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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十丈外的惊天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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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家院内,一个少年,如同秉持着天地间熊熊燃烧的烈火,浸透在血与火相融的瞬间。
  火在烧,人也随着那燃起的火焰,彻底绽放着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姿态。
  天地颓然变色,冲天而起的飞剑如同一条火光四射的“巨龙”,狂奔而至。
  天地间仿若连接着一条巨大的光柱,那是少年与剑彼此心意相通的承诺。
  剑缓缓悬于少年头顶,瘦弱的少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深埋心中的那份愤怒和悸动,此刻如同烈狱中的魔鬼,不停召唤着少年的内心。
  狂吼,咆哮,面目狰狞,火光充斥全身的少年,连着那把燃烧的剑,一剑劈之。
  这一剑,带着炙热的火,仿佛开天辟地之时,滞留人间的“天地精火”。
  火光滚滚而来,沿地的碎石如被跌落在沸热的岩浆中,瞬间焚烧,消散于天地之间。
  四周的墙体,周围的房屋,庭院被四溢蔓延的火花瞬间点燃,焚烧殆尽。
  这一剑,来的太凶,太快,太过突然;离火光最近的“巨鲸”和“花蛇”本能的感受到了这一剑对于自身的威胁;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使出了自己的绝学。
  但见,去势汹汹的火光在半空中似遇阻碍;空中悬起的两道“天幕”,黑白双间,如同道家阴阳八卦阵,正奋起抵抗。
  如若卓鼎风在此,定能认出这是魔教至高玄阵,“倒转乾坤”。
  那久经沙场的“火龙”,一出世便遇上如初强劲的对手,更加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剑光连同着火海不断向下压去,那不断闪烁着万丈光华的道家玄图竟似有些溃败之象。
  似乎感受到那股弑人的巨大压力,这已非人力所能抵挡。
  情急之中,只见“花蛇”大喝一声,对着十丈开外的千难大声说道:“法师,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原本仍存有鬼魅心思的千难,在亲眼见到“烈焰”不可阻挡的威压后,不再犹豫,将悬挂胸前的那串佛珠,“金刚菩提子”抛于空中,口中念念有词,片刻道出一声“破”,顿时,悬于半空的十四颗骨白色的珠子发出万丈佛光,金光熠熠;向着“火龙”飞射而去。
  每颗佛珠闪现出的佛光,如佛家六字真言,珠珠满含佛家真义。
  那势如破竹的“火龙”,暂时竟被搁浅,瞬间,感到压力减半的“花蛇”,迅速从袖中掏出石头大小的“凝魂珠”,腾出左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口中轻喝一声:“凝!”
  天空之上,闪现出一抹异色;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犹如北海滚滚浪潮卷起那汹涌波涛的海水,倾泻而下。
  刚才还一往无前的火龙,顷刻间,颓然向后退去;整片冲天烈焰,霎时变得如同风雨飘摇中的一曳微光。
  火光逐渐变得暗淡,“火龙“下的聂峰脸色铁青,双目流淌出红如烈火般的血泪;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随时便要倒下;这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吗?他不甘,他还有想救之人未曾得救;想见之人不曾得见;就这样死了,又有谁会记得他。
  可惜,天不遂人愿,有些事终究无能为力;如疯魔般拼命透支着生命的聂峰轰然倒下。
  半空中的“火龙”停止了挣扎,缓缓归于剑鞘;随后径直掉落在失去知觉的聂峰身旁。
  天地重返人间,一切回归正常;只是整个聂家遍地满目苍夷。
  聂擎天望着不知生死的聂峰,看着被破坏殆尽的聂家,正欲上前查看聂峰的伤势;却因难以忍受的疼痛,竟动弹不得;转而心中满腔愤懑,欲开口痛骂,却因心力憔悴,伤心过度发不了声,整个人当真如鲠在喉。
  被“烈焰”搞得有些狼狈得“花蛇”和“巨鲸“,此刻并未调息养元,已是迫不及待向着聂峰的方向奔去。收回佛珠的“千难”,竟是抢先一步,一个掠身,已是到了聂峰身前。
  “花蛇”和“巨鲸”相顾对望,下一秒,人随心动,准备出手抢夺。
  忽然,一阵风迎面而来,风中竟带着无数细长的银丝;点点银丝极具光华,竟爆射出惊人的力量;瞬间冲向正欲取剑的和尚千难。
  “缠思索?”突如起来的变故让和尚一时间也颇感惊讶,慌忙中竟使出佛门正宗“金刚拳”;只听轰然一声,破碎的地面再次被剧烈的冲击震的四分五裂。
  恍惚中,一身白衣,翩翩而至,身后还跟着个拿着一把乌黑大伞的老人。
  刚才看似分庭抗礼的对决,最终还是这白衣青年胜了;因为那把“烈焰”此刻就在他手中。
  “听雨楼,怎么,此刻你们是想趁火打劫吗?”已缓过神的和尚“千难”此刻心中尽是咒骂;若不是刚才自己大意,怎会让那把唾手可得之剑落于他人之手。
  白衣男子,看着手中长剑,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你们难道劫的不也是别人的财吗?现在剑在我手,你们有能耐就来取吧。”
  一直在旁沉默无语的“花蛇”和“巨鲸”,此时看着白衣男子从容镇定的神色,逐渐将视线落向男子身后的握伞老人。不曾相见却又似曾相识,这是他们心中一致认定的想法。
  听着这话,千难和尚已有些按捺不住,正欲上前讨要说法;却被不远处的“花蛇”截断,“花蛇”看向白衣男子,一语双关地说道:“想来阁下在听雨楼地位不低,如此年轻,却身怀绝世武学,不知是那位门下的高徒。”
  “你不必套话于我,你我无须多言;既来此地,大家心知肚明。”白衣男子直接拒绝了继续谈论下去的必要。
  “也好,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等领教下贵派的绝世神功吧。“
  “花蛇”这话说的颇有意思,先前和“巨鲸”因“烈焰”的缘故,已损耗不少元气,现如今正面对上听雨楼的高手,不免有些吃亏;最关键的还是白衣男子身后的那位枯瘦老者,总会让自己感到有些心绪不宁。所以,权衡之下,当集三人之力先解决这局外人,再做他言。
  白衣男子似乎并未注意此话语中其他含义,只是对着满身戒备的“花蛇”说了个“请”字。
  “请”字一出,人已动;“花蛇”之后还有“巨鲸”,两人不约而同,袭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置若罔闻,那份泰然自若,气定神闲的态度,当真让人心生敬佩。
  忽然,男子身后,出现一只骨瘦如柴的手,那只只剩皮包骨的枯黄老手撑起一把黝黑色的纸伞;微皱的伞面,顿时变得程亮如新,发出耀眼的光芒;飞身而来的“花蛇”和“巨鲸”心有灵犀,发出全力一击。
  “砰”,一声巨响,但见“花蛇”,“巨鲸”飞身而退;撑伞老人未曾退开半步,黑色伞面完好如初,只是隐约中握伞的手竟似有些微微颤抖。
  “骨伞老人?”似被震撼到的“花蛇”忽然想起了恐怖老人真实的身份。
  一旁的“巨鲸”听到这个称号,也颇觉意外;如若为真,今日怕是变得十分棘手。
  当年,此人以一把白骨铸造的伞,挑战昔日魔教大长老段千崖,两人大战三天三夜;最终竟是平局收场。
  看着甚感惊奇的二人,老人微微笑着说道:“没曾想,现如今还有人记得我这糟老头子,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看着已自认身份的老者,微微平复心绪的“花蛇”沉声问道:“当年独断独行,豪放不羁的传奇人物,如今却甘愿当听雨楼的走狗了吗?”
  此话说的甚是无礼,却是'花蛇'真情流露;在'花蛇'心中,对着老人有着一分尊重和向往之情;老人是自己昔日成长过程中所崇拜之人;如今竟然沦为他人的爪牙,心有愤懑,难不述言。
  “冥冥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们做为乱云窟四大护法中的二位,也该有你们自己的使命;我已老了,不愿再与那从不开眼的'天道'抗衡,等你们活到我这个岁数,或许你们就能明白了。”老人似未在意“花蛇”难听的言语,微微叹息着说道。
  被一语点破的“花蛇”与“巨鲸”,已知今日之事恐难善了,当下当机立断,已密语告知身旁“千难”,三人合力方可有机会取胜。
  双方一时竟成僵持局面,左侧,千难目露凶光,对着前方白衣男子;右侧,“花蛇”,“巨鲸”严正以待,看向撑伞老人。
  忽然,远处风驰电掣,袭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剑气;如惊涛拍岸的海潮,如穿云裂石的惊虹;天空中,飘落着漫天“飞雪”,雪如温玉,光如白昼。雪花落尽,携着冷风卷起一片苍茫雾色,雾中有冰,冰如长剑,剑气长虹,惊破天际。
  这已不是普通的剑气,似已超越人类所能认知的范畴。
  人未至,剑先到;距离此处十丈开外,一青衫男子手握长剑,剑已出鞘,却满面忧愁。
  这一剑来的突然,来的迅猛;来的让在场所有人都躲避不开。
  撑伞老人当先用那黑伞挡在了白衣男子身前;“花蛇”与“巨鲸”毫不犹豫使出魔教至高阵法“倒转乾坤”;和尚“千难”此刻已如佛门传说中的“六丈金身”般缓缓腾空而上,胸前菩提子发出万丈佛光。
  可惜,这个世上,有时人力终究难敌天意;所有的这一切,在这一剑之后,形同虚设,如摧枯拉朽般瞬间崩溃。
  所有人如腾云驾雾般飞出,撑伞老人的那把黑伞已无伞面,只剩下几根乳色的竹枝;全身破如乞丐,剧烈颤抖的双手竟似握不住那根残落的伞柄;老人原本枯黄干瘦的脸此时竟似有了几分血色,但老人知道那并不是好的征兆,此刻老人体内已是血海翻涌,气流逆转。
  老人看着身后伤势不算严重的白衣男子,微微叹息,继而摇头苦笑,口中念道:“天上神仙,怕是也不及你卓鼎风人间一剑!”
  ..........
  正是,万古长如夜,一剑惊天地,剑开天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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