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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羽翼丰满也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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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后,清心池。
  林泉坐在水面之上静心打坐,一柄通体雪白晶莹的长剑在他身侧滴溜溜的打转。一条白色的美人鱼在他周围不停游动这。偶尔露头甩一下头发,又时不时抬脚打出两朵水花。很是欢快,春光旖旎。
  最后她潜至少年身前,露出上半身胳膊搭在水面上对着打坐的林泉吐了一口水,水淋在林泉脸上但是他却丝毫反应没有,伴随着长剑剑尖燃起剑火,显然他到了突破的关键时刻。
  女子却皱了皱眉后微微一笑,手指一挑长剑直接落入水中,然后拍打水面激起更大的水花将少年全身淋湿,少年又被搅乱了心境,直接落入水中。
  他先是两下狗刨浮出水面,然后气鼓鼓的对着女子喊道:“你故意的!”
  谁知后者嫣然一笑,毫不掩饰道:“是啊,这是我的剑,我能借给你用用,为什么不能让它打几个水花?”
  “你。。你。。。”林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女子看他真着急了,低了些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竟然有些委屈的说道:“你别生气,姐姐我难得出一个这个清闲的差事,你又不陪我玩,我无聊嘛。”
  少年听她面带委屈的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两只手扑腾在身前喊道:“下棋,唱歌,捉迷藏!我都跟着你玩好几天了,我还好心告诉你这是我姨她们经常洗澡的地方,你洗澡我陪你玩什么?打水仗啊!”
  她连忙羞涩的笑了笑:“修炼是宁静致远的事情,你刚刚还挺静的,现在何必着急呢?
  说着朝林泉那里游了些,抬起一只手问道:“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变白一些,滑一些,香一些?”
  林泉又着急说话,却被自己打起的水花呛到,咳!咳!咳的咳了起来。
  女子身形在水中一摆,如同鱼儿般轻巧的游到他身侧,轻轻的帮他拍着后背。嘀咕道:“下次不这样了,你一大男人跟我计较这些也太小气了吧。”
  他心中升起的不满被她一句大男人给击溃了,心道:对啊,我是大男人了,是不能跟女人家家一般见识。随后缓过气来,挺胸抬头的说道:“下不为例。”
  他自觉气宇轩昂的一句话只逗的蓝羽掩嘴欢笑个不停,直到少年沉默着盯着她看,她才稍稍收敛一些。身子一扬滑倒岸边,干干净净的身子在水中一转,人已经出现在岸上,衣着整齐的转了一圈,看得林泉啧啧称奇。
  只不过少年更为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胸膛,想着林瑶和水儿流心。嘀咕道:“境界越高长的越大吗?可是我爹就不怎么显啊,难道隐元境界返朴归真了?”
  岸上的蓝羽扑哧出声,直笑得是花枝乱颤。远方枫树上掉下一人,落到地上摔的哎呦一声。
  林泉无奈的撇了撇嘴,心道:纵使说错了,也不需要反应这么大吧。了不起你们的是厉害些,但是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你们。
  当天回到小院中,为了表达歉意,蓝羽特意下厨做了顿饭,因此林泉也终于见到了蓝羽的哥哥。
  身材朗利,盘正条顺。虽然隔着面具,但是不难看出应该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他鬓角的一缕是绿色的,叫做绿羽。
  饭桌上,林泉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想着我就不信你们带着面具吃饭。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二人竟然真的就直接那么吃了起来。面具上表情和数字虽然不同,但是严丝合缝的,之前能变表情就觉得很神奇了,现在竟然连吃饭也不受影响。
  他失望的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双手交叉抱与胸前,对着只吃饭丝毫不搭理他的二人沉声说道:“谁把面具摘下来,以后我就找机会让她亲水儿姐一下。”
  结果本来斯文吃饭的二人都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的一只手去摘自己的,一只手去按住对方的,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子,你说的是真的?”
  “哥,给你机会你敢吗?把手拿开。”
  “小鬼,我要换成抱一下。有难度碰一下都成。蓝羽,你一女的好意思?”
  林泉无奈的双手在身前交叉喊道:“停!我没说只能一个人啊。”
  看着迅速变得安稳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二人,林泉叹了口气道:“你们至于吗?”
  蓝羽吸了口气,像是在想什么,悠悠的说道:“大人对我们来说像是神明一般,这种心情你不会懂的。你也只是会投胎而已,寻常修士应该也有很多盼着哪天能给我提鞋呢。”
  她说着抬手摸了摸面上的白色面具,缓缓将其拿下。对着少年微微一笑道:“你可要遵守约定啊。”
  少年很是惊讶,他没想到戴上面具的言行大落女子摘下面具竟然是泉滴碧玉,清雅娟秀的样子。对她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好看又亲近,我肯定会说到做到的。”
  紧接着对绿羽面带歉意的说道:“我仔细想了想,你还是算了吧,这种事发生一次我姨就该有防备了。”
  蓝羽低头欢笑个不停,而绿羽听他这么说,一时身形一滞哀怨的长叹了一口郁气。随手一挥面具不见露出了他本来的俊朗样子,可见不能摘也只是忽悠他的。
  突然,清心山的天阴了。
  屋内耀眼光芒缠绕着绿羽的长剑向林泉袭去,蓝羽伸手按下林泉的头,灵气运转形成一层蓝色护盾。
  少年正惊讶之时,只听砰!的一声,两剑相交。
  一柄燃烧着赤火的血红长剑被绿羽挡在林泉背后,蓝羽快速拉着林泉后退。长剑交汇处如雷遇火,轰隆隆的巨鸣声爆起,电光与火石噼里啪啦的四散开来。屋子瞬间好似蒸发般消失不见。
  林泉只觉被震的头晕目眩,所幸被蓝羽护住周围,才能守住心神,挨过这突如其来的第一下。
  不过四周树林燃起了大火,火势蔓延处依稀可见的映照出两人身影。蓝羽一只手夹着林泉,一只手握紧长剑立于空中。长剑一甩,三个蓝羽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冲去,不过很快便被显出身影的三人击溃。
  少年稍稍清醒了些,这拨人应该是刺客。
  嗖的一声,一根绿色的羽毛从他的脸边擦过,他抬头看去,只见天上有一身形巨大的威猛汉子,手持巨斧,寒芒逼人,如同神兵天降般挥斧而下。
  一根绿色的羽毛笔直飞向他,好似大树倒了一片绿叶想要去托,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螳臂当车,少年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羽毛快要迎上满怀杀戾之意的斧刃时,突然它暴涨变大,像是一面巨大的盾牌拦住了巨斧去路,卡啦一声,斧盾相撞之处一道火花溅起,羽毛上的毫毛不停掉落,羽杆也生出裂纹。随之缩小落到地上。
  而大汉则是身形趔趄了一下,胳膊微微颤抖,手心流下血液,降落到远方地上盯着他们。
  林泉松了一口气,可听到下方有碎石滚动的声音,低头向下看去,一道丈宽的沟壑出现在下方,从自己脚下开始向两侧延伸,延绵近百丈,深不见底。他睁大了眼睛瞳孔微缩。
  这还是被挡下来的,如果这一斧头劈到身上,怕是要被砸的渣都不剩了。
  远处的绿羽已经逼退之前手持血红长剑之人,一闪而至蓝羽背后。轻声问道:“怎么样?”
  林泉这才有时间看向抱着他的女子,后者此时正双瞳发亮,环顾四周。收回神来说道:“五个人,两个天璇初境两个天玑后境,一个天璇中境。你对付林子里躲着的三个,我对付外面这两个露了些底的。”
  蓝羽说话的时候从耳边揪下一根蓝色头发,发丝刚落便燃,消失不见。
  然后接着说道:“神官大人说坚持一刻钟。”
  绿羽点了点头,然后长吸了一口气,道了一声小心,身形一掠飞了入四周的树林火海之中。
  蓝羽低声问着少年:“怕不怕?”
  林泉松开紧紧抓住她衣袖的双手,摇了摇头。
  “真乖,拿好这个就在下面的空地上呆着别动。记住,是一动也别动哦!”她说着拿下胸前的羽毛递给林泉。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保证道:“不会动的。”
  然后紧握住羽毛,从她的怀中跳落到下方地面上。
  她将长剑横举与胸前,左手握紧剑刃朝外滑过,鲜血流满剑身,她对着长剑呢喃道:“小白,拖住那个傻大个。”
  紧接着手中长剑一闪而逝,一道白芒带着气爆之声刺向之前手持巨斧的大汉。而蓝羽脚尖一点迎向来袭的红剑刺客,面对对方侵略如火的攻势,两道寸芒将其长剑招架下来。仔细一看,绕是她手中多了两柄短匕。
  就这样,少年的周围热闹的轰轰烈烈。
  他在战场中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手中的羽毛亮起湛蓝色光盾将他护住,令少年提在嗓子眼的心脏放下了些。
  蓝羽说坚持一刻钟,那么一刻钟之内肯定会有人来帮他们的。所以他观察四周的时候也在计算的时间。
  远处的小白肯定有剑灵,它灵巧的盘旋在大汉身边,躲着大汉手中斧砍。时不时的在大汉准备移动的时候,击其关节和弱点。虽然后者皮糙肉厚,一看就是炼体之人,短时间不能对其造成严重伤害,但是也足够他瞻前顾后脱身不得了。
  而蓝羽那里双方的战斗速度太快,林泉并看不清,不过隐约可见女子的身形闪动像是坚不可摧的银蓝护盾般,为他提供了一个大范围的安全区,让一丝赤火碎屑都不能侵入。对方长剑若如虹,蓝羽则像鬼魅近其身。对方长剑若回戈,蓝羽则轻飘如鸿毛。总之双方缠斗在一起,对方不断尝试接近林泉而不可得。
  最让林泉不得其解的战斗则是在树林中了,由于火势较大,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四周的树林中到处都在发生着打斗和爆炸声,一片片烟尘滚滚,一阵阵山石滚落。战斗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数丈高的大树如同鱼跃出塘一样不停的飞起,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整个地面在下沉。虽然不知道绿羽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再这样下去,清心山就要崩溃了。
  而时间只过去一半。
  正当林泉因时间过大太慢着急的时候,突然他的瞳孔猛然缩起,全身寒毛直立。
  一杆长枪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枪尖突破羽毛形成的光盾一点点的朝着他的额头顶了过来。他脑海中出现了选择,现在要不要跑?或者要不要喊?
  不过下一刻他就发现了自己已经被枪芒锁死,别说跑了全身都麻痹的动弹不得。
  “蓝。。羽。。。”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两个字。
  远方的女子此时正在全神贯注的战斗之中,听到林泉的呼喊,眉头一锁,喊了一声小白。那远处刚躲过汉子一抓的白剑一闪飞至林泉身前,击飞了已经没入光盾很深在林泉额头上点出血印的长枪。
  林泉刚松一口气又马上提起,对着蓝羽喊道:“小心后面。”
  此时的小白和大汉的巨斧都朝着蓝羽身后飞去,巨斧由汉子奋力一抛势大力沉,而小白所含灵气已消失殆尽,击在斧身之上只是稍稍让其改变些轨迹后就被弹飞,蓝羽只能抽出一只手去抵挡。
  身前的刺客不顾她的短匕穿透左肩,趁势腾出长剑贯穿了女子的右胸膛。
  灵气运转剑火再燃,立时在她的胸膛上烧出了一个大洞。蓝羽身形不稳快速后退一段距离后单膝跪在地上。
  林泉赶紧跑到她的身旁,扶住她。只见由于火烧,伤口的倒是没有流出多少血,只不过一个通透的大洞内脏清晰可见着实很是可怖。
  少年心疼的带着哭腔喊道:“蓝羽,马上时间就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蓝羽左手一把将林泉推开,右手抓住再次偷袭而来的那柄长枪。头一低躲过身后血剑刺客的一剑。
  然后左手回收挡住大汉挥来的斧子。小白从刺客身后也穿透了他的身体,不过刺客挣扎一下落剑砍掉了蓝羽的右胳膊,长枪破力而入连着她的手直直的扎进了蓝羽的喉咙。一瞬间,局势已定。
  就在大汉又举起斧头朝着林泉劈来的时候,清心山,下雨了。
  林泉大哭着起身扑到蓝羽身前抱住她,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蓝羽姐,来人了,你不会有事的。蓝羽,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他看着女子脖子上的长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情急之下大声的喊着:“绿羽,快回来,蓝羽姐出事了。”
  此时,身后一只手轻轻的拍在林泉的身上,林泉回头来人正是眼眶有些湿润的绿羽,只见他先是吸了吸鼻子,然后从长枪上将蓝羽的断手给拿了下来,对着林泉怀中的蓝羽微微一笑。后者想要张口却吐出几口鲜血。
  绿羽面颊上的水不停的滴着,也不知是雨还是泪。他按住蓝羽的脖子,轻轻将长枪拔了出来。蓝羽伸手抓住他的袖口,面容终于有些不舍,有些难过,当然更多的是悲伤和惊恐。因为她要死了。
  “你救救她,救救她啊!”林泉摇晃着绿羽的胳膊不停的喊道。
  此时他周边的那个高举斧头的大汉,手持血剑的刺客,包括树林中正在拼命逃串的两人一尸,都慢慢的被这场大雨消融了。仿佛是被腐蚀,也好像是点燃。最后都只在原地剩下一滩黑渍。
  绿羽没有说话,半跪着去抚摸蓝羽的脸庞。最终下定决心一般,转身朝着一处断壁跪拜说道:“请神官大人救救家妹。”
  林泉抹了一把眼泪,也像那里看去,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长须秃顶老者正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前行着。他虽然不认识对方,但也能猜出这次来救他的竟然是不知老本人。
  那老者先是眯眼看了蓝羽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救嘛,倒是也能救,不过太过费神费力了。她又不是我的人,为了一个小娃娃记点恩情不划算啊。咳咳。。”
  绿羽咬了咬牙沉声说道:“神官大人想要什么?”
  不知老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到是懂事的孩子,不过你一个小娃能有什么?这样吧,我给你下个烙印,等以后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帮我做件事。”
  绿羽知道,如果他答应下来,说不得以后要做些不利于自己家大人的事情了。这是背叛,可是为了妹妹,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还未等他回复,林泉怀中的蓝羽用尽力气拉住他的袖子扯了扯。闭目摇了摇头。终于,在羽鹰中见惯了离别的他,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林泉看得明白,对着不知老喊道:“他不做,我做!你快点救救蓝羽姐!”
  绿羽想要出声被他给推开,女子张了张口,林泉拉住她的手对着不知老大声喊道:“什么烙印快点下!你快救她!”
  “呵呵。。。好好,老夫就喜欢你这样耿直热血的小子。她不会死了,我也不给你下什么烙印,反正下了也会被那小妮子不计代价的解开。你记住我的恩情就好,你的人情可比他们两的值钱多喽。”
  林泉听到他这么说,连连点头,然后用脸在蓝羽的手背上不停的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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