的伤害，那么信仰就涉及到灵魂的斗争，承受着数百人甚至上千人的信仰压制，纵然其中并非全部虔诚，但也并非小二等十几个人可以承受的住的。
　　他们坚持到现在仅仅靠的是自己心中的意志力所支撑，甚至其中信仰最为坚定的两个小沙弥都已然浸透汗水，他们心中依旧回荡着秦朗对他们所说的话。
　　“你们的佛，我来拯救。”
　　因为这句话，纵使他们承受那信仰崩碎的苦痛，也依旧可以坚持到那最后一刻。
　　“小二，你快看那，天……天上……”
　　原本因为信仰冲击而吐血昏过去的老太太此时站了起来，脸上血迹还未干，拿起拐杖就戳前面小二的脊梁骨。
　　“你戳我干嘛。”小二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一个老太太满脸鲜血的看着自己说道，“天……看天上。”
　　小二随着老太太的拐杖抬头望天，一脸惊悚的发现天上那个佛陀的脸居然是秦朗的。
　　天哪，小二现在发现自己就算是信了普渡教，也比信秦朗要好，这些天真的要塌了。
　　“哥哥，小二哥哥，你快看原来秦朗是佛祖。”
　　“是啊，哈哈……哈哈。”小二一脸痴呆的样子，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就在无数人惊叹下，高台上的秦朗此时却陷入到了焦灼的状况下，一直默默坐在护法僧人身边的秦朗时刻注意着僧人身体内信仰之力的动向，结果发现，僧人体内的信仰之力竟然可以与天空之上的云烟产生共鸣，甚至于改变那天空中云烟的形状。
　　秦朗预先拜托酒馆小二带着整个小雷音寺最虔诚的信徒在大会开始之际诵读佛经，同普渡教僧人一决高下，到时，自己在旁边再策应一二，那么小雷音寺的危机就迎刃而解了，不过秦朗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按照周若曦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不合理啊。秦朗眼看天上的佛陀在护法僧人的操纵下即将变为弥勒佛的形象，秦朗此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咬牙一跺脚拼了。
　　他先是通过小沙弥他们诵经而外发的信仰之力，将其收集起来，携带着这些信徒们最为虔诚的力量将心神度到了天空那云烟之中。
　　他要同这个护法僧人一较高下，争夺佛陀的控制权，一旦他输了，那么万事皆休，小雷音寺将会被普渡教纳为囊中，而自己跟小沙弥他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所以秦朗这次是拼上了自己跟这座城市的一切的觉悟去的。
　　佛陀体内，秦朗一进去就看到僧人在打……不是，是看到僧人的信仰之力在控制着佛陀的一切，秦朗所携带的信仰之力就如那不速之客一般闯进了别人家中。
　　“给我上。”秦朗操纵着信仰之力同佛陀体内的信仰之力厮杀着，双方旗鼓相当，互不相让，打的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就在秦朗感觉可以一鼓作气将僧人的信仰之力赶出佛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信仰之力突然用完了，对，用完了。
　　现在广场上的所有人都盯着看天上的佛陀，一会是弥勒佛的形象，庄严而肃穆，一会是一个苍白的年轻人形象，儒雅而俊美。
　　无数人求助的看向了高台上的城主，发现他们的城主正拿着一个杯子，一脸迷茫的看着天空，这情况是砸呢还是不砸呢？
　　“小二哥哥，那么咱们还念不念经了？”高台下两个小沙弥拉着小二的胳膊问道。
　　“秦公子、佛祖，秦公子、佛祖。秦公子是佛祖，呵呵、呵呵。”此时的小二依旧沉浸在崩溃当中。
　　“悟净，那我们在心里面为秦朗哥哥加油吧。”
　　“嗯，师兄。”
　　……
　　“怎么办，怎么办？”秦朗此时身边的信仰之力不足刚刚进入的十分之一，而且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消耗着，虽说护法僧人并不能将意识带进信仰之力中，但是单单这些信仰之力的反噬也可以碾碎秦朗了。
　　秦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惨白一片，他将目光转向对面那一团团普渡教的信仰之力当中，盯准了护法僧人所属的那一团信仰之力。
　　秦朗胸口的玉石突然间炸开，一团浓郁的信仰之力冲进秦朗的灵魂之中，使得秦朗一时间反过来压制住了普渡教众的信仰之力。
　　随即秦朗将信仰之力包裹在自己的意识全身，自杀式的冲向了护法僧人那一团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它是一个人的意识吗？还是说脱离意识的存在，秦朗在看到信仰之力的一瞬间就思考过这样的一个问题，就像无数人争论世界是唯物的还是意识的。
　　但是现在的秦朗只能赌一把了，无论信仰究竟如何，它必然是跟人的灵魂意识相联系的，仿佛那双生的枝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秦朗终究将自己的意识冲进了护法僧人的信仰之力中了。
　　“大家快看，真佛降临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空中那尊佛像的面孔终于清晰了起来，正是秦朗的面孔，无数的信徒们纷纷跪倒在地，虔诚的祷告。
　　“诸位信徒们。”秦朗蒲团上站了起来，走到高台边缘大声说道：“这些人冒充佛陀子民，招摇撞骗，我佛慈悲，特地派我下凡拯救我佛信徒啊。”
　　高台下的信徒们听了纷纷泣不成声，一时间哭声大作。
　　“城主大人还不速速将妖僧捉拿归案。”秦朗挥手指向普渡教教众，尤其是那灵魂收到冲击而昏迷过去的护法僧人。
　　城主恭敬的双手合十说道：“谨遵佛祖法旨。”
　　说罢，城主亲自带着卫兵将那一众瘫坐在地的普渡教僧人捆绑起来带走，秦朗看着无数信徒跪伏在地，虔诚祷告，不禁想起他在冲入护法僧人灵魂中所看到的景象。
　　那是一场灾难，降临到清国的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灾难，数千万的大清子民瞬间惨死，在那天灾面前人类脆弱不堪，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秦朗看着躲在云石宝库而活下来的普渡教在那无数的残肢碎尸面前抱头痛哭，亲人死去、国家灭亡。僧人们浑浑噩噩，甚至不少的僧人因为接受不了打击选择撞死当场。
　　紧接着秦朗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场景，一团黑影漂浮在空中，黑影的周围充满了不详、死亡、诅咒的气息，甚至于整个天空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染上了那抹不去的黑暗。那绝望的气息令人感到深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