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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芩婉见莫羽非躺在长藤椅上,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她不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道:“爹,女儿错了!”熊不言见状,也忙跪道:“师父,都怪弟子无能!”
白九戎看着两人,冷冷道:“都知错了?”
白芩婉忙道:“是,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不该如此莽撞,惹出祸事,以致累及爹娘还有府上众人!”她说时,脸上还带着泪珠,那梨花带雨之态,实是令人不忍。
熊不言见了,也忙道:“师父,那电帮之人,出手狠毒又变幻莫测,师妹杀了这小子,也是逼不得已啊!”
白夫人也道:“老爷,芩婉她少不更事,遇上这等突变,能够回来已是万幸。电帮虽找上门来,但此人却罪有……”她一语未毕,却见白九戎摆手令她止住。
白九戎转身看了看莫羽非,这才语重心长道:“芩婉,爹不是不讲情理。那电帮为非作歹,又下手狠毒,自然该杀!但你身为我凯风派弟子,又是我白九戎的女儿,却对自己所做之事不敢担当,这才令我失望!”
白芩婉听了,不觉一怔,心想:“父亲原是恼怒这个。”不觉松了口气。
又听白九戎道:“不言,你虽为了芩婉,然谎话却是不该。记住了,下不为例!”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熊不言忙道。
“嗯,”白九戎看着婉、言二人,点头道:“你两虽已知错,但责罚却不可免。”
“老爷!”白夫人一听,不觉心痛女儿。
白九戎一看妻子泪眼婆娑,便又不忍,于是道:“今日府上遭变,大家急需休养调整,至于你两的惩罚,改日再来领受罢。”
“你两还不快谢!”白夫人转喜道。
两人谢过,遂才起身,却觉双腿早已酸麻。
就在这时,白芩婉却忽见莫羽非微微一动,不觉惊道:“爹,他还没死?”
“谁说他死了?”白九戎皱眉道。
“爹,可是伍叔叔救了他?”
“不错,你伍叔叔见他尚有鼻息,便将他带了回来,心想或能从他口中探些实情。”
此时的芩婉心情颇为复杂,惊讶中有些隐隐的庆幸,又有些惧怕和窘迫。
却忽听白九戎道:“这一次,你两总该说实话了,此人可是电帮之人?”
“不!”“是!”白芩婉和熊不言呼声各异,顿令白九戎一惊。
其实白芩婉说“不”,是想让父亲放过莫羽非,以免引起更多麻烦,且她冷静一想,莫羽非并未伤及他们,或许并非电帮弟子;然熊不言说“是”,则是痛恨电帮伤及府上无辜,且他和师妹还要因之受罚,他将这一切都归罪莫羽非。
白九戎遂问芩婉,“你怎说不是?”
“爹,其实是他赶走了‘八面威风’,救了我们,所以这其间定有误会。”
“不言,你又怎么说?”
“师父,此人现身之时,全身发亮,带有电光,他自然便是电帮之人。”
白九戎听罢,又转过去,看着昏迷中的莫羽非,道:“适才我为其疗伤时,见其伤口流出的血呈紫红色,却不知是他体内电毒,还是别的毒物?”
“爹,那该怎办?”
“看来我得问问他了。”白九戎冷道。
不多时,仆从便捧上了一碗淡绿汤汁。此汤名叫酸宝汤,乃由十种奇酸异果的汁液秘酿而成,酸度之烈,可想而知,然用于醒神,却有奇效。
莫羽非受伤之后烧得不轻,迷糊之中亦觉口渴难耐,忽觉唇边有水送来,便毫不戒备地饮了一口——不料这口却呛了个厉害!
白芩婉见莫羽非咳得满面通红,心中大为不忍,心怨父亲逼人太急,但她却不敢劝阻,只急得暗暗跺脚,熊不言见了,不禁深感诧异。
其实白九戎这招,已是手下留情,正因念及莫羽非救过女儿、徒弟,他才没让其多受皮肉之苦。那酸宝汤虽奇酸无比,却无毒无害,且兼具醒神之功,消炎之效,对于有伤之人,也是有利,只是莫羽非最惧酸味,因此刚饮了小口,便猛然吐出。
白九戎见莫羽非咳得厉害,便又让仆从另送了碗清水。
“把它喝了,我有话问你。”
莫羽非刚受了酸汤折磨,此时看到这凉水,便如看到白醋一般,不觉牙齿都酸了。
“咳,还磨蹭什么!”熊不言催促道。
莫羽非忽觉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竟见熊不言和白芩婉,不禁寻思:“这是何地?他们想干什么?”忽然间,他想起了自己被袭之事,不禁心中一紧。再看周围之人,似都面色不善,尤其白九戎,神色更显阴沉。他动了动身子,却觉肩部剧痛。原来那胭脂钉穿肩而过,伤他不轻。
忽听白九戎道:“我问你,你可是电帮之人?”
莫羽非被他灌了酸汤,心中有气,不觉暗暗冷笑:“怎么说到电帮,他们就如此紧张?”然他心知自己处境危险,便只淡淡道:“我说不是,阁下信么?”
“你!”熊不言见莫羽非似笑非笑,不觉怒火上窜。
“不言!”白九戎立时喝止。熊不言只得强忍了气,不敢妄动。
白九戎却道:“我白某向来不喜为难他人,我既疑你,必有原因。”便听其道:“众人皆知,电帮是以‘探幽电爪’横行江湖,而这电爪特点,便是出手之人全身发光,指尖闪烁。据说你先时出现在观海阁时,便是如此,另外,电帮之人又以‘紫血’养其电爪,以致爪尖剧毒无比!而我适才替你疗伤时,发现你的血正是紫色,对此,你可还想狡辩?”
莫羽非一听,不禁心中一沉,暗道:“不好!我怎会与电帮之人如此相似?”一时只觉有口难辩。
白九戎又道:“眼下电帮认定是我小女、徒儿杀了其副帮主,若阁下便是副帮主本人,还请阁下回去调解调解,这样便可化解一场矛盾。否则,于我双方皆是不利。”白九戎虽痛恨电帮,然此次陪女儿赶考,自然安宁要紧。
莫羽非听了,却是一惊,忙道:“我可不是什么副帮主!”
白九戎见其急于辩解,反更生疑,因凑近低声道:“你是不是叛离了电帮,所以不敢承认?”
“什么?叛离?”莫羽非不觉急了。
白九戎见莫羽非并无作伪之态,也是暗奇,遂问:“那你到底是谁?”
莫羽非却想:“这可说不得!”于是道:“我不过一无名之辈而已。”
“哼,无名之辈?那可不像!”白九戎摇了摇头,道:“‘探幽电爪’乃是你电帮的独门绝技,外人岂能学到?且你帮规森严,眼目众多,你却还能独来独往,逍遥帮外,可见你在帮中地位不低。”
莫羽非听他推断得有理有据,不觉好气又好笑,心想:“我孤身一人,自然独来独往了。”
然他见白九戎难以理喻,便道:“算了,你也不必猜测了。总之,我不是什么电帮之人!至于电爪,也与我无关!”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白九戎更是恼羞成怒:“你也别自作聪明,以为佯作坦荡,我便会信你!”
白芩婉见父亲如此着恼,不禁暗暗担心。
“师父,这小子嘴硬得很,您可不能对他手软!”熊不言见机道。
白九戎在仙军中地位极高,素来都是被人尊奉,不料今日却被一少年拂了颜面,自是恼怒。加之熊不言在旁火上浇油,不觉呵道:“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捆了,倒挂起来!我看他还嘴硬!”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莫羽非伤痛难忍,挣扎也是徒劳。
白芩婉见状,早已不忍,忙央道:“爹,你别……”
白九戎却推开女儿,冷笑道:“我自然不会像电帮那样草菅人命。不过,没点儿苦头,哪有实话?”
“爹,求你了!饶了他吧!”白芩婉哀求道。
“师妹,你糊涂啦,竟为电帮之人求情?”熊不言又惊又妒,却不敢呵责白芩婉。
上来的小厮一阵手忙脚乱,莫羽非却真被倒悬了起来。
气血倒流,痛苦难当!莫羽非却偏是咬紧牙关,只字不吐!
然就在这时,却听“当”的一声脆响,竟有一物掉落在地。
众人一惊——却见是块光洁碧绿的玉坠。
“这可是块奇玉,竟未摔碎!”白夫人暗叹。
然莫羽非却心中陡沉。这赤羽雀乃是父母遗物,万万丢不得!
众人正齐盯着那玉坠,白九戎却很快将其拾起,托在手上一看:只见其上雕着只可爱的雀鸟,栩栩如生……
“这,这不是那画上的雀鸟吗?”他心惊道。
他想起了景顺王书房中的那副画,画上正是一只赤羽雀,同这玉石上的极其相似。他的心陡然一紧,“这小子怎会有这样一块玉石?”刹那间,忽想起近传牧翡失踪一事,不觉心惊:“难道他是牧翡?”
“快,快,快放他下来!动作轻点儿,小心伤到了!”白九戎一叠声命道。
众人听了,又是一怔。两小厮闻令,忙又将莫羽非放下。
白九戎让莫羽非坐在椅中,忽见众人眼光惊异,不觉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道:“你们且都出去,我单独有话问他!”
白夫人见丈夫顷刻间神色有异,又想今日突变之下,情况着实复杂,便对女儿、徒弟道:“你们都受了伤,也该去歇着了。”
白芩婉虽是心忧,但好歹见莫羽非被放了下来,也稍稍放了心,只好随母亲一道出去。
白九戎见众人离去,再细看莫羽非,只觉其眉目确似景顺王,一时心潮起伏,遂温言道:“阁下,适才恐是老夫误会,敢问令尊可是景顺王?”
莫羽非听罢,心中“咯噔”一跳,因自知身份不可泄露,忙道:“我适才说了,我就是一无名之辈!”