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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晚唐伪皇子 / 第十九章 叛意起途路渐远

第十九章 叛意起途路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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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密的雨滴,淅沥沥地落下。
  滴洒在营帐之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
  营帐外,偶尔会传来,巡视兵卒麻鞋踩踏泥泞的粘滞声响,伴随着雨声,着显静谧。
  营帐之中,扭曲的火苗摇摆舞动,些许暖意在营帐中弥散,却依旧寒冷。
  想想也是怪异,白日蓄积的暖意,此时竟是全无,就好似被这秋雨,给完全浇灭了般,只余冰凉。
  而此时,这营帐之中,一人心绪,却是比这天气还要寒凉几分。
  他的双手放在胸口前,不住互相搓揉生暖。心情烦闷,便在营帐中来回踱步。
  思虑不通,他便倏然停下了步子,看向营帐一边,跪坐在几案主位之后,闭目养神之人,燥急言道:“仲父,如此下去,只怕不是办法。不如,我们直接带着亲卫,前去怀远投奔五大王,相信以仲父才干,定会在五大王麾下,一展宏图。”
  说话之人,正是袁校尉,而被他称为仲父的,自是羽林卫甲营统领——袁志成。
  袁志成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双目紧闭,沉默不语。
  袁校尉却已没了耐性,他快步走到几案前,焦躁言道:“仲父,您倒是说个话啊,那七大王收买人心的伎俩着实了得,那一众兵士已然都听令于他了。若是再不早做打算,只怕你我伯侄二人,不久便会被那七大王生生架空,在这羽林卫中,再难有立锥之地啊!”
  袁志成闻言,冷哼一声,登时睁开了双目,眼神之中一片寒意:“哼!聒噪!无知!你真天真以为,没了手下兵卒,那五大王依旧还能重用于我?简直是白日做梦!”
  手砰然击打案几之上,他霍然站起身子,居高临下望着自家侄儿,眼睛微眯:“那五大王,在怀远经营许久,手下更是不知聚集了多少可用之人。你我二人,带上三两亲兵,空口白牙,便让那五大王放弃亲信,而重用你我?世臻,你也把王室想得太简单了些!”
  袁校尉本名袁世臻,闻听此言,不由面色煞白,他目光无神,唇角颤动:“那……若是依仲父所言,我等,现今又该如何?”
  “等!”袁志成毫不犹豫言道。
  眼看侄儿疑惑不解的模样,他不由长出口气,颓然坐下身子,“我算是看透这些皇室之人了,一个个都不是简单人物,往日装傻充愣,到了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含糊。
  七大王不含糊,那五大王素有狡猾之名,又怎会愚笨?你我到时,只怕是被五大王吃的渣滓都不剩。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七大王为何到了此时,才彰显自身之才。现如今,对于七大王,是一个难得的契机……世臻,你可知我为何如此言说?”
  突然提出的问题,令袁世臻猝不及防,他凝眉苦思许久,然心乱如麻,如何能道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苦笑摇头:“仲父,您是知道的,侄儿只善战场厮杀,对于其他,却是一窍不通……”
  袁志成闻言,登时厉眉倒竖,厉声打断:“放屁!你是连战场厮杀,都不懂得的憨傻货色!若不是你仲父我,在这羽林卫中闯出了偌大名头。你现今,只怕还在乡下田垄间整日面朝黄土,哪有机会见得这花花世界!”他毫不留情揭穿自家侄儿本质,不留丝毫情面。
  袁世臻面色愈是苍白了几分,脸色变了又变,终究却被谄媚取代。
  他抱拳拱手,嬉笑言道:“仲父教训的是,侄儿无论如何,也难抵得仲父一根毫毛。不过,侄儿却也想过,若想成才,需个过程,也需得仲父不断提点不是。”
  “哼!此处仅有你我伯侄二人,虚伪的客套话,就莫要多言了。”袁志成摇了摇头,长叹出声,“原本想着,若是让你出来历练一番,不说甚大成就,就算成就个中人之姿,也好继承你仲父我的位置,只是近些年来,你看看你都做的甚事。难怪那些先生皆言,你朽木不可雕也。”
  袁世臻满脸堆笑:“那些先生,皆是沽名钓誉之辈,才干难及仲父万分一二。有仲父珠玉在前,我又怎会看上那等尘埃。况且仲父尚处壮年,说什么继承之话,还太早了些。侄儿还要在仲父身边,多多历练呢。”
  “行了行了。”袁志成苦笑摆手,他算是看透了,自己这侄儿,也就在溜须拍马上,算得好手,再多批评言语,也会被他转变花来,实在是无趣,还是谈论正事要紧。
  “你可知,那七大王受封受降城都督一职之时,尚且年幼,不过七八岁年纪。要说这般年纪,便被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北境,圣人确实算得铁石心肠。
  原本我也不知此事为何,后来,从他人口中,方才得知此中秘辛。只是这与当前话题无关,我便不作过多解释了,今后若有机会,我再将这事全然告知与你。”
  袁世臻听闻,倒是对这秘闻心痒难耐。只是仲父已然如此言说,他便顺从地不再过多言。
  袁志成接着言道:“七大王年幼,虽被封受降城都督,却是难掌权柄,圣人为堵住悠悠众口,便指派卫国公耿典前来辅助。表面如此,实则,众人皆知,不过是为制衡那五路节度使——胡仲南。另者,冬季北蛮南侵,战事糜烂,任用耿典,也是借其勇武,战胜那些蛮人。”
  袁世臻越发听不明白:“如此说来,纵使有其他深意,耿典前来此地,对七大王不也是好事么?仲父之前怎得言说,那七大王最是痛恨卫国公呢?”
  “哼哼,这便是仲父所言,皇家子嗣,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袁志成冷笑言道,“大王年幼之时,能懂得甚,还不是卫国公说什么,就做什么。但皇室风家,帝王血脉早已融入骨髓,以他们祖上那骄傲跋扈的个性,又岂会甘居人下?
  不过,不得不说,你仲父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原本以为,七大王只是单纯因那耿典动辄对他谏言,且常以言语厉声斥责而恼怒。却不曾想,咱们这大王城府极深,只怕这吐蕃人奇袭受降城后,耿典身死阵上之事,便有咱们这大王,牵扯其中啊。”
  袁世臻顿觉寒意自脊背冲上巅顶,那卫国公勇武,在整个大唐,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与仲父往常,虽对那耿典,表面与言语上颇为不屑,却也是为随七大王步调而为之。实际情况如何,他们身为近旁之人,最是清楚。
  就这样一算得万人敌之大将,竟被一个向来被当做废物的七大王给算计身死,如何能令人不骇然失色。
  他吞了口吐沫,朝周围观望,感觉好似周边有人窥视一般,低声问道:“仲父,若是如此,那郑匡身死,羽林卫乙营全军覆没之事,也是七大王的……”
  “不,那个应当只是意外。”袁志成摇了摇头,迟疑着否决,“七大王若是真有如此城府,首先要考量的,便是自身安全。虽是不愿承认,那乙营确比我们甲营,强上几分。那郑匡,又向来受七大王器重,若是我选,也会选择让乙营来护卫安全。况且,本就为亲信,无有权势之争。”
  他沉吟片刻,接着言道:“其中缘由,只怕是,咱们那城府极深的七大王,也没料想耿典与勇胜军会败的那么快吧。当然,吐蕃人攻下受降城后,未经休整,便再度出击,是另一缘由。”
  袁世臻面色苍白,回想今日发生种种,只觉好似一双无形大手,正笼罩心头:“仲父,此时那七大王,显然已将手掌落在了咱们甲营头上,若是真任由他施为……”
  袁志成却冷冷一笑,放在案几之上的右手握紧了拳头:“痴心妄想!想要短时间,吃下我甲营,还需看他有没有那胃口。”
  “但是长此以往只怕……要知道,现今他已然越过仲父,直接于兵士下令了,再这样下去……”
  袁志成嗤笑打断:“这便是我愈发坚定要前往怀远的原因,只要到了怀远,七大王觊觎我甲营的打算,将尽皆成为泡影。彼时,你我早已是五大王的属下了。带着百名兵卒投靠,五大王也需掂量掂量,你我伯侄的重量。到时,那七大王也不过是五大王阶下囚而已。”
  袁世臻眼珠转动,想清其中原委,顿时抚掌赞叹:“高啊!仲父这法子,简直是以不变应万变之妙计,侄儿佩服,佩服!”
  “哼哼,这便是仲父常对你说的,遇事莫要惊慌,要学会用脑子。”袁志成抬手点指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冷冽笑容,“仲父便让那七大王再颐气指使些许时间,之后他的日子……哼哼。”
  两人相视,均看出对方眼中笑意。
  “报!将军!属下有事相秉!”帘帐外,倏然传来兵士声响。
  袁志成忽觉心中一突,看了眼依旧傻笑不已的侄儿,皱眉言道:“进来。”
  帘帐被掀开,一身披蓑衣的羽林卫快步走了进来,浑身雨水顿时沾染原本干燥地面。
  他抱拳拱手,垂首言道:“报!将军,大王有令下达!”
  袁志成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怎得怕什么就来什么?
  但此时,他如何能拒绝,只得面色难看地说了句:“讲!”
  “诺!”兵士直起身子,一脸肃穆,“大王有令,着令羽林卫甲营连夜开拔,前往受降城北,扎下营地,不得有误!”
  “什么!?”伯侄二人登时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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