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圉县的美好一夜

　　两天的时间就如同白驹过隙，在眨眼间，往事如同烟云消散。不是忘记，只是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他们没理由也没有时间去为死者哭泣。活着的就更努力地继续活着，死的就让他们在血泊中随风飘散，化作风中尘埃。
　　走走停停赶了两天的路，玖辰一和张暖暖终于看见了前方高大的城墙。“圉县城”这个高大的刻印挂在城墙上，城下的门高达八米开外。门下的人们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像赶集一样热闹非凡。
　　两人走进高大的城门，玖辰一被吓了一跳。他学过历史，他知道这时候的三国时代还处于封建社会初期，以重农抑商为基本发展模式，在经济这一方面上发展得不是太好。
　　但，眼前的城市并不一样，它远远超过了历史上所有朝代的繁荣程度。
　　一眼望去，一座座高大的楼房并列相连远去，大多的房子还是木质的，但也有不少的已经开始用砖头造房了，但仍不同于现代的房子，那古朴典雅的气息是现代都市永远模仿不出来的。
　　震惊归震惊，玖辰一的眼界还没有狭隘到大惊小怪的地步。玖辰一回过神来，拉着张暖暖找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的小二看到玖辰一两人走来，立即赶上来接客。
　　“两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店？”小二笑盈盈地问道。
　　“价钱怎么算？”初来咋到，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玖辰一问道。
　　“是这样的客官，一间普通的客房住一个晚上要六十个铜币，要是一间中等的客房呢要高上一点，要一个银币，上好的客房呢还会更高的一些，得要五个银币。”小二一一给玖辰一介绍客房的价格道。
　　玖辰一扭头看了一眼张暖暖，想想要看她的反应，商业这一行她比自己更懂。
　　张暖暖点了点头，示意价格还算公道。
　　玖辰一扭头又问道。“那饭钱呢？”
　　“喏，客官，这是我们店的菜单，您可以瞧一瞧！”说完，小二柜台下拿出一张菜单。玖辰一接过来看，上面的菜还不算贵，最高的不过是两个银币，最低的也只有十个铜币。
　　“吃的你点！”玖辰一把菜单交给了张暖暖，接着掏出二十多个银币交给小二，又说道：“两间中等房十个晚上，外加上这十天的饭钱。”
　　小二笑盈盈地接过银币，说道：“好嘞，客官。”
　　小二把钱收到柜子里锁上，对玖辰一说道：“两位客官，请跟我来。”
　　张暖暖点好菜之后把菜单交给了小二，一同走上楼去。
　　玖辰一两人各自的房间所在的位置还比较高，打开窗户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圉县的部分面貌。现在还是中午，虽然已经进入冬天，太阳依然高照明媚，熹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这个世界主要通用的货币主要有铜币、银币、金币三种。一百个铜币相当于一个银币，一百个银币相当于一个金币。如果按照现代的尺度来算的话，一个铜币相当于一元钱，一个银币相当于一百块，一个金币就是一万块钱。
　　好在张大爷经商多年，存储的钱还不少。离开的时候张暖暖把车上的钱都找了出来，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车队的人，把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一下子全拿走了，但是没办法，如果不拿走，她现在没办法活着。而且玖辰一根本就没有钱，现在他还靠这些钱养着呢！这些钱她并不想用太大，因为两人决定把大部分钱寄给车队上还有妻子老人的人家。如果以后有钱了，又继续寄过去，不能让他们的家人都被断了生路，这也是她目前想做也能做到的事。
　　即便拿出一大部分出来寄出去，剩下的部分还是够他们用一阵子的了。
　　玖辰一和张暖暖下楼吃过午饭后，向店里的小二问了路，张暖暖就和玖辰一找到一个可以寄东西的镖局把钱带给车队人员的家人。
　　做完这些事后，天色已经慢慢变黑，傍晚已经来临。
　　大概是快新年的缘故，傍晚的圉县一片灯火通明，大街上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满街的卖叫声响个不停。
　　“我们是回客栈还是逛一下？”玖辰一问道。他知道张暖暖还是没能从几天前的阴影走出来，这几天一直是闷闷不乐的。
　　“不知道。”张暖暖头也没抬，只是摇着脑袋。
　　“我们去猜灯谜吧！那边正好有一个摊子在那边摆着呢。”玖辰一瞟了一眼街道的旁边，有不少人人围在那里猜灯谜。
　　张暖暖抬头看着玖辰一手指的方向，确实有人在那里猜灯谜。张暖暖点点头，同意道：“嗯！”
　　“现在要接开第一个谜语，大家准备抢答了啊！”还没等玖辰一带着张暖暖挤进人群里，就传来摊主的招呼声。“第一个是：一个小姑娘，生在水中央，身穿粉红衫，坐在绿船上。大家猜猜！”
　　一下子人群寂静了许多，人群里的人几乎都是普通老百姓，都没读过书，无论如何思考都答不上来。
　　“是不是荷花？”人群里传来一男子的声音，玖辰一看过去，是一个身着长袍长得还算清秀的富家公子带着两侍卫推开人群慢慢地走进来。
　　“是卫家的卫二公子啊！”摊主一眼就认出来人的身份，一脸笑盈盈地走过去。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那人就是卫家的二公子卫仲贤？真是年轻，长得也不错。”
　　“你是不知道吧！卫二公子已经被儒学大家赵濂赵大人收做关门弟子了，赵大人那可是担任过御史大夫的大人物！”
　　“那卫家真的是要翻身，不仅出了一个天才卫仲道，现在又要出了一个儒学大家，卫家真是不得了了。”
　　人群里传来碎碎叨叨的议论声。几乎都在讲述卫家是如何如何的吊。
　　“您光临小摊，实属小人荣幸呐。”
　　“得了得了，赶紧回答我猜的对不对！”卫仲贤一脸不耐烦，挥动手里的扇子把摊主的脸挡开。
　　“卫二公子不愧是博学多识，您还真猜对了。”摊主继续拍马屁。
　　卫仲贤虽被人夸奖，却一脸不屑道：“快说下一个。”
　　“好的卫二公子，接下来是第二个谜语：像只大蝎子，抱起似孩子，抓挠肚肠子，唱出好曲子。大家猜猜。”摊主吆喝着。
　　“琵琶！”卫仲贤停顿了一会儿，出声回答道。
　　“唉呀！卫二公子果真博闻强记、学识过人呐，这你也猜对了。”摊主使劲往好的夸，反正说好话不用交税。
　　接下来的几个谜语难度慢慢增大，虽然卫仲贤停了一会儿思考，但都被他给猜到了。
　　“哼！真没意思。”卫仲贤转身看向人群的众人，狂言道：“你们要是没本事就不要在这围着，有本事的就来比比，谁要是赢了我谁就拿走这两百个银币。”
　　两百个银币，这可是相当于在现代拿出两万块钱来做赌注。听到这句话，人群里开始碎碎叨叨起来，面面相觑，但没一个人敢出来应战。
　　“怎么？没有吗？没本事就不要来猜，这么神圣的东西都被你们这些人给糟蹋了。”卫仲贤甚是嚣张。有人想出来教训他，但都碍于他的家世不敢出面。
　　张暖暖扯了扯玖辰一的衣服，小声说道：“坏淫，我讨厌他。”
　　玖辰一笑着，摸了摸张暖暖的小脑袋，说道：“看我的吧！”
　　“我来吧！”玖辰一上前说道。没想到玖辰一一应战，人群里再次穿来刺耳呼喊声。
　　“有胆量啊小哥，支持你！”
　　“小哥好样的，即使输了也没有关系。”
　　玖辰一苦笑着，看来他出来应战还挺不被人看好的。但这也纯属正常，毕竟对手是一个出了名的儒生，他一个无名小足还真有不被人看好的理由。
　　“在下卫仲贤，兄台叫什么名字？”卫仲贤行着抱拳礼，还真是儒家一贯的作风。
　　“玖辰一。”
　　“兄台好怪的姓氏，不知兄台是何许人氏。”卫仲贤表现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刚才豪气顿然消失。
　　玖辰一知道卫仲贤只是在装样子，难道还真以为他能对一无名小卒这么有礼，这不过是儒家必行的一道礼，无论对面是什么人都要做出有礼貌的样子。
　　“不说这个，开始吧！”玖辰一没有任何废话。
　　“那好，辰一兄弟够爽快。”卫仲贤眯着眼，心想着：
　　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摆摊的，出一个高难度的谜语，不然对不起辰一兄弟出来一下。”卫仲贤明显得在给玖辰一戴高帽子，让他待会儿猜不出来看他好戏。
　　“此花自古无栽，一夜北风遍地开，近看无枝又无叶，不知何处长出来，打一字。”摊主念道。
　　“这谜语还真有些难呐！”
　　“是啊是啊，看看他们两位谁先猜出来。”
　　卫仲贤微皱着眉头，思考着。脑子一下子来了灵感，正要说的时候，听到玖辰一的声音传来。
　　“雪。”
　　卫仲贤心里一下凉了许多，难怪敢和自己应战，还是有些本事的。
　　摊主瞟了一眼卫仲贤，想看看他的反应，因为玖辰一已经说对了。看到卫仲贤没有什么表示，赶紧宣布答案。
　　“这位小哥答对了。”
　　“噢！”
　　人群里传来剧烈地鼓掌声，毕竟看到卫仲贤吃瘪他们还是挺乐意的。
　　张暖暖扯了扯玖辰一的衣服，看着他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说道：“坏淫，你还挺厉害的嘛！”
　　玖辰一没有说话，只是笑嘻嘻地伸出大母指指着自己。好像在说“必须得厉害”。
　　“两位，请继续听下一个谜语。二形一体，四支八头，四八一八，飞泉仰流，还是打一字。”
　　这题还真是有些难度。
　　“是水井的井吧。”玖辰一回答道。
　　“这位小哥又答对了。”
　　摊主的声音响起，人群里又传来一阵欢呼声。
　　“好样的小哥！我看好你。”
　　“小哥有本事，把姓卫的给虐死咯！”
　　“谁说的？有本事站出来说话？”卫仲贤本就一肚子气，现在有人在说他坏话，立马转身吼道。
　　随着卫仲贤一声怒喊，人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见人群安静下来，卫仲贤回头对摊主说道：“继续。”
　　摊主看了卫仲贤一眼，知道他现在一肚子火气，被一个无名小卒打脸真的是不好受，但又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能继续出谜语。
　　“下一个谜语，有水可种荷花，有土可种桑麻，有人非你非我，有马可走天下。打一字。”
　　“也字”
　　“这位小哥又答对。”
　　“下一个，旁边两个人，十月初四生，若要仔细看，只有一条心。打一字。”
　　“德高望重的德字。”
　　“小哥又再一次答对了。”
　　“下一个……”
　　……
　　“啪”
　　卫仲贤气得直接将手砸在桌子上。
　　“干嘛呢卫兄，不就是猜个谜语，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要不又来猜猜谜语消消气？”
　　看着玖辰一笑嘻嘻的脸，卫仲贤突然觉得这小子怎么这么欠揍呢！每次他都是比自己快一步，该死的小子，难道他不需要想吗？
　　“不玩了，这钱你拿去。”卫仲贤强忍着怒火，把身上携带的钱袋丢给玖辰一。
　　“走。”
　　卫仲贤叫上带来的两个侍卫扭头就走。颜面真是丢尽了！
　　“卫兄，要不再玩两把其它的，再赌上个几百个银币，我正好拿卫兄的这两百银币试试水？”
　　卫仲贤突然停了下来，捏着拳头强忍着，回头假装微笑，说道：“辰一兄台才是博学多识，在下我甘败下风。就此告辞。”卫仲贤转头就走。
　　等卫仲贤走了以后，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给玖辰一祝贺。你一言我一语的，搞得玖辰一都有不好意思了。
　　摆脱人群后玖辰一和张暖暖走在街上准备回客栈。
　　“坏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张暖暖仰着头问道。眼神中透入出好奇的神色。
　　“这是基本常识，是我小时候学的。”玖辰一笑着，回答道。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厉害？”
　　“多读书就行了。我问你，刚才虐卫仲贤的时候是不是帮你出了一口气？”
　　“那绝对是当然的！”
　　丫头突然跳到前面，对着玖辰一脸扬起笑脸，白皙嫩滑的脸蛋显得十分亢奋。
　　玖辰一望向漆黑的夜空，点点繁星点缀，微弱的星光在黑夜下显得格外美丽。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