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听闻

　　也不知陆兄怎么样了？他是否跳脱掉了黑风寨的追击？林逸有些担忧，而自己能做的，只有在心中为他祈祷了。他救人于急，又敢于在危难时挺身而出，着实令林逸敬佩。他涉入江湖之中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一直不敢将自己置身于那些事中。虽然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不会武功，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而另一半就是因为他深知，江湖险恶，人心莫测。像陆擎之这样的人，并不常见。
　　他常去一些人多的地方，躲在一侧听旁人说话。以便打听陆擎之的消息。
　　一连三日，每当中午人最多的时候，林逸都会去醉雁楼。在边角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听那些客人闲谈。不知什么缘由，林逸觉得自己的听力极佳，只要专心去听，很远处的声音都可以清楚地听见。
　　他也不说话，几乎一直保持平静的脸色，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醉雁楼地处极为繁华的地段，虽不是江城最大的酒楼，却也算得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那里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只要不是太过于显眼，没有会注意到那些不起眼的小角色。
　　然而，陆擎之的消息没有打听到，倒听到了不少的江湖消息。这些天传的最火的，便是轩辕二老的死讯。至于二人的死因，有人说他是被人偷袭的，也说是中毒身亡的，甚至有人说二人是比武决斗，只因二人旗鼓相当，便落得个双双殒命的下场。这些人显然都是道听途说，那些真正的知情人却大多都是一言不发。
　　林逸倒是知道其中真相。杀死轩辕二老的人必定是绝世高手，连妙清大师都想不出那人是谁，想必那个人一定久不出世。那人突然出现，就使出这般手段，应该是要有所作为。不过他自然不会将这些说出来。有些消息知道了其实就是一种负担，若不想惹来祸事，还是少言为妙。料定其他那些知情人也是这般所想。
　　这日，林逸又坐在那个经常坐的不起眼的位置上。楼中人声鼎沸，热闹异常，几乎是座无虚席。
　　不久之后，便又有人在言及轩辕二老的事。林逸看过去，是三个豪客模样的汉子，坐在中间比较显眼的位置上。
　　“这次轩辕二老的死因颇为奇特，而且事情也发生的比较突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其中的真相。”那个满脸横肉，长相凶恶的汉子说道。
　　“怎么，廖兄知道其中情况？”一旁面色白净的汉子问道。
　　“这件事在下也有所耳闻。江湖传言说，轩辕二老在渤海时与巨鲸帮交恶。这次是巨鲸帮专门邀了一个海外高手，将其除掉。”另外一个瘦小的汉子道。
　　“包兄此言差矣。那巨鲸帮不过是个水上帮派，在沿海一带还有点名气，而在内陆这些地方，几乎没有人听说过。他们有什么能力，敢于二老为敌。什么海外高手？纯粹是扯淡。”
　　“那依廖兄之言，是谁人下的手？”瘦小汉子道。
　　“这件事知道真实情况的人比较少。毕竟二老的尸体一被发现，就有人将其收了。没有几人见到过。大家便胡乱猜想，毫无根据的瞎说。”
　　“江湖传言，大都不可信。”
　　“不知廖兄为何知道得这样清楚？”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发现二老尸体的时候，我恰好也在场。当时便有人检查他们的死因。不过才过了不久，凌家的人就来了。便将尸体收了回去。”
　　“凌家？就是那个在江城名声最大的凌家？”
　　“葛兄所言不错。众人都知道，轩辕二老和凌家世代交好。二老惨死，为其收尸安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唯一让人费解的就是，凌家从当时起就封锁了消息，不让外人前去查看。同时也不宣明其死因。”
　　“这确实令人费解。既然廖兄当时在场，那对其死因也必定是有所了解的了。”
　　“我当时离的比较远，还未靠近凌家的人就来了。”
　　“那廖兄也不知道具体的死因？”
　　“葛兄不必着急。我当时虽没能上去检查一番，不过却听见前面一个中年女尼惊奇的声音，‘内脏都碎了。是被人用掌力震碎的’。那中年尼姑似乎是位武林前辈，不过我确实没能认出来。”
　　“听廖兄这样说，莫非是人用掌力将二老震死的。”
　　“我见那女尼身份地位不凡，应该不会说谎。”
　　“这……”那白脸汉子和瘦小汉子都沉默下来，显然是吃了一惊。
　　“轩辕二老的武功之高，谁能用掌力将其内脏震碎？”
　　“这个奇了。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二位仁兄，不妨想一想，当今武林谁的武功最高？”
　　“武功最高的人？这可说不上来。那些有名头的老家伙们都很少动手。谁也不知谁的武功更上一层楼。都没比试过。不过要说名声最响的，在下倒是有两位人选。”
　　“江南之地，就属黎州万柳山庄的柳万里柳老爷子，为人侠气豪迈，四方人士都极为称赞。这江北之地。说起武功和名声，最高的就是那翻天掌贺章行了。贺章行乐施好善，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不错。这两人的武功极高。也都用掌法功夫。柳万里的铁砂掌，火候老到，掌力雄厚。贺章行的翻天掌，变化莫测，气势恢宏。二老的死，怕是与其有不少关系。”
　　“廖兄，此话可不能乱加讲。否则惹火上身。”
　　“这我自然知道。不过要说这世上谁最有能力凭掌力击碎二老内脏。却不得不联想到他们。”
　　“你说是柳前辈和贺前辈两人中的一人杀了轩辕二老。这可有点骇人听闻了。柳贺都是当世的前辈高人，轩辕二老也是侠义道。应该不至于下此毒手吧。”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人心中所想。”
　　“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妄加猜测的好。”
　　“那是自然。要不然这条命还能活到现在？早就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了。”
　　“廖兄的话倒是不无道理。只是这些事，我们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
　　“管他有用没用，总比被蒙在鼓里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