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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晚唐伪皇子 / 第十三章 声名不彰遭猜误

第十三章 声名不彰遭猜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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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轩逸是最早看到,伫立于山坡顶端的高大松木的,绵延向上的山势无法遮挡那,在这寒冷秋季依旧显得青翠的松柏。
  他长出口气,长时间处于两面高耸山壁的夹缝中,令他至今都觉得,自己剩下的时间,是不是都要在这狭长的缝隙中,无休无止的行进下去。
  好在,这倏然在视野前,平铺开来的灰褐山丘,预示着他们已然近了河子谷的末端。
  木质的车轮辘辘作响,不时碾压过碎小的砖石。将车架上的风轩逸一阵颠簸,他龇牙咧嘴地在狭小的角落里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大腿及臀部的伤势远离车板,往往却坚持不了多久。
  之前昏头昏脑的争斗,令他此时用不上丝毫力气,浑身瘫软的,就像是提不起的豆腐。
  反倒是那略显浮夸的模样,令与他同坐车上的两个小童,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两小童忽又想到,眼前这被阿翁称为“大王”之人,是城里权势最大的贵人,他们便连忙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是那古灵精怪的模样,无论如何遮掩,却也掩饰不住。
  “想笑就笑,我又不是什么妖怪,害怕什么。”风轩逸穿越前甚少与小孩打交道,纵然好心,自觉幽默地说起话来,却也是硬邦邦的。“其实我也想笑,就是身上太疼了,笑不出来而已。”面对孩子,无需施压,故而他用“我”来自称。
  他呲起牙齿,装出假笑模样。两个孩子却缩了缩身子,越发捂紧了嘴巴,想起之前这大王与另一大块头,拿着刀剑拼杀时的狠厉模样,眼中不由流露出几分恐惧。
  听阿翁说,他们拼杀时,拿的都是真刀真枪,可不是自己平常玩耍时的树枝,是会流血死人的。如果死了,就会像阿耶那样,到了一个永远永远都回不来,到处都是黑乎乎一片的地方。
  两个孩子回想起阿翁的话,便又想起了自己的阿耶,他们恐惧却又好奇地,将风轩逸上下来回打量个遍,他们想要找到阿翁说的黑乎乎的地方。他们想阿耶了,或许从眼前这个差点死掉的大王身上就能看到那里。
  风轩逸被两个小童看的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们的眼神仿佛是想要透过自己的躯壳,看到某些虚无的地方。
  将这荒谬的想法抛诸脑后,或许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生硬了,才会令他们如此害怕。自己原本就不擅长与孩子打交道,穿越前,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个只能依靠臂力来锻炼身体的单身狗。
  不过那个时代的孩子大多较熊,不像眼前两个孩子,看起来质朴、懂事。
  风轩逸慌忙调动脸上的肌肉,强挤出几分自认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容却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狰狞。
  两孩童越发惊恐,手脚并用,惊慌失措地朝后不住退却,直到紧紧地靠在行李之上,方才止歇。
  风轩逸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当初自己幼儿园时,孩子王的潜质,是一点都没残存啊。
  车上几人的行为倒是引起了坐在前,赶牛车的吴仲山的注意,他扭过头来,斥责自己的孙儿:“莫要打扰到大王休息,你们两个在角落多挤挤。”
  风轩逸却笑着制止,两个孩子瘦骨嶙峋,才能占多大位置。反倒是自己,这不大地方被自己占了大半,两个孩子蜷缩角落,跟两只小老鼠差不多,晶莹莹的目光中满是惶恐。若是再让他们挤挤,只怕就只能双手扒着车,在地上任由拖拉了。
  “老丈,无事无事,吾这人常年身在深宫,寂寞得紧,有两孩子在,我欢喜多了。”
  “大王,孩子不懂事儿,别碰着您。”吴仲山依旧有些担忧,面前这大王似与传闻中不同,但那也是大王,大王好心。自己一家这等卑贱身份,可万万不可惊扰到他。
  “两孩子很懂事,没见过这么懂事的。”风轩逸的目光复杂,脑海中倏然想起了小逸那年幼的弟弟,似乎与眼前的两个孩子差不多的年岁。
  小逸父母死于亨通七年冬的突厥、回纥入侵,勇胜军在御守长城,抵挡北蛮人的大举入侵,却依旧有些许小股蛮人自狭长古道进入关内道,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
  父母为让阿翁和弟弟活命,主动引开了蛮兵,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还。
  也正是那时,小逸才不顾阿翁劝阻,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勇胜军,他要杀光北蛮人替父母报仇。只是,却没想到,自己竟死在了吐蕃人的锤下。
  风轩逸叹了口气,心中默算,小逸自私自离家,已有两年多都未回去了,也不知他那年幼的弟弟和阿翁现今如何。
  若自己,真要以七大王身份活下去的话,若有机会,定要私下探望探望,顺道照拂一二。
  只是,小逸家所在,距受降城并不算远,不知是否会受到吐蕃人的侵扰。
  风轩逸想着心事,赶车的吴仲山瞪了一对孙儿一眼,见他们二人不住点头,方才再度扭过身来。
  他挥舞手中鞭子,不轻不重地打在自家老牛的臀上。
  老牛不满地“哞”叫出声,甩了甩脑袋,似是在向老者抗议,为何不鞭打前面的战马。
  大王之前令人,将牛车的缰绳牵在了战马的身上,多了一匹马的牵拉,老黄牛着实轻松了几分,迈起的步伐也格外轻快。
  “你倒也是个不知感恩的,只会偷懒。”吴仲山笑骂出声,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大王那奇怪的邀请。
  ……
  风轩逸自一旁哭丧着脸——仿佛死了爹娘般表情的袁志成手中,抢过了三贯开元通宝,他一把抓过吴仲山——满是皱纹的干瘦右手,将那银钱放他手上。
  老者浑身剧颤,手中银钱沉重,好悬没掉落在地上。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银钱。
  “老丈,这是买牛车的钱。”风轩逸随手拿起一个布袋,将银钱放入其中,并搭在了吴仲山的肩上。
  吴仲山感到肩上的重量,却慌忙摆手,将布袋拿下,想要还给袁志成:“大王,不可,不可啊。这牛车,可值不得这么多钱。何况,大王救了小老儿性命,这牛车权当小老儿孝敬大王的。”
  “诶,”风轩逸听得这话,顿感不爽。这样的称呼,怎的就好像,自己成了山大王似的。这唐朝的称呼也着实可恶,皇子就皇子呗,非得叫劳什子大王。
  他瞪了一眼探手想要接过银钱的袁志成,随即微笑言道:“老丈,这银钱是您应得的,因为这银钱,吾不止想要买您的牛车,还想要……”
  吴仲山闻听至此,不由大惊,除了这牛车,其他家什可不值钱。唯一剩下的,便只剩下自己那对孙儿了,莫不是,这大王竟是看上了自家孙儿。
  他脸色登时变幻,之前似有听过传言,言说这大王不止喜欢佳人、髦士,似还性喜**,只是……只是自家这一对孙儿,年岁尚幼,如何……如何能如此啊……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令还未说完话语的风轩逸登时闭上了嘴巴:“老丈,您这是何意?”
  风轩逸慌忙上前想要将吴仲山搀扶起,老者却说什么都不起身,他不住叩首:“大王,大王,小老儿家中,只剩下这一对孙儿了,只剩下这一对孙儿了,您……您不能……如此啊……”话到嘴边,他却难以启齿。
  风轩逸一头雾水,老者那云山雾绕的话语,着实令他听不懂。
  一旁拿不回钱财的袁志成原本还哭丧着脸,此时闻听老者话语,登时眼前一亮,他倏然将目光落在了一旁,吴仲山的一对孙儿身上,一男一女,虽是流着鼻涕,满脸污糟,但若是洗了干净,却也算得眉清目秀。
  他登时来了精神,只觉花了三贯银钱,能能投了大王喜好,似也格外值当。
  眼见吴仲山跪倒在地,拼命叩首,嘴中不断哀嚎。
  颇为厌恶的袁志成想起之前,因这老头儿,而差点丢了性命的侄儿,又看到老头儿身畔那装了三贯银钱的布袋,新仇旧恨登时涌上。
  他抬手点指吴仲山,放声斥道:“你这老头儿,好生不识抬举,我家大王看上你家孙儿,那是你家福分。看你家孙儿那乌里八糟的样子,大王能将他们收为禁脔,你家祖坟都冒青烟!还不快快收起银钱,将你家孙儿洗白净了,送来。”
  吴仲山闻言,顿时放声大哭,磕头如捣蒜。若不是风轩逸死死搀扶,只怕这老者便会活活将自己碰死在地上。
  风轩逸此时,甚是奇怪,之前在与那周复对敌之时的力气,现今都到了何处,浑身酸软地根本拉不住老者。
  这边袁志成的话语,却令他又好气又好笑。
  他一边架住老者,一边则怒视一旁袁志成:“滚!”
  袁志成闻言,还道是因自己点破了大王这点癖好,大王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这种事情,大王若是想要,谁又敢说三道四。
  他拍拍胸脯,贼眉鼠眼地朝周遭望了望,随即低声打起了包票:“大王,您放心,这些事,都放在属下身上,我这便与这老头儿谈,您先去牛车上歇着。保证一会儿,这老头儿心甘情愿地将那一对儿,麻溜溜儿地送您身边。”
  风轩逸好悬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心道这绝对是那前任七大王的锅,只是这锅老子不背!他抬手点指袁志成:“你给吾就地滚!”
  他转过头来,扶着吴仲山肩膀,大声解释道:“老丈,吾绝非此意,您误会了,吾要买的,不是您家孙儿,是您啊!”
  周遭顿时陷入寂静,吴仲山倒是不再叩首,只是那脸色好似吹了气的皮球般,瞬间便全然红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年轻的大王,憋了半天,才言道:“大……大王……小老儿老迈,身体……身体经不住这般……这般折腾……”
  一旁袁志成瞪大了眼睛,脑中好似被人刷了白浆一般,一片空白。许久,脑中方才蹦出一个念头--大王……怎的还有这般喜好?
  他甚是自觉地将头盔、明光铠脱掉,郑重放在地上,随即便穿着内衬,一身紧趁利落地在地上翻滚,口中念念有声:“大王,我……我这就就地滚。”
  佳人、髦士、甚则**他均能接受,现今,甚多士绅好这一口。
  只是,看那几乎算得皮肉单薄地挂在骨架上,勉强还算活着的老头儿……他就算身为大王狗腿,也着实有些,接受不得啊。
  风轩逸面色登时刷白,他明了自己方才言语,定是又被误会了。
  狠狠瞪了在地上翻滚的袁志成一眼:“你给吾原地滚百次,没完成,不得起身。”
  “大王,这会要了属下的命的。”袁志成登时哀嚎,自己不就是有些接受不了嘛。
  风轩逸深吸口气,将快要在脑中爆炸的怒火强行压下,却依旧有些脸红脖子粗的慌忙解释:“老丈,老丈,您又误会了,吾之意,不过是想要雇佣老丈为我行事,这三贯钱,部分是用来买牛车,剩下的,便是雇佣您的薪酬。”
  吴仲山闻听此言,方才放下心来,心中不由忐忑,看来之前是自己误会大王了。他慌忙再度叩首致歉,泣道:“大王恩义,小老儿怎可以怨报德,小老儿愿终身为奴,伺候大王。”
  风轩逸慌忙搀扶,他可清楚,在这唐朝,皇权未如元明清时那般高高在上,与群臣共治天下的态度,依旧是皇帝的放在关键部位的遮羞布。
  故而,在这唐朝,稽首礼多为常态,至于叩首礼,除却跪天地祖宗父母长辈,则甚少用到。
  老者此时如此作为,着实是心中感激得紧,害怕的紧了。
  风轩逸用尽全身力气将老者搀扶起身,慌忙道:“老丈着实折煞吾了,想先祖太宗、玄宗皇帝,均以孝道治天下,对年迈老者甚是爱护。
  身为子孙,怎可不效仿先人?况且帝皇贵胄,一言既出,亦当是驷马难追,吾既已出口,老丈就莫要推辞了。”
  吴仲山老泪纵横,握住风轩逸的双手,不住颤抖:“可小老儿身无长物,只怕愧对大王恩义啊。”
  风轩逸思索片刻,方才微笑问道:“老丈可会驾车?”
  老者一愣,木讷言道:“小老儿仅会驾牛车……”
  “甚好,吾恰是缺了驾牛车的。”风轩逸抚掌大笑,就此,便如此。将老者作为了自己的车夫。
  一旁袁志成撇撇嘴,心道:大王不就是不想要霸王硬上弓,说出去坏了声名嘛,不过,大王可还有声名?这般要走长久路线,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就是——谁信啊。
  “你!别停!给吾继续原地滚!”
  “诶,属下遵命……”袁志成心中悲苦,一圈又一圈的滚动,口中念着,“十六、十七、二十。”
  “十八!”风轩逸回首怒吼。
  “是……十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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