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剑二论剑

　　大儒峰矗立在碧波万顷的小清湖边，离丹霞峰十几公里，从不同角度，在不同的气候环境观看大儒峰，它时而像一位风度翩翩的书生遥望湖面凝思静想；时而像猛虎侧卧镇守一方水土；时而如三把利剑直破云霄；故又称“卧虎山”或“三剑锋”。
　　而大儒峰更为知名是因为新雨书院前几任院长张应道，张应道出身显赫，
　　从小立志读书，十几岁时为了砥砺意志，不辞艰辛就在大儒峰修心苦读，伏卷三十余载，终成一代名儒。大儒峰也因此而得名。
　　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空朦朦胧胧略带鱼肚白，剑二带着刘秀之登上大儒峰，一路上景色奇秀，绝壁、灵峰、异洞、怪石比比皆是，随处可见摩崖石刻，有应道公读书处、修心、明镜台、剑锋等等••••••，各种各样的字体，书法有的苍劲有力、有的浑然天成、有的气势磅礴、有的气韵流畅、风格秀媚••••••。刘秀之留心仔细观摩也是受益良多。
　　当到山巅时，天空变成淡蓝色，一道一道红霞在天边缓缓出现，还没有完全发亮的太阳慢慢升起，过了会太阳骤然发出夺目的亮光，万道金光投向大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生命。峰林青翠欲滴，湖面水波荡漾，鳞光闪烁。群峰秀水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
　　过会雾气慢慢消散，刘秀之站在稍微平坦点的岩石上，一身刚被露珠打湿的罗衫在这初秋的早上被寒风一吹，整个人感觉还是有点瑟瑟发冷。加上穿着麻鞋登山，脚早就磨起了水泡。刚才有股兴奋劲支持着倒是没感觉到寒冷与脚下的疼痛。
　　而反观一旁他刚认的、还不是很熟悉的便宜师傅，站在旁边高点的周边长满厚厚的青苔、形状类似拇指的岩石上，一身蓝锦袍还是干净亮丽，就连脚下的锦鞋都看不到一丁点泥土，一副挺直高大的身躯，直视太阳升起的天边，此时此刻在这巍峨的山峰间和碧波万顷的湖面的衬托下，刘秀之感到的是一股纵横捭阖、唯我独尊的大气。或许此时心理才正式开始认可这叫“剑二”的师傅。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丹红的太阳也高高挂起了，刘秀之身上衣服也干了。才听到剑二微带沙哑的声音：真是法度恢弘、气象万千！一路上来师徒没有什么交流，除了开始叫刘秀之跟好他之外，这是剑二说的第二句话。
　　接着剑二又自言自语：“山峰与山峰之间是一种剑意，是一种静的境界，敌不动我安如山；山峰与湖面又是一种剑意，是一种动静结合、虚实相生的境界，静的山峰倒映在湖面，湖面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而倒映的山峰会出现不同的变化与现实矗立的山峰形成虚实呼应，而现实的山峰在光影照耀下又不断的变化，真是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妙哉！妙哉！”
　　这时剑二好像才刚刚回过神来，注意到刘秀之的存在。就叫刘秀之在他身边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稍微呼口气、略显感慨的道：“为师自幼学剑，从记事到现在已经六十余载，自以为天资中上而努力不懈，又有你师祖爷不辞辛苦谆谆善诱的教导，才有今天勉强到剑道六层中段的水平！”
　　说完剑二手里忽然就多了一把长约十几寸的阔剑，剑柄雕刻着层次分明的龙鳞纹，古铜色的剑锋朴实无华，剑二左手摸剑身带着缅怀的思绪：“此剑曰藏峰，当年你祖师爷在我出师前为我量身定做，从出道至今伴我行走天下，会尽天下豪雄。”此时藏峰剑微微轻颤，仿佛在回应剑二。剑二豪迈笑着收起藏锋剑道：“老伙计是要跟你炫耀炫耀以前的经历！”
　　接着又略显失意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炫耀的，毕竟你师叔和你师娘十几年前就迈进剑道七层了！”
　　沉默了好一会，接着道：“还是言归正传的，现在整个大陆剑修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剑道分九层，一到三层是普遍层，基本有百分之九十的人卡在这层，当然有三层的剑道修为也算是普通江湖侠客中的佼佼者；而三层到六层是以气御剑境，一般不是出身名门大派，有传承有序的功法，剑道名师指点的剑修很难达到。大部分剑修止步前三层，而七层以上则是剑意境，每个剑意境界的高手都是宗门的定海神针。”
　　此时天空一碧如洗，秋风和绿叶也静悄悄的，山泉水沿着山道缓缓、咕咚咕咚地向西流，似乎在表达某种欢快之情，偶尔几声百灵鸟清脆的叫声打破此地的安静，刘秀之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感觉就像一个浩瀚无边的世界正向自己走来。
　　剑二稍感满意继续接着道：“现在修剑的功法路数虽说很多，但是归结起来，修剑有成的大致分三种：一种是纯粹的以剑练剑，这种是实打实一步一个基础的练，基本大部分剑修是这种路子；二种是以道入剑，道家剑法自成一派，以太极剑和静一剑为代表；第三种是以文入剑，这种要求天赋异秉，修剑突破快，瓶颈少，当年诗仙李太白就是以文入剑，号称一剑出九州寒；又有当年禅空山怀素大师在观看剑道意境高手公孙大娘舞剑后，写下《苦笋贴》，据说写《苦笋贴》时出现骤雨旋风、声势满堂的现象；这种天赋不可以常理衡量。”
　　“而为师这脉走的是一剑破万法的路数，对心性要求极高，不仅要镇静还要有胆识魄力，练剑如果轻浮不仅练不好剑，还容易为对手所杀；胆识魄力不够，该出剑时不出剑，则必为敌破；总而言之，心不可不小胆不可不大。”
　　刘秀之点头应：“诺！”并且深以为然，从小其父刘阳就教诲他，从古至今所有成大事者，切记不可优柔寡断，当断则断，不断反被其乱。还列举了三百年前幽云洲两大诸侯国楚汉争霸时，具有并吞八荒之心、叱刹风云之气、勇冠万夫之勇的西楚霸王项羽没有听从其亚父范增之言，在鸿门宴上杀掉汉王刘邦，而是优柔寡断的让汉王借机逃走，导致最后四面楚歌、兵败垓下、自刎乌江。当然可能有大部分其他因素，但是大部分成功的机会有时往往出现在瞬间，如果你一犹豫不决，可能机会就失之交臂。
　　剑二有些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为师包括你在内一共收了六个徒弟，你大师兄资质一般，但好在勤勉不懈怠，练剑二十余载也进入剑道五层；你二师兄心性天资都极高，性格也随为师洒脱豪放，几年前也迈过五层的瓶颈；至于其他的三位弟子也都心性各异，但都能坚持苦学，这几年也陆续进入四层。你刚起步，可塑性强。而且有个优点，应该是这几年通过你父亲的强化你的上丹田也就是泥丸宫比普通人要强，这到剑道后期是有很大优势。”
　　说完这些，剑二就像刚才变戏法变出藏峰剑那样，手里忽然多了一本有点发旧的小册子，上面写着青罡剑谱。
　　“就以这本《青罡六式》做你的入门修行的基础剑式，《青罡六式》以重剑起由轻灵收，剑式结构严谨，刚柔相济，虚实相参，等你火候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也就是第一层的境界。”。
　　冉冉上升的红日微斜的照亮小清湖像是在湖面撒上一层淡淡的金辉，山水相照间，光影呼应，此刻美景非言语所能表达。
　　这样刘秀之在一个心旷神怡的早晨开始了他的剑修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