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名其妙的面试

　　夜晚十一点，帝都最繁华的CBD区域，依然亮如白昼，这里有很多拼命打拼的年轻人们，大楼都是24小时营业的。
　　“国贸大厦A座83楼，能住这里的，看来去M尔代夫工作不会骗人了。”陈一鸣赶着末班车，按着卡片上地址，站在了这座帝都第一高楼下。
　　虽然已经快深夜了，前台妹子依然保持着超高的职业素养，双手交叉轻放在腰腹前，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问候语甜美而不失大方。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先生？”
　　趴到接待台上，陈一鸣才发现前台妹子穿上高跟鞋站起来，足足高了他半个脑袋，进门前强装的高贵气势一下子就泄了一半。
　　“我是来面试的。”陈一鸣弱弱地回道。
　　“请问您要面试的公司名称是？”
　　“他没告诉我。。。。。。”
　　换做其他地方，也许前台的下一句话就是保安，过来一下了。还好国贸的前台也是超五星级的，深知这藏龙卧虎的大楼里，也许某个在垃圾桶翻东西的邋遢大爷，就是某上市公司的老总。所以，狗眼看人低这种事情，是这里的前台绝对避免的。
　　不过，就陈一鸣的打扮和气质，前台妹子几乎已经咬定这货是个100%纯铜打造的死屌丝，不存在逆袭的可能性。不过，职业操守还是让妹子继续微笑着服务了下去。
　　“那你有联系人的方式么？”
　　“这个，我看看，”陈一鸣把那张黑金卡片翻来覆去找了几遍，这硕大的背面都被风衣男的PS照片和安德鲁.唐.尼古拉斯几个烫金大字覆盖了，反而是没有任何电话传真电邮之类的有用信息。
　　“他好像叫，安德鲁.唐.尼古拉斯。。。。。。”陈一鸣没底气的说道，毕竟风衣男怎么看都是个中二晚期的白痴，在这种高大上的地方穿着立体机动装置，陈一鸣不敢想象这画面有多美。
　　“好的，您稍等。”前台妹子弯腰敲击着中央电脑查询。
　　“对不起，先生，系统里面并没有安德鲁.唐.尼古拉斯的注册信息。”
　　“啊，对不起，我可能被骗了。”陈一鸣慌忙收回了在妹子胸口扫视的目光，把前台上的黑金卡片抓回就要离去。自己居然信了那个中二病，真是有够白痴的。
　　这时，前台领班刚好端着咖啡回来，瞥见了陈一鸣手上的卡片，忽然慌忙把咖啡扔进垃圾桶里。
　　“抱歉，先生，我能看一下你手中的卡片吗？”值班小妹有些诧异的看着慌张的领班，正要告诉她陈一鸣应该是个屌丝，领班却竖起了手，让她不要说话。
　　陈一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赶紧把这张尴尬的卡片扔掉，哈哈干笑到：“这个，可能是个死宅男的Cosplay道具，你要喜欢的话就送你吧。”
　　“先生你可真爱开玩笑，请您务必稍等片刻。”领班快步走到陈一鸣跟前，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接过卡片，插进了前台中央电脑一旁的一排不起眼的插槽内。
　　两秒过后，领班更加恭敬地把卡还给了陈一鸣，并亲自将其带到了一侧门锁紧闭的入口，“先生，进门后刷您的卡就行了，电梯会自动运行到你需要的楼层的。”
　　陈一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只是木讷的嗯嗯点头，这张中二气质爆表的黑卡，还有这种功能？
　　领班回到前台，这才伸手扇了扇汗，作为一个资深的前台元老，她很久没这么紧张了。
　　值班小妹小心翼翼的问道：“姐，这张卡什么来头？上次马云来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领班喝了口白水，“。。。。。。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只要记住了，以后只要见到了拿那种卡片的人，领他过去就行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也别问了。”
　　与此同时，被领班赞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陈一鸣同学，正在电梯里摆弄着这张怎么看怎么像宅男限定手办纪念物的黑卡。
　　比起背面的花哨，黑卡的正面朴实得有些简单，通体只有一片漆黑，但是盯着一个地方看久了，就会发现黑影中有些十分微弱的小点，再细看下去，小点就开始顺着各种轨迹慢慢旋转了起来，映在漆黑的背景下，像极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就要把人吸入深渊，陈一鸣吓得赶紧甩了甩头，让脑子又清醒了过来。
　　这尼玛难道上面抹了迷幻药，陈一鸣用鼻子嗅了嗅，那种幻觉并没有再出现，但是再去看正面的黑色背景，又有了被吞噬的恐怖感，吓得他再不敢去细细琢磨。不过看不能看，手上还是没闲着，本着白捡的不花钱的心理，陈一鸣将黑卡使劲弯来弯去得折着，发现这卡的延展性极好，几乎可以被卷曲180°，然后松手又恢复原样。而且仔细摸去，正面还有一道微小的凹痕，顺着纹路摸下去，是个英文字母S。
　　就这样摆弄了好一会儿，陈一鸣才发现电梯没动，刚想去按楼层按钮，却发现这部贵宾电梯压根儿就没有楼层按钮的面板，只有一个读卡感应的小槽。想起领班的叮嘱，陈一鸣小心翼翼的把黑卡放了上去，只听哔的一声，绿灯亮起，清脆的电子合成女声响起。
　　“专员编号CN11340415S012，E.V.E注册状态：未激活，临时权限等级F，欢迎来到E.S.C中国分部。”
　　这不是绫波丽的声优吗。。。。。。看来果然是个中二晚期的死宅。不过，陈一鸣又给这个死宅的前面加上了贼有钱三个字。
　　光秃秃的电梯壁上突然变成了一块电子屏，一行行信息突然跳了出来
　　EarthSkywatchCommittee,ChinaBranch.AgentRegistrationForm.下方名字一栏清楚的打印着：Mr.Yiming.Chen，然后详实得列出了陈一鸣的年龄身高血型体重，身份证编码银行户头明细过往教育经历，详细到连陈一鸣自己都第一次知道自己从小就被人告之失踪了的远方舅舅原来是吉宁黑社会的头目前年才落网被枪毙。还有照片栏的那张照片，分明就是刚才陈一鸣从女生宿舍楼回去时那失魂落魄的败狗样，但是经过了PS虚化背景配上零落的雪花，反而有了种寂寞王者的高冷感。
　　“我艹，这么吊，做游戏做到这个地步，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陈一鸣感叹道。这家伙有时候精灵得鬼都抓不住他，有时间又神经大条到让人恨不得一脚直接踢死他。此情此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是个模拟游戏，不然为毛和游戏登录界面创建角色的窗口如此相似。想来那死胖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的游戏天赋，怪不得愿意招聘他。不过为什么游戏公司要去M尔代夫上班呢？…………管他的，想不通就先放一旁。
　　陈一鸣熟练的在屏幕上点击着，一条条信息也飞速刷新着。
　　银行卡序列绑定，已激活。
　　航公酒店VIP序列绑定，已激活。
　　国安局红色文件序列绑定，已激活。
　　EVE数据库访问权限，未开放。
　　警告，即将进入最后确认。
　　姓名：陈一鸣男22岁
　　专员编号：CN11340415S012
　　E.S.C职阶判定：S
　　E.S.C权限开放：F
　　言灵：未觉醒
　　任务记录：无
　　是否确认登陆EVE。
　　警告：此菜单不可逆。
　　陈一鸣的右手摊开，按上了屏幕上的掌纹扫描窗口。
　　虚空五指相碰，有那么一瞬间，陈一鸣的指尖有了种被针刺痛的错觉，只是他拿下手来看是，又没有一点伤痕。
　　“E.S.C专员激活确认！欢迎你成为第1134位天巡者，天选之人，至死方休！本次登陆结束！”
　　凌波丽的电子音再度响起，接着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这就完了？”陈一鸣狐疑得问道，上下打量着，一副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说gameover的表情。
　　然而，并没有神秘人出来迎接他，反而是电梯自动又打开了，陈一鸣试探着走出去，发现仍然在一楼，而且再次使用那张黑卡的时候，电梯却再也刷不开了。
　　“什么鬼啊？还带这样玩儿人的？”陈一鸣一头雾水，只好悻悻离去。
　　殊不知，就在他头顶的房间里，白天那个中二胖子安德鲁正在打量着他：“面试，已经开始了啊，师弟。希望我还有机会听你的自我介绍。”
　　这里的陈设和新世纪福音战士里面神经元总部一样，硕长的条桌上，只坐了安德鲁一个人，其他的与会者都是全息投影，从座次上来看，他的职位不高，却似乎是这次会议的中心。
　　“这么做，我们和‘它们’，有什么区别？”安德鲁的声音有些疲惫。
　　“……没有区别，但这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们没有时间了，安德鲁。还有疑问吗？”
　　“……没有。”
　　会议结束，全息投影纷纷回归虚空，只剩下安德鲁还坐在条桌旁，手边的投影屏上闪烁着一叠资料，其中的64份资料的头像已经变成了不详的灰色，只有一份刚刚上传的资料还在活跃状态。
　　“抱歉，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就让我来做你的领路人吧。”
　　高楼上的最后一盏灯，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