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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天边有朵雨做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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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有雨,丝丝细雨;空中有云,片片乌云;风中有雾,淡淡烟尘;水中有人,纤纤佳人。
  当程蝶衣走出阁楼的那一刻,仿佛世间所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都定格在那一瞬间。
  程蝶衣!“听雨楼”二十年来第一个能在未满十五岁的年纪便能与“镜花水月”产生共鸣的少女,昔日最具才赋的上一任楼主苏南溟做不到的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都能一一实现。
  她已然成为了“听雨楼”的骄傲,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江湖看似“风平浪静”的格局会因她的存在而被打破。
  自从她的崛起,江湖已流言纷纷,有人形容她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也有人形容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更有甚者说她其实是一个又瞎又聋的残废;因为只有这样的人她的心灵才会显得更加敏感和脆弱,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比常人拥有一颗更加存粹,纯洁的心灵。
  传闻毕竟不是传说,流言也不过只是蜚语,显然他们都猜错了。
  程蝶衣既没有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也没有豪气逼人的英姿飒爽,更不是一个又瞎又聋的残废;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女。
  她的身形不够高挑,她的脸不够白,她的手也不够纤细,她的整个人就像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很难让人引起丝毫的关注。
  少女没有明亮如澈的眼眸,她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远离俗世的距离感,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全身上下几无闪光之处的少女在她开口说话的一刹那,却能让人感觉到一份宁静致远,如三月春风拂柳的舒适感;这种感觉就仿若飘渺于远方的空气,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如影随行,如梦如幻。
  当程蝶衣站在阁门内望着雨中两位如同雕塑般直立良久的长辈,忽然开口轻轻喊了声:“师傅!”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也没有矫情的动作可做,只是淡淡的一句礼貌问候,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过苏明镜身后的老人,在她的眼中,心里或许只有眼前这位温醇儒雅的师尊才是稍显值得放在心中之人。
  细雨青伞下的苏明镜似乎对此已习以为常,对着相距不足三米的少女只是投以一个最温情的微笑。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询问对方关于此番“剑道”方面的感悟如何,他甚至都未曾开口说话,因为在他心中的程蝶衣无论怎样都是最完美无缺的。
  一句“师傅”已然足以荡平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疑虑!因此他只需要笑,用最诚挚的笑容去慰籍对方清澈如泉的心灵。
  只可惜这样的笑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苏明镜身后的老人此刻正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他那双布满厚重眼袋的双眸没有直视场间任何一人,只低着头死气沉沉的望着地面上不时溅起的雨水,若有所思。
  这位在“听雨楼”经历无数风雨的“棋士”此时就真的如同棋盘上的一粒棋子让人顿觉又硬又臭。
  与苏明镜的笑形成鲜明的对比,没有人知道老人在想什么?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观不语”,十分有趣也十分神秘。
  程蝶衣从头至尾仿佛根本未曾看过老人一眼,她只是轻轻跨出了门槛,那随风舞动的翠绿烟纱就如同春日里的柳枝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景象,最妙的还是她的那双眼睛,那双原本远离俗世的眼睛此刻却多了一丝生气,多了一份来自人间烟火的气息。
  同样是微笑,她的笑与苏明镜的温情不同:她的笑即明媚又阳光,仿佛三月里的春风微微拂过你的脸颊,充满了舒心和惬意;看着她的笑容你绝对会忘记冬日冻雨中的严寒。
  空中细雨点点洒落,那些垂直而落的雨滴此时却如同漫天飞舞的棉絮飘落在程蝶衣的周边久久不愿落地,顿时在少女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圆形光环;不仅有光还有雾:如炊烟袅袅的白雾,如日落长河的香炉,如泛舟而行的青烟;如果说这世间真的有那飘渺虚妄的仙境,那此时的程蝶衣便是那不幸落入人间的仙子。
  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纵然世间有仙又怎抵此刻程蝶衣的微微一笑呢?
  只可惜此景此情,使人如痴如醉的画面却只在世间停留了片刻,因为不远处不和时宜的响起了一阵稀疏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扰乱了此间最美好的瞬间。
  蹄声越来越近,直至出现在了离程蝶衣不足十米距离的范围内才彻底停下;那是一头通体雪白如裘的马匹,骨骼坚实,体态丰盈,全身上下竟找不出一丝不同于白色的发肤;马的身后连着一个四轮的褐色车厢,没有马套,马鞍也没有缰绳,更没有驱车之人,就这般凭空出现在这落寂的雨中。
  程蝶衣认得此马,六岁那年第一次上“听雨楼”便是由它代步而行,她还小孩心思的为它起了个有趣的名字-“三宝”,从此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它,直至今日。
  “三宝”就这般突兀出现在了程蝶衣的眼前,不知冥冥之中是否有种特殊的缘分,此刻的它正安静地用它那矫健的马蹄来回程踱着坑洼的地面,但是它那双“秀外慧中”的眼睛却直勾勾的望向前方的少女,那种眼神仿佛就像一个闺中女子翘首以盼远方即将归来的情郎。
  程蝶衣也在看着“三宝”,她的眼睛已变得越来越亮,她已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雨渐收渐止,路越走越近,程蝶衣的心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明。
  当程蝶衣走近“三宝”,用她那纤细如藕的素手轻轻抚摸到它柔细如丝的毛发之时,几近通灵的“三宝”竟用它的头颅凑近少女的胸前,像一个孩童般依畏在“母亲”的怀中。
  程蝶衣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一次不是微笑,是“哈哈”的,发自内心爽朗的笑出了声。
  笑声响亮却充满了温馨,以至于天幕上的雨,天边的乌云似乎都被这欢快的笑声所吸引,不再“演奏”那让人伤心的“曲目”。
  苏明镜望着渐落红色的天边,笑意显得更浓,他轻轻捋顺了原本被微风吹皱的几缕胡须,忽然开口说道:“蝶衣!‘三宝'可从未让人能够与之如此亲近过,看来它始终未曾忘记过你!既如此,便顺了这个缘分,你们下山去吧!”
  刚出阁便被师傅赶下山,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要求,但程蝶衣不会,她仿佛早已洞察到师傅的心思,但见她轻轻拍了怕马背,低头呢语着说与马听:“师傅让我们下山去哩,你开不开心?”
  “侧耳倾听”的“三宝”忽然挣脱开少女的怀抱,猛然抬起双蹄,鸣嘶长叫了几声,那神情仿佛开心得意极了。
  苏明镜望着这一人一马,瞬间仿佛自己也年轻了数十年,扔去手中的青伞,快意盎然的笑出了声。
  “棋士”观不语此刻也不再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他已缓缓抬头,那双锐利却如同“死狗”般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望向前方。
  “师傅!那我的琴呢?”沉浸欢乐中的程蝶衣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琴,那把寸步不离身的“琅琊”,倘若没有琴,此番下山岂非会变得很无趣。
  世人皆知程蝶衣对于剑道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她对于“琴”有着更加让人望尘莫及的造诣。
  “放心吧!我已让姆妈帮你收好放在车厢的木箱内,还有几套随身换洗的衣裳都一并安置妥当。”
  有了琴,有了“三宝”,程蝶衣下山之路想必不会太过寂寞!那还少个赶车的人?总不至于让自己一个女孩子自己驾着马车到处奔波吧。
  这当然不现实,平日里最疼自己的师傅又怎会做出如此有伤风雅之事。
  果不其然,从未动过一步的观不语此刻已走向自己,他的背虽然弯的已不成样子,但他走路的速度却丝毫不比任何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慢。
  当程蝶衣看着这位饱经沧桑的“听雨楼”名宿之时,还是客气的问候了一句:“有劳了,二叔!”
  二叔有很多种含义的称谓:有血浓于亲的亲二叔,也有十八方远方亲戚俗称的二叔,更有非亲非故客套话所谓的二叔;很显然程蝶衣与这位毫无血缘关系,平日见面未曾超过五次的老人毫无关系可言。
  似乎从未被人当面叫过“二叔”的观不语,此刻那双死鱼般透着阴挚冷然的眼睛却破天荒的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平和,他不再低头而是诚然直视对方,片刻后吐露出一句:“小姐!请上车。”
  不知不觉中天边竟亮起了一道绚烂如彩的虹霓,那是雨后的彩虹,是跨越心灵的桥梁。
  虹光下一辆马车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漫漫无际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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